柳兒将賣身契反過來面對着自己冷笑道:“看不出來嗎?你的賣身契。”
在老看到這張紙條的時候趙遠山已經大概猜出了事情的原委,隻是他不敢細想,他不敢承認自己寵了這麽多天的女人一直都在騙他,直到耗光了他所有的家産。
“紫衣,紫衣是你們的人。”
柳兒冷笑,“現在才反應過來啊,但是怎麽辦啊,已經晚了,趙遠山我從來沒想讓我們倆之間鬧成這個樣子,可是我曾經苦苦哀求過你,你卻不爲所動,我沒有辦法就隻能施以此計了。”
趙遠山惡狠狠的盯着那張他畫了押的賣身契,突然伸出手就要将它奪回來,幸得落兒眼疾手快在趙遠山碰到賣身契之前将它從柳兒手裏拿了過來。
“趙遠山,你别再想着法子逃脫了,趕快把柳兒的所有東西都還給她,否則我們就拿着這張賣身契把你賣到宮裏做太監。”
趙遠山卻不是他們想象那般立馬跪地求饒,反倒是朝着他們譏笑,“你們也看到了,如今我被你們搞得家徒四壁哪裏還有錢還給她。”
落兒将賣身契收回袖口也笑了笑道:“既然一切都是我們安排的,自然是給你留了還給柳兒的錢。”落兒擡頭看了看眼前的趙府道:“你這府邸應該是夠還柳兒的嫁妝了。”
“你們休想!”趙遠山怒吼道:“我如今隻剩下了這座空屋子絕不會給你們。”
“呵,既然如此那也就沒什麽可說的了,我們隻好把你賣進宮裏當太監了。”落兒話音剛落,陳昭便立馬上前抓住了趙遠山的胳膊。
趙遠山本以爲他們也隻是吓唬吓唬他,卻沒想到他們真敢這麽做,連忙看着柳兒求饒道:“柳兒,我跟你夫妻一場的情分,你就這麽對我?”
柳兒卻看着他冷笑,“夫妻情分,到現在了你跟我講夫妻情分,當初你把我趕出趙府的時候我是怎麽求你的,那時候你想過夫妻情分嗎?”
趙遠山被怼的無言隻能低着頭掙紮着,陳昭對它他的束縛,半晌之後幾個人才聽到了趙遠山的聲音。
“好,好,我把錢還給你,這座宅子我給你了。”
拿到了地契之後落兒和陳昭先行離去了,柳兒卻還在趙遠山面前停留了一會兒,看着眼前這個她曾經付出一切的男人如今變得如此狼狽,柳兒的心裏确實有些感觸,但卻并沒有同情或是愧疚。
“趙遠山,以後便好自爲之吧!”留下這句話後柳兒也離開了。
趙遠山不隻一個人在門口坐了多久才踉踉跄跄的回到了府中,看着人去樓空的家裏,趙遠山無助的蹲在了地上。
許久之後趙遠山的腦海裏突然浮現了一個人影,是紫衣,想着前些日子兩人的你侬我侬,趙遠山默默攥緊了拳頭。
恨意漸漸沖昏了頭腦,夜裏趙遠山趁着沒人在醫館的周圍潑滿了油,就在他要點火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是誰?”
趙遠山猛然轉過頭,此時站在不遠處的玄奇朝也看清楚了他。
“抓起來!”
玄奇朝的命令剛下,趙遠山便立馬将手裏的火星子扔在了醫館門外,自己也趁亂跑了。
火順着汽油燃得很快,沒過多長時間整個醫館便被大火圍繞了起來,情急之下玄奇朝隻能讓人先救火,而趙遠山便不見了蹤影。
慧娘睡得正濃便被一陣嗆鼻的煙味和吵鬧聲弄醒了,再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同被吵醒的陳昭落兒等人。
“慧娘,外面好像是着火了,快,我帶你走。”落兒扶着還未緩過神來的慧娘急匆匆的下樓,身後柳兒和陳昭也緊緊的跟着。
幾個人剛到樓下的時候玄奇朝便冒着大火沖了進來,看見慧娘時一把将她護在了懷裏,“有沒有傷到哪裏?”
慧娘搖了搖頭,“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
“晚上睡不着便過來看看,我們先出去。”
幾個人在士兵的幫助下紛紛安全出了醫館,到了門外時玄奇朝才将剛才的情景說給了慧娘。
“今天就不該饒了那個趙遠山,真想不到他竟敢放火燒我們。”落兒瞪着眼睛幾乎咬牙切齒的說着。
“趙遠山現在人呢?”陳昭問道。
玄奇朝指了指醫館後面的方向道:“剛才朝着那個方向跑了,我急着滅火也沒有追。”
“那個方向隻有一條路,現在去追應該來得及。”還音剛落陳昭便朝着玄奇朝所指的方向離開了,落兒也緊緊的跟在了他身後。
另一邊,趙遠山放了火之後徑直朝着山後跑去,本以爲玄奇朝他們沒追上來,卻在放松警惕的時候聽到了陳昭的聲音。
“落兒,晚上看的不是很清楚,你小心一點。”
“嗯,我知道,要我抓到那個趙遠山,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清楚,趙遠山的也越來越慌,隻得再拖着疲累的身軀繼續往前跑着。
恍惚間落兒似乎聽到了腳步的聲音便停了下來仔細聽着,陳昭看着她樣子皺了皺眉問道:“怎麽了?”
“噓,我好像聽到有腳步聲。”
陳昭也安靜了下來仔細地聽着,甯靜的夜裏風聲中确實夾雜着一些腳步聲,突然陳昭擡起了頭指着右手邊的方向道:“在那邊。”
兩人瞬時朝着腳步聲的方向跑了過去,沒過多久便看到了趙遠山的背影。
“趙遠山!”
聽到聲音趙遠山的整個身子似乎都僵硬了,卻連頭也沒敢回,直接加速又跑了起來落兒看着也緊緊的跟在了身後,三人的距離越拉越近。
“趙遠山,你最好不要再跑了,這樣我還能饒你一命。”
過了沒多久趙遠山突然停了下來,轉過了身子一臉驚恐的看着落兒和陳昭,“你們不要過來!”
落兒擡頭才發現趙遠山身後已經沒了路,他再往後便是萬丈懸崖。
落兒得意道:“繼續跑呀,我看你還怎麽跑,竟然還敢放火燒我們,我這就要把你送到官府去。”說完落兒便作勢要上前。
可趙遠山卻由于害怕連連後退了幾步,陳昭還來不及提醒便聽到了趙遠山的一生慘叫,接着那聲慘叫便離他們越來越遠。
兩人在回去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醫館的火也被徹底撲滅了。
大堂裏的人似乎也等了他們一夜,慧娘看見他們平安回來才舒了口氣,“人抓到了?”
落兒看了眼柳兒搖了搖頭道:“掉下懸崖死了。”
聽到趙遠山落下懸崖的那一刻,柳兒的心隻是沉了一下卻沒有多說什麽,隻轉身回了房間。
慧娘目送着柳兒進了屋子歎了口氣,“趙遠山有今天也隻能怪他自己了。”
“對了。”陳昭看向了玄奇朝問:“将軍怎麽突然過來了?”
“我答應國主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也像國主表明了我來西陲真正目的,國主也承諾了等我回去之後會幫我,所以這幾天我們便要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回京城了。”
“我們能回京城了?”落兒掩飾不住興奮的又重複了一遍。
玄奇朝點了點頭看向了慧娘道:“嗯,可以回了。”
其實來到西陲這幾個月以來,大家都已經想家了,知道終于能回京城了幾個人心裏都雀躍不已,可能這個時候慧娘卻想到了柳兒。
“落兒,你和陳昭先收拾東西,我去看看柳兒。”
二樓的廂房裏,柳兒一個人呆坐了許久,放門外慧娘敲了許久的門也沒人回應,最終無奈慧娘隻得擅自推門走了進去。
“柳兒?”等慧娘坐到她身邊時柳兒才反應了過來。
“慧娘,你怎麽來了?”
慧娘笑了笑道:“我剛敲了許久的門你沒有回我,我便自己進來了,你不會怪我吧?”
柳兒搖了搖頭,“怎麽會呢?”
“在想趙遠山的事情嗎?”
柳兒歎了口氣,如實的點了點頭,“我跟他畢竟做了一年多的夫妻,他就這麽死了心裏确實有點……”
“我能理解,傷心的事情都會過去的,你現在畢竟有了兒子,我相信有他在以後不論遇到什麽事情,你都能挺過去。”
聽了慧娘的話柳兒也重新振奮起了精神,“嗯,以後我要爲了兒子而活。”
“這才對嘛。”慧娘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我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情告訴你,我們就要回中原了,來就是想問問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你們要回京了?”柳兒驚坐了起來。
慧娘點了點頭道,“我們來這是有要事要辦,如今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該回去了,來便是想問問你是願意留在這裏,還是跟我們一起回京?”
柳兒聽着慧娘的話卻陷入了沉思,慢慢坐回了床上,慧娘看着她猶豫的模樣開口問道:“是不舍得這裏嗎?”
柳兒搖頭淡淡的笑了笑,“這裏已經沒什麽值得留戀的了,隻是我沒臉回京而已,當初我不聽父母的勸阻執意要跟着趙遠山離開,背叛家人卻落得如今的下場,他們一定還在責怪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