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之後,府中殷勤的人上來卻被葛雲開一腳踢翻:“滾!”
葛雲開回來之後便在水榭喝酒。二姨娘讓人将葛雲開身邊的酒壇子撥開,這才一旁笑吟吟的說道:“大少爺這是怎麽了?”
“給老子滾,還不知道你是來看笑話的。慧娘那個賤人,老子遲早除掉他。”
二姨娘回頭,身邊的丫鬟便将今日街上發生的一切細細在二姨娘耳邊說了一番,二姨娘隻沉了沉臉色。
“大少爺您此計甚妙,隻是依我說,您就是不夠心狠,若是在當時牛氏能以死謝罪。那這結果便不一樣了!裏正和村人的話就算能翻供。慧娘也會注定背上殺人的罪名,一輩子無法清洗。”
“哼。”葛雲開冷哼了一聲之後便倒了下去,顯然已經醉了不輕,二姨娘叫人将葛雲開送到了房裏,這才算了事。
而此時玄奇朝并沒有回玄府,而是留在衙門審訊。希望牛氏說出幕後主使。
就在這時卻有一個小厮瘸着腿在府衙外徘徊,玄奇朝看到便認出這人是丞相府的,當即讓人叫了進來。
“是丞相府的人害我斷腿,玄大人我要招供!!是我親眼看到丞相府的人給這牛氏使了銀子…”
玄奇朝連夜将小厮的口供和牛氏的口供整理成冊,次日一早便在金銮殿上參了葛丞相一本。
而葛丞相還不知道葛雲開背着他做了這麽多,隻能莫名頂鍋。
葛丞相氣急敗壞之下回到府中,葛雲開的做的事兒外面人是不知道,可沒道理丞相府的人不知道。葛丞相稍加詢問之後,葛雲開所做的事兒丞相幾乎全部都知道了,更是怒不可遏。徑直甩着袖子往葛雲開的房間裏去。
而葛雲開這個時候壓根不在,外頭正喝着花酒呢。
直到掌燈時分,葛雲開回到府裏邊看到正廳中燭火大盛。
二姨娘從花架下走了出來:“大少爺回來了,老爺現在正在氣頭上,您還是先去給老爺請安的好。”
“這是我和我爹的事,輪到你一個賤婢插嘴?”葛雲開這會兒已經醉了,直接回了自己屋倒頭就睡下。
而丞相得知葛雲開回來,也一刻沒耽擱就往他那兒走。葛雲開喝多了,回來占床就睡着了。
丞相見他闖了禍如今倒是睡的好,往旁邊一看,恰好一杯冷水在那兒,提起來就往葛雲開臉上潑了過去。
葛雲開被潑了一頭冷水,當即便從床上跳了起來:“哪個混蛋敢潑本少爺?”
待看見人是誰之後,立馬聲音小了下來,“爹您怎麽來了?”
“你做的好事!若不是玄奇朝今日在朝參了爲父一本。爲父還不知道你做了這麽多蠢事!早就告訴你!對待敵人務必一擊擊中。你呢?不光牛氏反供,就連你身邊的人都去當了證人,我怎麽會生出你這麽一個蠢貨?”
“這還不是爲了替姐姐出氣。”
“不要再爲你的無能找借口!這些日子你就給老子呆在丞相府。剩下的事……我會派人處理。”要是能打死他葛丞相非得打死,可誰叫他就這麽一個嫡子。
葛雲開看到葛丞相走了之後,更是砸了府裏所有的東西,咬牙切齒道:“玄奇朝!”這個時候在家裏更是待不下去,“少爺您不能出去,老爺已經吩咐過了。”
“敢攔本少爺讓你吃不了兜着走?”那丫鬟怎麽敢攔着他?
可葛雲開剛出去一步卻見他爹就在那兒站着,轉手就是一個巴掌給他,“怕人家不知道是你陷害沈慧娘嗎?再不給我老實點你就去邊疆陪着葛芳兒!”
本來心裏就不痛快,這回又挨了丞相一個巴掌,葛雲開在家活活待了半個月,直到那醫鬧事件停息下來,才被允許出門。而這天天剛暗下來便去了花樓喝花酒。
“葛少爺最近怎麽總出來喝悶酒?”
花樓裏的頭牌姑娘瑩兒靠在葛雲開旁邊替他斟酒,葛雲開一把摟着她,“怎麽爺來了你不開心?”瑩兒連忙讨好道:“客人來了我們哪兒有不開心的道理,就是瞧着葛少爺最近來了總不像以前那樣,還以爲是我們伺候不好呢?”
葛雲開的幾個狐朋狗友也道:“是啊雲開,怎麽總是掉着張臉,要是這幾個伺候不好換一個就是。”
葛雲開推開瑩兒,又喝了一口悶酒,才道,“不管她們的事兒。”
倒是有知情人曉得葛雲開之前做的那些事兒,勸他道,“事情已經這個樣子了,丞相府和玄家到底不能鬧的太僵了。何況嘉貴妃還在宮裏頭,等事情過去了你姐姐遲早還是要被接回來的,雲開啊,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葛雲開要是輕易能被勸住就不會出來喝悶酒了。
瑩兒看他臉色越發的難看,隻道,“大爺們别說了,來我們這兒便就是來找樂子的。今兒個樓裏的姑娘門新出了歌舞,葛少爺要不要看一看?”葛雲開沒有說話,旁邊那些個人本來就是閑的沒事兒才來花樓的,當即叫瑩兒去将她的姐妹們全部都叫了上來。
沒一會兒花樓就張燈結彩起來。
十幾個彩衣鮮豔的舞娘衣袂飄飄,幾杯酒水下肚,沒一會兒室内就迷亂起來。
——
慧娘和玄奇朝的婚事日期雖還沒訂下來,可皇上下了聖旨,總歸成婚是沒得跑了。
古代成婚納禮下定總是要的,而在這一天慧娘也要認全了玄家所有的人,免得進了門以後出了大錯,連人名都叫不對。玄靈韻便也是在這一日回的,她是玄奇朝的嫡親妹妹,因着身子骨不好雖然比玄奇朝年輕幾歲卻也早早就成親了。
當時是沖着沖喜去的,沒想到這成了親原本都被大夫判了死刑的人身子骨卻一點點的好了起來。
玄夫人想着自己未來的兒媳婦醫術不錯,便給女兒也寫了信,叫她一大家子從北方快回來,一是認一下未來的嫂子,二就是叫慧娘給她瞧瞧身上的病。如今她身子雖然比成婚前好了許多,但到底不如一般人要好。
“這位是沈大夫吧”
都說人看眼圈,玄靈韻第一眼看見慧娘便覺得喜歡,“我兩年紀應該是差不多的。雖說你要嫁我哥我該叫你嫂子,可現在還沒成婚呢,你不比我大,叫你嫂子還顯老呢,不若我叫你一聲慧娘,你覺得如何?”
玄夫人倒是不滿的皺了眉,“你嫁人之後怎麽越來越沒規矩了?”
雖然是這麽說的,可她語氣卻沒有十分生氣。
慧娘看玄靈韻模樣十分清秀,又有些病弱的感覺。倒像是從前紅樓夢裏看過的林妹妹一樣,“叫什麽都一樣,再說如今我還不好叫夫人婆婆呢,怎麽好讓靈韻叫我嫂子,夫人,你說是不是?”
玄夫人從來就說不過慧娘,“你這張嘴啊,還好我作你婆婆,要是旁人不得給氣死?”
這會兒兩個人中間沒了陳若陵這個攪和事兒的,關系倒是緩和了不少。
慧娘一笑,“便是夫人您給氣着了,慧娘也能将身子安排的妥妥帖帖。”
誰叫她是個大夫呢。
聽到這兒玄夫人也歎了口氣,到底柳氏是她的親妹妹,陳若陵又是柳氏唯一的女兒,便是當時在生氣氣過了也就算了。人到老年總是會惦記些情分的,慧娘安慰道,“我聽三郎說已經派人護着柳夫人和表小姐了。想來出了那樣的事兒張公子定要是跟她和離了,不過表姑娘和柳夫人手中有銀兩,又有三郎暗中保護,應該無事的。”
玄靈韻不知發生什麽事兒,“表姐怎麽了?姑母又怎麽了?”
玄夫人同女兒解釋了之後,“那姓張的也算有情有義,誤會咱們搶奪他的妻子也不畏強權來救若陵。隻可惜若陵……”好好一段姻緣,卻是敵不過人心的貪婪,又摸着玄靈韻的手,“好在無庸爲人倒是中肯,雖然官職低了些,可你身子骨不好,他能多陪陪你娘也放心。”
玄靈韻的夫君陳無庸隻是一個五品的小官,看地位卻實不大配得上玄家嫡女。
聽母親這麽說,玄靈韻嘴角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夫人,小姐,不好了!”正在這時候,玄夫人跟前兒的丫鬟跑了過來,急匆匆就道:“姑爺,姑爺出事兒了!”玄靈韻猛地從桌子上起來,還不等發問,那丫鬟喘了口氣兒就道:“後山的柴房裏頭,姑爺和二房的玄芸兒……他們……”
玄芸兒是二房的庶女。
這丫鬟說的難堪,在場衆人不難發現到底出了什麽樣的事兒,玄靈韻本來身子骨就不好,直接跌坐下來,扶着腦袋臉色蒼白。
——
這會兒子天暗着,玄家大房門前的小湖泊泛着淺淺的幽光。
“這事兒絕不能就這麽算了,那賤人原來就害得你早産身子骨不如旁人,現在你好好一樁婚事她還要來從中作梗!”玄夫人手中捏着團扇,氣的不斷搖擺。
“氣大傷身”。
慧娘隻淡淡這麽一句,又給玄夫人斟茶。
“你這丫頭怎麽回事兒,感情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你馬上要嫁我們家了,靈韻是你的妹妹,怎麽能不關心她的事兒!”
可沒想到玄靈韻也是勸她别着急上火,接過了嫂子手裏的茶給了親娘,“喝茶,還喝什麽茶?”玄夫人眼睛瞪的老大看自己的親閨女,玄靈韻将溫熱的茶碗塞進她手中,“說了這麽多您不口渴?喝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