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葛雲開認識的一個花花公子,玄靈韻雖則很少出門,但畢竟模樣生的好,嫁到陳家那會兒也沒少給登徒子調戲,如今眉頭皺了,隻拉着沈萍萍二人很快出了門,看都沒有看一旁的葛雲開一眼。
“哎,姑娘!”
當幾人還想追上去的時候,慧娘派來跟着兩個人的落兒便将人攔住了“這位公子,當街纏着姑娘可不是正經人所爲,你要再跟上來,可别怪我不客氣”,那人還想掙紮,卻沒想到落兒微微一擡手就叫他疼的不行。
“這好像是沈氏醫館的人,算了吧,還是甭招惹了,那沈氏醫館的沈大夫可馬上要與玄家定親了……”
葛雲開聽到這兒面色冷了,又是慧娘,又是沈氏醫館,他不去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卻偏偏要惹上門來。
“那沈萍萍我見過,平日裏總在醫館或是孤兒院,剛才那姑娘可不見得是沈氏醫館的人?”那姑娘說話明顯是地道的京城口音,哪像這些鄉下人說話都這個樣子。
那人說着又道,“不過說起來那個慧娘也是萬裏無一的美人兒,隻可惜名花有主,未婚夫又是玄奇朝那等子的殺星,不然我倒想想去嘗一口鮮嫩的”。
葛雲開聽到這裏,眸光微微一擡,他雖然沒有辦法直接對沈慧娘出手,但總可以對她身邊的人出手罷?
——
很快葛雲開便調查清楚了兩人的身份,原先他們隻知道沈萍萍是沈氏醫館的人,現在倒是知道沈萍萍居然還是慧娘的親姐姐。而另外那個貌美的姑娘,居然是玄家的嫡女玄若陵,一旦知道身份,那他所設計的便要再考慮一下了。
要想對付沈家容易,可玄家卻不是他輕易能動的。
“玄靈韻動不了,可是沈萍萍倒是可以,這沈慧娘不把我們丞相府放在眼裏,總得給她點顔色瞧瞧”,葛雲開覺得之前都是自己想差了,要對付一個人沒必要非要讓她損失些什麽。想那慧娘之前不是聯合府裏的姨娘來奪他母親的權利,若讓沈氏醫館内部失和,沒了這醫館就憑沈慧娘本人她能做些什麽?
想到這裏的葛雲開茅塞頓開。
而這個時候玄靈韻已經,隻是心中還在想着與陳無庸和離的事情。
到底兩個人一起過了兩三年,雖然如今和離了,就算心中對陳無庸沒有多少感情,可到底以前的記憶還在。
“陳無庸如何了?”
玄奇朝這會兒來了醫館,玄靈韻便問了一下,“二房的那玄芸兒可有在鬧?”
玄奇朝一陣冷笑,“那陳無庸既要娶你又對你不好,自然讓她哪兒來的回哪兒去。玄芸兒的心思也不難猜,不過就是看陳無庸仗着我的面子上要升了,二房無權無勢雖然有玄家可玄芸兒一個庶女嫁不了多好,便想攀附陳無庸。可她們卻沒想到你會壯士斷腕,直接和離。”
慧娘在一旁便嘲諷道,“想借着大房過好日子,卻還要欺負咱們大房的人。”
豈料剛說完這句話玄奇朝便笑着看她,一旁的落兒也調笑道:“這還沒嫁過去呢,就成了咱們大房,真是女生外向,胳膊肘朝外拐啊”。
“你在胡說信不信晚上罰你跟陳昭比武?”
慧娘就說這一句,落兒立馬閉上了嘴。
玄靈韻在一旁看的捂着嘴兒笑,玄奇朝繼續道,“如今沒有玄家的庇護,想必陳無庸在官場上也混不了多久。至于玄芸兒……”說到這兒玄奇朝也有些頭疼,若對她不處置吧,心裏憋的很,可要是處置,到底是親戚。
而且中間還夾了一個玄老夫人,玄奇朝是不把二房當回事兒的,可他心裏還是十分敬重祖母的。
“哥,這回她賠了夫人又折兵,已經算是懲罰了,你就不要管她了,反正于我現在也沒什麽關系了。我本來與陳無庸便不合适,反倒要謝謝她讓我看清楚陳無庸。”
玄奇朝看了眼妹妹,隻能點了點頭。
慧娘也說,“如今最重要的是靈韻的身體,我瞧着靈韻今兒出去逛了逛,神色比之前好了許多。早說了你從前的病大部分都是憋着的,是不是如今好多了?”
玄靈韻點了點頭,“今兒個跟萍萍姐姐出去一圈兒,确實覺得心胸寬闊不少”,原本覺得那麽多不開心的,出去散散心之後好像也就沒什麽了,突然想了什麽,玄靈韻問了一句,“從胭脂鋪回來後萍萍姐姐說要去給青雲買些筆墨紙硯的東西,可這會兒都過去兩個時辰了,怎麽還不見她回來?”
慧娘也奇了怪了,“按理說書院離這兒并不遠,送東西一個來回也該回來了。”
“是啊,這天色都晚了,這萍萍姐怎麽還不回來。東家,不然我出去找找吧,她一個弱女子我怕出什麽事兒”,落兒看了眼天色,說道。
慧娘點了點頭,“那你去看看吧。”
玄靈韻有些不放心,“我也去吧,左右在這兒也沒什麽事兒?”
畢竟是京城,沈萍萍又是醫館的人,慧娘沒有往壞的方向想,見玄靈韻想去點了點頭。落兒也拍了拍胸口,“也不是多大事兒,我會照顧好靈韻姑娘的”,誰料話音剛落,玄靈韻才從椅子上起來,整個人卻突然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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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彼時的沈萍萍剛從山上下來,今兒個白天她同玄靈韻買了許多東西。
當娘的總跟年輕姑娘們買的不一樣,除了脂粉之外她買的全都是趙青雲平日用的筆墨紙硯連同給他買了幾身衣裳。可惜書院的規矩很大,如今學子門正在讀書,便說她是書院裏學子的娘都不讓進。
隻要将給趙青雲買的東西都托給了人送過去,一個人回了家。
耽擱了時間,可下山那會兒天色還不晚。平日裏沈萍萍沒事兒的時候總喜歡做點東西給慧娘,那麽大的醫館慧娘一個人管那麽多總會累的,她許多忙幫不上但也能給妹妹補補身子,便會在天還沒黑時去農市買一些新鮮的菜。
“就是那個女人?”
窸窸窣窣傳來的聲音。
沈萍萍并不知道有人已經盯上了自己,付了菜錢準備回家,卻不料錢剛遞出去,突然有人從後面捂住她的嘴,緊接着整個人就沒了知覺。
等她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被蒙着面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安靜無比。
“誰?”
這個時候突然有聲音傳了出來,沈萍萍連忙問到。
當然沒有人回答他。
事實上周圍并不是沈萍萍想的那樣安靜,葛雲開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在屋子中間。見沈萍萍醒來了,葛雲開才沖幾個人使了眼色。
“葛少,怎麽養,人給你抓來了?”
那扮做劫匪的男人看了眼屋子裏頭,摸着莫下巴才笑眯眯道,“說起來這女人乍看起來不過一般,若是看久了也還真是标志的美人兒?”
沈萍萍和慧娘一母同胞生的,慧娘是個美人胚子沈萍萍自也查不到哪兒去。隻不過她因爲之前婚姻不幸,日子操勞一些所以皮膚不怎麽好,也總是低着頭才叫人不注意她。現在這樣漆黑的房間,反倒叫人注意起她的五官來了。
“美人又怎麽樣,不過是個被人抛棄的婦人而已。”
既然把人抓來了,葛雲開自然是各個方面都調查過了。若不是爲了對付慧娘,他才懶得與沈萍萍這樣的棄婦有任何的交際。
想到這裏葛雲開臉色越來越差,“快開始吧,不要浪費時間。”
葛雲開一吩咐,其他人當然是照辦。
“葛少爺放心,那沈氏醫館已經派人來找了,我的手下給他們留下了假的消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這兒來。”
葛雲開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
已經是寒冬的天氣,可今年的卻比往日要冷一些。
玄靈韻懷中抱着一隻巴掌大白色小犬,這是剛才慧娘送給她的,說她平日在家中閑着無趣,養養動物也能分散精神開心一些。
慧娘對這些狗兒貓兒的萌物一向沒有抵抗力,也不斷逗着那隻剛斷奶的小狗。就在這個時候,外頭找人的落兒回來了,她手中正舉着一張信箋,“東家,不必擔心了,我去的時候書院正下來人,說是青雲肚子疼,萍萍姐在書院照顧他呢。”
慧娘這才放下了心,又看她手裏捏着個信箋,“這是我姐寫的?”
落兒搖了搖頭,“這是宮裏頭送來的,說是什麽和端公主給的?”
慧娘匆匆打開,原來是嘉貴妃的生辰到了,邀玄靈韻去,她立馬搖了搖頭,“這怎麽能去。葛芳兒是嘉貴妃的親侄女,如今玄家跟葛家退婚,算是正式和葛家撕破臉了,何況你如今還懷孕了。”
“懷孕了?”落兒驚訝的張開嘴。
慧娘想起自己把出玄靈韻懷孕的時候落兒不在,隻好解釋給她聽,“剛才靈韻突然覺得身體不适。我把脈才知她已經有孕在身,快要兩個月了。”這孩子是誰的,自然不言而喻,可惜兩個人剛才和離。
“那這孩子……”落兒剛說出口就連忙閉上嘴。
“來的不是時候”玄靈韻道,“若是早來半年,我也不會與他和離”,早知道肚子有了他,她又怎麽能爲了自己一時爽快,讓孩子沒了父親呢。想到這裏玄靈韻咬住唇瓣,心中一片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