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兒看不下去了,恨不得上去将人狠狠抽一頓,慧娘攔住她說道:“你用武力隻能讓人畏懼,但不能信服,我要做的就是讓他們裏裏外外,從身到心對我信服,想到我就肅然起敬,而不是畏懼和害怕。”
落兒是個粗人,不明白慧娘的意思:“什麽粗人細人的,你整的這麽麻煩做什麽,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非得弄得這麽複雜,我隻知道這樣解決是最快的方法了,還省事,多好啊?”
和落兒說不通,不過慧娘也不需要和她講通,她以後是要和玄奇朝一起生活的,所以這将軍府也必須得認真的打理,雖然她不喜歡這麽繁瑣的事情,但誰讓自己喜歡上這個男人了呢,必然是要付出一些的,而且這也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
慧娘監督完老夫人和玄夫人的晚飯後,又看着二人喝了藥,這才放心的往回走,結果一路上連個掌燈的人都沒有,黑漆漆的,好幾次她都差點被絆倒。
落兒生氣的說道:“這些人也太懶了,晚上也不知道掌燈,門口連個看門也沒有了,廚房裏連個燒水的都找不到人影,真是氣死我了,要是在咱們醫館這麽懶啊,我早就把他們給打出去了。”
慧娘也有些不高興,她被怠慢其實也沒有關系,但是老夫人和玄夫人也是一樣的被怠慢了,她很不高興,也不打算回自己房間睡覺了,直接轉頭去了下人住的院子。
落兒已經慧娘要去揪人教訓了,連忙摩拳擦掌興奮的跟了上去。
果然,還沒進院子,就聽見裏面傳來亂糟糟的聲音,好像是有些在打葉子牌,還有丫鬟嬷嬷在那裏說笑,生活的自在的很,好像他們才是主子一般。
慧娘往院子裏一站,原本是沒有人發覺的,後來是落兒咳嗽了一聲,那些人才發現有人來了,有些個膽小心虛的,乖乖老實的站在一旁,尤其是上次被慧娘教訓過得,連個大氣都不敢喘,而那些上了些許歲數的嬷嬷之類的,根本就不把慧娘這樣的小丫頭放在眼裏。
其中一個掌廚的劉嬷嬷說道:“哎喲,這不是少夫人嘛,您怎麽擡了貴腳來我們這裏了,這裏多髒啊,怎麽能适合您這樣矜貴的人呢,快快離開這裏,這可不得了啊。”
慧娘冷笑一聲:“我記得你是掌廚的吧,這廚房裏髒的不得了,連菜都沒有洗,晚上吃的比平時簡陋了許多,你便是這般掌廚的?”
劉嬷嬷也不行禮,就坐在那裏,手裏還拿着牌,故意說道:“瞧少夫人說的,現在這個時候不比以前,連個門都不容易出去,出去了再進來更是不容易,主子也體諒體諒我們這些下人,大家都不容易,或許等老将軍回來了,便一切都好了。”
“就是啊,現在也剛好可以節省開支,老将軍府省點錢。”
慧娘冷笑道:“給将軍府省錢?你們會有這麽好?恐怕省下的錢都進了你們的腰包裏面吧?别說别的了,這晚上的燈也不掌,連個看門的都沒有,你們便是這麽當值的?”
另一個嬷嬷嗑着瓜子說道:“現在咱們将軍府的大門口都有皇上的人,那不必咱們自己人還厲害啊,還守門做什麽,再說那個燈,兩位夫人病了也不出門,咱們做下人的也不到處亂跑,給府裏省省燈油錢,少夫人出身也不是名門望族,應該知道這錢來的不容易啊。”
慧娘笑了出來:“你們可真是爲了将軍府煞費苦心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有多麽的忠心呢,既然用不到你們當值,那将軍府爲什麽還要養着你們這些閑人,全都趕出去得了,還省了每個月的月錢,豈不是更省錢了?”
那幾個嬷嬷互相看了一下,道:“少夫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再怎麽說我們也是這将軍府的老人了,平時老夫人對我們都不會如此不客氣,我們在這府裏待了幾十年,你一來就要趕我們走,那我們可要去老夫人面前說道說道了。”
慧娘自然是不怕他們的,她還就喜歡别人來硬的,别人越硬,她也就越硬:“好啊,那我們明天就去說道說道,現在老夫人已經睡下了,我告訴你,既然老夫人是相信我的,那我就要把這個府裏好好整治整治,我眼裏是容不得沙子的,那些個作妖的人,我是絕對容不下的。”
劉嬷嬷說道:“什麽是作妖的人,少夫人不會是說我們吧?我們哪裏有說錯話做錯事嗎?幾十年來,我們都是這樣來的,怎麽少夫人你一來,就都得改變啊,老夫人以前的規矩那都實施了多少年了,您若是不服氣,可以和老夫人說,别拿我們撒氣啊。”
慧娘見這幾個老嬷嬷的嘴巴還挺厲害,笑道:“很好,怪不得都說你們幾個是人精,我不必去找老夫人說道,府裏的事情現在都是我做主的,以前的規矩是以前的,現在我來掌管府裏的事情,那就必須得聽我的,你若是不服,可以去老夫人面前告狀,但是現在不行,現在誰也不能去打擾老夫人休息,沒得饒了老夫人的睡眠,你們這些個人,目無法紀,來人,将他們拖出去,先打三十闆子!”
那幾個嬷嬷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我看你敢,我們可是幾十年的老人了,老将軍和老夫人都不敢動我們的,你一個連門都還沒進的鄉下女人,憑什麽這樣對我們!”
“憑什麽?看來你們還不清楚這個家的主子是誰,一個奴才,居然還想邀功,難不成你們做下人坐久了,就把自己當初主子了?這樣的奴才還要來做什麽,供着燒香嗎?我看你們一個個的會莊家好了,怕是回莊家,都要禍害莊家那種地方。”
一聽要把他們趕走,這幾個嬷嬷更加不樂意了,他們根本就不怕慧娘,他們覺得慧娘就是一個軟柿子,特别好拿捏,但可惜他們看錯了,落兒一揮手,頓時便來了幾個大漢,把那幾個嬷嬷一瞬間給制住了。
“三十大闆,一下都不能少!”落兒幸災樂禍的在一旁數着,看着這幾個嬷嬷疼的嗷嗷叫,她心裏舒服多了,“看你們還敢不敢對少夫人嚣張跋扈了,一個下人,居然敢這樣對待主子,沒把你們賣了就不錯了,哦不對,你們這樣要姿色沒有姿色,要年輕沒有年輕的,也是沒有人買的,說不定還得賠錢呢。”
那幾個嬷嬷臉通紅,一來是被打的,二來是被落兒在一旁毫不留情的羞辱的,她們在這府裏耀武揚威了那麽多年,就因爲她們是老人,老夫人和玄夫人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算了,隻要不是很過分的事情,便都由着她們,便将她們給慣成了這副模樣來。
“你們是老人,原本應該得到尊重的,是你們自己把這份尊重給丢了不要了,怪不得别人,現在的一切都是你們自己咎由自取的,看在你們是老人的份上,把你們送到莊家的時候,多給你們些盤纏吧,臨走之前也不用和老夫人和夫人說了,省得惹得老夫人心情不好,病勢更重了。”
三十大闆完了之後,那幾個嬷嬷趴在地上 已經起不來了,哎喲哎喲的叫喚着,那劉嬷嬷想來是平日裏吃的太好了,此時居然還能強撐着和慧娘說道:“你這是公報私仇,覺得我們沒有巴結你,你這個女人蛇蠍心腸,我們少将軍怎麽會看上你的,肯定是你使了什麽迷魂計,我要去見老夫人,你憑什麽不讓我們去見老夫人,老夫人!”
慧娘也不是這麽容易就被她給激怒的人,她低頭看着這幾個人,不屑道:“你們這樣毫無品德的人,是不配去見老夫人的了,你們居然還不覺得自己有錯,再怎麽尊貴,也是個奴才,該做的分内事情都做不好,你們還有臉去見老夫人?臉皮厚真是好啊,來人,把他們連夜送走,我明天不想在看到他們。”
落兒便讓人将這幾個嬷嬷的嘴巴捂住了,直接像拖死狗一樣 拖走了,慧娘拍了拍手,又看向其它的人:“這看門的和掌燈的人呢?”
這些人目睹了慧娘雷厲風行的手段,哪裏還有不害怕的,連忙站出來道歉:“回少夫人,原是那個劉嬷嬷說不必做的,她是府裏的老人,我們一般都是以她馬首是瞻的,若是不聽她的,便要受到排擠和欺負,這麽些年來,都是如此,這劉嬷嬷走了,便再也沒有人欺負我們了。”
落兒不解的說道:“既然這個老不死的東西欺負你們,你們爲什麽不告訴主子呢?難道主子不會給你們做主嗎?”
其中一個小厮說道:“也不是沒有說過,但是這劉嬷嬷是老人,老将軍和老夫人都很看重她,隻要這劉嬷嬷說她自己是有原因的,知道錯了,老夫人心又慈悲,便不再多說什麽,劉嬷嬷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越來越無法無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