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給我扭了他,壓入勞内發配軍中三年,以儆效尤!”
和端公主隻想想整治玄靈韻出口惡氣,可偏偏長公主也是個和離的女人……這回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偏偏剛才也不能派人說停止計劃。
那人收了錢以爲是說兩句話就能行的,根本沒想過這回事兒。突然聽長公主發配自己到軍中,要知道現在邊關可正在打仗,這要去了大多就回不來了,“公主,公主饒命啊!”
長公主豈能繞了他,天家公主平日好聲好氣的跟你說話,可一旦發怒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起的。
“和端公主,和端公主,快救救小人啊!”
和端公主心裏罵了一句,待長公主看過來時,連忙扭頭去踹那人,“什麽人也敢直呼本公主姓名,自己不要命也不要家人的命了!這樣的場合居然敢诋毀長公主,來人,給我拉下去!”又笑着看長公主,“姑姑莫要爲了這等子小人生氣,今兒個可是我母妃的生日,大家還是和和氣氣的好。”
嘉貴妃知道那人是自己女兒找來的,當然得替她擦屁股,“是啊,長公主不若給臣妾這個面子吧。這裏好歌好酒的,何必發火呢?”
端陽冷冷一笑,“隻怕還有人拿和離女子說事兒呢?”
和端公主咬着唇,知道今兒個是不能拿玄靈韻如何了。這長公主說出這番話擺明是站在了玄靈韻身邊,便狠狠的瞪了一眼玄靈韻,玄靈韻在垂頭與孫郡主說話,與她對視的反倒是慧娘。因着今兒個慧娘專程做綠葉襯托玄靈韻,打扮很是普通。
可隻要人一旦望過去也移不開眼,畢竟她那美貌在場也沒幾個。
慧娘也朝她一笑,那笑容端是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
“沈慧娘居然也來了,我明明沒叫她來!”
一旁嘉貴妃是早和慧娘對過手的,“行了,你今兒計劃就算了。那沈慧娘不是個好對付,從前我都沒在她手裏吃過好。長公主想必就是她叫來的,你先省省,左右一個和離的女人,想什麽時候收拾都有時間。”
嘉貴妃本來就要回娘家,女兒要對付玄靈韻出口氣她也答應,可卻不想爲了一點小兒女的恩怨影響了自己的生日宴,畢竟這可是皇帝給自己臉,她總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
和端公主縱使再怎麽不願意,嘉貴妃這麽說隻能點頭應了。
今兒個來趙貴妃和長公主搶了屬于嘉貴妃的所有風頭,嘉貴妃喝着悶酒喝不下去,這兩人倒是喝的痛快。
酒過三巡,趙貴妃已經有些站不穩。
“姑姑,你醉了”,孫郡主半攙着長公主,她身姿突然歪倒。旁邊長公主不如她飲的多,但如今也有些頭暈,看了眼旁邊趙貴妃的心腹嬷嬷,她出列拱手道,“婢子扶着娘娘去馬車上,夜裏之前應該能回宮裏”。
長公主也喝的有些多了,慧娘先叫玄靈韻在丞相府等一會兒,自己又陪着長公主回了公主府。
到底是自己叫人來保着玄靈韻的,人家喝了這麽多酒總也不能不管。孫郡主本來都坐上了去宮裏的馬車要照顧趙貴妃,可瞧着公主府的馬車來了,想了想直接跳了上去。
“你……還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慧娘吓了一跳。
孫郡主甜甜一笑,“我姑姑喝了那麽多醒都醒不過來,再說宮裏頭那麽多宮女兒,我不如去找楊哥哥呢,再說我日後是要嫁到長公主府的,關心婆婆有錯嗎?”
這番道理,還真是讓慧娘無法反駁。
門口長公主府的嬷嬷已經在等了,還有小侯爺。
“該死的老畜生!”長公主邊走邊鬧,“和離了還給我找不痛快,本宮當年真是瞎了眼了!”一路她都在酒醉胡言,後頭甚至抱起了小侯爺,“兒子阿娘苦啊,年輕時就不該爲了你父這棵朽木放棄整片森林,想那時多少士族才俊拜倒在本宮石榴裙下…那老東西算個什麽東西!”
嬷嬷素來知道這長公主性子,但笑不語。小侯爺被抓的衣領子疼,但到底是自己娘,沒敢反抗把人扶進了内室。
孫郡主倒是不走了,要留下了做客。
“慧娘你還要走嗎?可都這麽晚怎麽回去?”
“我總得接靈韻走吧,不然她一個人在丞相府得被葛家人吃了”,慧娘細如煙柳的眉微蹙,她一邊拾起披肩,一邊孫郡主道,“長公主一時半會兒酒醒不來,你在這裏同嬷嬷照看,我寫了醒酒方子若她能醒來喂她喝下,不然明天酒醒要頭疼”,天色暗沉,說起來沈萍萍都兩天沒回來了,照顧也不用這麽久。
是得讓落兒再去看看。
“老畜生!你這個欺世盜名的騙子!你這個薄情寡義的忘恩之人!你這個無恥之尤小人!”酒醉之人突然大喊,兩人同時回頭去看,長公主面龐睡着一般。
“看來你未來婆婆喝了不少,你好好照看”,慧娘交代之後便随着嬷嬷連同一個帶路的下人穿過了好幾道回廊,“前院人多,沈大夫跟婢子走後門”,公主府其實和丞相府離的并不遠。但是兩個府邸都很大,明面上看需要馬車繞上許久。
可要是走偏僻的小路,不過半個茶水的功夫就能到丞相府的後院。
樹影婆娑之下,面前有竊竊私語聲傳來,離得特别近,有男女唇色相互交彙的纏綿之聲。
慧娘一時面色绯紅,長公主府的嬷嬷是個正經人,要戳開那對兒野鴛鴦。慧娘到覺得她們自己走小路何必攔着人家又會。
本就是她夜裏要回,人家鴛鴦好容易才有這次正大光明的幽會機會,又何必打擾。她小心翼翼提着起裙擺往前走,嬷嬷見她如此,便也垂着頭小心行走。卻在此時,那對兒難舍難分的鴛鴦開了口
“這幾日你天天口裏就是那慧娘,我還以爲她長得多難看,今日一看也是個美人兒,你說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這聲音——長公主府的嬷嬷曆了幾朝幾代的老嬷嬷了,眼裏精光乍現,對慧娘就小聲道,“是和端公主”,慧娘被她拉着兩人一同在假山後,而後是葛雲開的聲音,“一個賤婦害了我的姐姐,出身又低,天姿國色又如何?”
“那你前些日子還整天往沈氏醫館跑……”
“不過是爲了給我姐出口惡氣罷了。她如今還因爲沈慧娘在邊關受苦,我們一母同胞,我怎能不爲她出氣。”
到這兒慧娘倒是知道這個說話的男人是誰了,沒有興緻再聽下去,便示意嬷嬷離開。
沒料兩個人剛走,和端公主又開口了,“那你抓那個沈萍萍幹什麽?”
“難不成你以爲我對一個農婦還有什麽意思?好公主,好我的表妹,你也太看不起我了?”葛雲開道,“有你這樣的美人兒我還想他們做什麽,不過是爲了報仇罷了?”
和端公主聽到這兒才喜笑顔開,“表哥就會哄我開心,也不說什麽時候給父皇提親……”
“表妹在等我些日子,待我處理了這沈慧娘。”
——
等慧娘接了玄靈韻從丞相府回到醫館,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今兒個去丞相府,本來就隻邀了玄靈韻一個人,慧娘去了還是捎帶了一個長公主,便沒帶着落兒去。落兒一個人在屋裏沒看上熱鬧,這會兒心情有些不好。倒是給懷着孩子的玄靈韻端來了參茶。
“生氣了?”
這麽長時間了慧娘早不拿落兒當普通的丫鬟看,“這回真不是不帶你去,本來丞相府都沒讓我去?我就是一個捎帶貨還能再帶一個捎帶貨嗎?”
“你們去玩留着我看醫館?”
“行了,過幾天給你放假讓陳昭帶着你逛逛。”慧娘道。
“誰要他帶了,我一個人不能出去玩嗎?而且我也不想出去玩,醫館多好,還能照顧病人。”落兒嘴硬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不給你放假。”慧娘笑着看落兒。
“别啊……”落兒苦哈哈的。
玄靈韻和慧娘相視一笑。
“東家,你欺負我!”看兩人這個表情落兒要還不知道她東家是故意看她笑話那就個傻子。
“我就是欺負你了,你想幹嘛?”慧娘道。
落兒氣呼呼的,偏偏人家是東家,她能幹嘛,“受着呗……那假給不給嘛?東家?你可憐可憐我呀,您是要成親的人,我這麽大年紀了,也要出去相相啊?”
“得了吧你就,等你相着了陳昭就該哭了。”
落兒聽到這個名字就嘟着嘴,“他哭什麽?”
玄靈韻在這兒也住了段時間,本來陳昭就是玄奇朝的人,她也認識,自也知道他和落兒之間的事情,“你們兩既就差捅破窗戶紙了,就快一些。落兒你也是當嫁之年了。”
慧娘道,“是啊,總好過讓人以爲我是個黃扒皮東家,這丫鬟恨嫁的不行,我還拘着人不讓嫁?”
“誰恨嫁了,反正不是我。”落兒是死鴨子嘴硬,慧娘說,“行,你不恨,那你的婚事我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