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奇朝這些日子事忙,而且圍獵基本都是要十天半個月,他又不想這麽長時間見不到慧娘才提的這個意見,眼看慧娘同意了自然着手準備起來。原本他是要把慧娘安排玄家的女眷中帶來,卻沒想到皇帝問了一句。
“既然沈大夫也要來,便讓随朕一起。”
皇帝到底年紀有些大,身體多多少少都是毛病,比起宮裏頭的太醫來說,他還是比較相信慧娘的。玄奇朝到沒什麽,反正都是去,在皇家隊伍裏兩人見面還到容易一些,反正他是跟着保護皇帝的。
慧娘知道這個消息也欣然接受,反正她是一個大夫,就當一邊度假一邊給人看病。
——
這種皇家圍獵除了皇室子弟們都去,許多達官貴人家的女眷基本也會随行,随行的人越多越這種這家皇恩正盛。老夫人以前就沒落下過一次,可前段時間出了玄芸兒那樣的事兒,她身子骨雖說沒怎麽樣,精神确實大不如前了。
便叫着玄夫人領着家裏的小輩們去看看世面。
玄靈韻是沒去過的,原來是年紀小,後來能去的時候卻已經嫁人了,這會兒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看來我和圍獵是沒有緣分,這會兒肚子這麽大了,到底是山上,怕有什麽不安全的,我就不去了。”
慧娘點了點頭,“雖說上山走走沒什麽,可到底人多,你懷着孕還是别去爲好”,尤其是有些公主皇子的,見了還得下跪,懷着孕的人左一跪有一跪的,這不是找身體不痛快嗎?
玄夫人也不想去,年輕那會兒愛争奇鬥豔,可這會兒女兒懷孕了,她自然想留在府裏照顧女兒。可玄家總不能一個做主得都不去,慧娘雖說是玄家未過門的媳婦,但到底還沒過門,而且還是一個小輩,也不能讓她一個人去。
“娘,你放心去吧,我這麽大的人了在家裏又能出什麽意外?”
玄夫人點了點頭。
又想起了什麽似的,道,“我聽說玄芸兒也會跟着賀郡王去,她那人素來就小心眼兒,這種場合下你們避着她些”,慧娘點頭,玄芸兒這種腦子不清楚還總喜歡找麻煩的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
一年一度的皇家圍獵和端公主自然也是要去的,葛雲開原本不想去的,他對圍獵沒什麽興趣。
“表哥怎麽能不去呢,我聽父皇說了,沈家那慧娘會作爲大夫跟着去,你就不想看看我是怎麽爲你出氣的嗎?”
葛雲開聽到這兒來了興趣,“沈慧娘也去?”
看着葛雲開眼睛發亮的樣子,和端公主不滿道,“怎麽,聽見沈慧娘要去你就想去了?看你這副樣子,誰還當你對那沈慧情根深種呢?”
葛雲開冷冷一笑,“表妹你說什麽呢?”
和端公主自然知道葛雲開厭惡慧娘,可她一個公主自來就是萬衆矚目,這段時間葛雲開因着慧娘的緣故好長時間不與她一起,便想着盡早解決慧娘,她那表哥才能恢複以前 ,才能做什麽事兒都想着她。
——
按理說皇家圍獵,玄芸兒這種妾是去不了的。
但玄芸兒既然能在玄家過這麽多年日子哄的老太太對她一心一意,自然心機深沉。既然已經嫁給了賀郡王,她自然不會表現出不願意嫁給他的樣子,左右賀郡王在沒本事也是個郡王,他又不知道玄家的關系。
那郡王妃出身普通,又怎麽同玄家相比。
再加上賀郡王也不知道玄芸兒同玄奇朝早已經鬧翻了,因爲她長相漂亮,嘴巴又甜,兩個人倒是甜蜜了好一陣子。本來圍獵應該帶着正妃去的,玄芸兒使計讓王妃拉了一天的肚子,自己則陪着賀郡王上了山。
——
慧娘随着皇上一行人去,上山之前先給皇上把了脈。
“皇上的身體比之前好了許多,這次圍獵無礙的。”
說來皇帝其實年紀也不大,五十歲以下,在現代也不過是中年人而已,可在古代這種條件之下已經算是半百老頭,也不怪他如此惜命。聽慧娘這麽說,皇帝放下心來,“這幾天朕也确實覺得身體好了許多,有沈大夫同行,朕很放心。”
一行人早上出發,直到晌午時分才到的圍場。
這個時節正是獵物都生的膘肥體壯的時候,皇帝要射頭一箭,這時便有太監拉出早已準備好了的獵物,都是養的懶散的鹿,驅趕到獵場中間。這些鹿走的慢又膘肥體壯,十多頭在一塊,那是瞎子才射不中。
“皇上英明神武,千秋萬歲!”
底下群臣奉承完了,皇帝才擺了擺手,示意圍獵開始。
皇家圍獵也是一場比賽,一般打的獵物最多的能得皇帝一個賞賜,而大多數青年才俊布不爲這個賞賜也要在圍獵上嶄露頭角,就是爲了得到皇帝的青睐,從而平步青雲。慧娘在給皇帝把脈之後便去了女眷的營地。
玄夫人是同着玄家的女眷一起來的,雖說兩人快要成親了,可到底還未曾成婚,這會兒也不好去找玄夫人。可後宮裏的女眷她又不好去說話,這會兒子便一個人往邊緣處走。來參加圍獵的人并不少,許多貴族的年輕男女都來了。
包括孫郡主和小侯爺。
孫郡主穿着一身騎裝,見到慧娘就猛地朝她揮手,又大步跑過去,“慧娘,你怎麽能來圍獵還穿這身衣裳?”
“我是來給皇上診脈的,又不是來打獵的?”慧娘一笑。
孫郡主皺眉,“不打獵來獵場有什麽意思?我每年都要打上很多獵物回去送給我娘呢!”
“那慧娘就預祝郡主今兒個大豐收了?”
兩個人正說笑着,突然一陣莺聲燕語的,一陣香粉味道傳來,居然是許多女眷都朝着這裏走了過來,孫郡主往慧娘這裏靠了一靠,“都穿了騎裝還塗脂抹粉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慧娘也看過去,果然是不倫不類的一群人。
都是穿的騎裝,可身上頭上莫不是帶着珠寶首飾,這樣的穿着上了馬不得全給跌下來?
這會兒天色暗淡,人鼻子就特别敏感,一股子濃郁的香粉味,差點沒把兩人嗆死。孫郡主小聲道,“這些可都不是正經的夫人王妃,都是家裏頭受寵的小妾”,一般來說這種正經場合沒人帶着小妾過來,可有些不靠譜的類似賀郡王這樣的也有。
玄芸兒哄的了賀郡王帶她來,卻哄不了别的夫人願意和她這個小妾在一處,于是隻能和一群同樣的妾室站在一處。
“沈大夫?”
兩個人正要走,卻沒料到後頭的玄芸兒突然出聲叫住二人。
慧娘回頭,玄芸兒笑着看他們,“遠遠看着就像是你,沈大夫,許久未見啊?”
慧娘看着她,并沒有說話。玄芸兒擡頭一笑,“沈大夫似乎忘了,我已經嫁給賀郡王做妾了,這皇家的妾可跟普通的不一樣,是有品級的。我念在沈大夫是農女出身,不了解這些,所以親自解釋一遍給你聽,可你現在既已經知道了,是不是該給本側妃下跪行禮呢?”
玄芸兒冷冷看着,“說起來這側妃之位,還多虧了沈大夫呢!”
“下跪,也不看看自己的臉,憑什麽叫慧娘給你下跪?”慧娘還沒說什麽呢孫郡主先忍不住了,“那要這樣說起來你一個側妃不是該跟本郡主請安?你怎麽不先給本郡主下跪請安,你若給本郡主下跪請安了,慧娘才能給你下跪?”
玄芸兒氣的眼睛瞪大,“你!”
“本郡主怎麽了?”孫郡主也不讓她,“你跪啊!你有本事跪啊!”
玄芸兒沒得辦法,隻能狠狠跺腳走了。
慧娘搖頭,“你真沒必要爲我得罪她?”玄芸兒這人又蠢又毒,不算大麻煩,卻很惹人嫌棄。
孫郡主一把攬住慧娘,“開玩笑,你是我的好姐妹,我怎麽能叫她欺負你?我跟你說,那賀郡王不是什麽好人,她這會兒得意了,過幾天就知道結果了?”都是皇室的人孫郡主還能不了解這個賀郡王,典型的花花公子見一個愛一個。
賀郡王府裏的妾室可不少,前頭最受寵的這會兒墳頭草都不知道幾米高了,小小一個側妃竟還如此猖狂。
“不理她們,慧娘,走,我哥哥今日也參加了比賽,咱們去給我哥哥加油!”
今日的圍獵賽,孫郡主的哥哥孫玉楠也參加了,玄奇朝雖然位高權重,可到底年紀小,硬也是被皇帝推着去了。所有要比賽的人都身前都有一支隊伍,按道理來說慧娘是要給玄奇朝加油的,可這會兒孫郡主在這兒。
而且玄奇朝已經位高權重了,赢了也沒什麽意思,她便随着好姐妹站在了孫玉楠的隊伍中,隻是到底有些心虛,不敢擡頭去看。
“前頭的射獵還沒結束的,第一輪是比賽看誰射的獵物多”,孫郡主熱情的給慧娘解釋,“你看玄将軍也在,他怎麽沒去射獵直接站在擂台上了……”雖然有些還怕玄奇朝,可孫郡主還是爲自己哥哥報不平,“憑什麽他不用第一輪啊,那我哥哥辛苦半天上去打擂,這打不過不是很正常嗎?”
一個是好友,一個是未來夫婿,慧娘夾在中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