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聽說過京城有這個縣主?
在太監聖旨宣讀完之後都知道了,竟然是皇上封慧娘做縣主!
陳若陵和柳氏嫉妒的眼神幾乎遮掩不住,玄夫人卻是氣狠了抓住扶手,她心裏明白這完全不是慧娘的功勞。玄家可是世家,當年與葛芳兒訂婚由于葛芳兒身份高又是嘉貴妃的侄女,一步登天成爲了郡主。
慧娘再怎麽隻是個普通的民女,郡主當不了縣主卻是完全可以的,在玄夫人看來單純就是仗着玄家的勢力罷了。玄夫人冷冷看着兒子,“你就非要娶那個女人,甚至不惜和我爲敵。”
玄奇朝也道,“我勢必要娶慧娘,但娘你從來不是我的敵人。”
說罷,再也不屋内的人,徑直離開了屋子。
“你看看他,你看看他,他還把我這個當娘的放在心裏嗎?”
陳若陵這會兒哪兒顧得上安慰玄夫人,她又不是個傻子,皇帝賜婚了那她還有什麽念想,現在還想嫁到玄家做正妻那就是癡人說夢。柳氏卻是個能屈能伸的,眼珠子一轉,對着姐姐又開始吹起了耳旁風,“要說慧娘這女人是真的本事,如今還沒嫁進來就把三郎哄的一愣一愣的,若是以後等她進了門那還得了?”
玄夫人一聽這個淚珠子更是吧嗒吧嗒的掉個不停。
原本她也沒那麽厭惡慧娘,可這會兒玄奇朝三翻四次的頂撞她,尤其皇上又給賜了婚,捂着胸口居然直接暈了過去。柳氏吓了一條,連忙呼喊着要趙太醫。
——
慧娘那邊接了聖旨知道自己被封了安榮縣主也沒在意。
說到底這個也不是自己掙來的,還是靠着玄家的名聲皇上才賞了她這個封号,就聽着好聽實際上沒什麽用處。可這會兒已經是闆上釘釘的玄家未來媳婦,慧娘想了想還是打扮了一番去玄家拜見。
因着之前和玄夫人那事兒已經鬧的很不愉快,慧娘直接略過了那兒去了玄老太太那裏。
“慧娘,你可算來了,這幾天不見到你,我這腦子直疼。”
慧娘笑着走到老夫人跟前,先替她把脈,看她身體還算康健,又說了會兒好話。
“這回你這婚事訂了,我才放心,不然總怕到手的兒媳婦被人搶走”說着還拉着慧娘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慧娘剛要同她說話,後院突然亂了,老太太去叫了人進來才得知是前頭玄夫人昏倒了。
到底是玄奇朝的親娘,自己又是個大夫,慧娘立馬想過去看看,卻被老夫人拉住了。
“那兩個人在那兒呢,你這會兒去就是自找沒趣。”
玄老夫人在玄家這麽多年了,看人還是準的,“放心吧,我那兒媳婦這些年來身體好得很,沒什麽大毛病,今兒這回戲不知道是演給誰看?何況柳氏和陳若陵還在那兒,你一個人一張嘴怎麽能說的過他們三個人?”
慧娘想起之前給玄夫人把脈确實沒什麽大問題,又想起今兒估計皇帝的賜婚聖旨下來了,那麽爲什麽身體不舒服就說得通了。這個時候她還是别去自找沒趣兒了,“今兒個不見玄夫人,日後總是要見的。”
畢竟她是玄奇朝的生母,無論如何慧娘都不想與她反目成仇,“如今夫人對我敵意很深,若不能想辦法說透了,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太平。”
玄老夫人歎了口氣,“你與三郎必然是要成婚的,都是一家人。可惜她被人哄的團團轉,耳根子太軟。”
玄老夫人對兒媳婦也沒多大的厭,幾十年來兩個人相處都是很好。她就是煩柳氏這個女人,沒回來都要給兒媳灌耳旁風,之前想着讓三郎和她生的陳若陵結成姻親,好嘛,結果三郎剛出了事兒人就跑的沒了影兒,現在三郎得賞歸來,又巴巴的跑了回來。
真叫人看不起。
可慧娘聽了卻聽出了一點不一樣的,“老夫人,按理說這陳家小姐已經快十八歲了,即便是當年有意定下,已經拖了兩年,她也不可能一直等着三郎吧?”這古代可不是現代,女子要是拖到了十八歲到平民百姓家都是十分丢人的一件事兒。
何況陳若陵當年以爲玄奇朝出了事兒連忙離開了玄府,那一看也不是能爲玄奇朝守節的人。
“說是定下過,當年還往玄府發過請帖。不過好像是未成親的時候發現兩人屬性相克,這婚事就算了。”
慧娘垂着頭,總覺得事情有些太過湊巧了。
古人成親不都要先合八字嗎,沒道理給親戚都送了帖子确定了婚事,然後才說八字兒不和不能成親?
皇帝已經下旨了,眼看慧娘是必定要嫁到玄府做正妻的。
陳若陵陪在柳氏跟前哭哭啼啼的沒完,這個時候大夫正在裏頭給玄夫人把脈,隻說是氣急攻心,沒多大毛病。柳氏問過之後就安慰女兒,“你慌什麽,哪怕是她成爲正頭夫人都壓不過你去!”
這回舍了全部來到京城,柳氏和陳若陵就沒打算回去。
“可要我屈居一個賤人之下,我怎麽能甘心?”
柳氏眼眸一轉,“倒也不是沒有回轉之地。”
陳若陵止了哭啼,眼巴巴的看着她娘。柳氏垂下身在她耳邊快速說了些什麽,而這個時候大夫在玄夫人額邊貼了些提神醒腦的膏藥,人這個時候也醒了過來,恰好老太太那裏送過來的藥,說是沈大夫特地送來的。
“滾!這個時候她還要來氣我!”
玄夫人現在是一丁點都不待見慧娘。
柳氏見狀湊了上去,隻作一臉擔憂表情,“姐姐,你這個樣子讓我可怎麽放心的下?原是想着你耳根子軟,怕你被未來的兒媳欺負,才想着叫若陵嫁到你家給你當兒媳好歹也能照顧你晚年,可這回是皇上下的聖旨……哎”
“我看你被沈家那丫頭壓的難受,一想到你以後要受苦我這當妹妹的心裏難受。”
玄夫人隻當妹妹和自己同仇敵忾,淚汪汪的拉着她的手。
“聖旨下了沒有更改的可能,若陵到底是一個女兒家,我總不能和她一直住在你們玄家……又不能放下你,總不能叫若陵給你們玄家當個平妻……”柳氏狀似無意的說出這些,可玄夫人此刻卻眼珠一亮。
是啊,還有平妻呢?
慧娘一個平民女子都能嫁到她玄家,憑什麽她的侄女就不能給她兒子當平妻?
想到這裏玄夫人仿佛再生一樣,立馬坐了起來,又想起慧娘如今正在老太太房裏,她給她不痛快,那她也别想好過,“去給我把慧娘叫過來,就說我這婆婆有事兒要吩咐她!”
玉翹稱是去了。
——
慧娘原是準備告退了,才沒走兩步就被玄夫人房裏的玉翹攔住了,說是玄夫人有事兒要吩咐她。
“沈大夫好請,既來了沈府也沒說來看看我這老婆子!”
剛進了屋玄夫人便給了慧娘一個下馬威。
慧娘也不生氣,“原是以爲夫人不待見慧娘,若是夫人想見慧娘,那慧娘必定日日問安。”
這把玄夫人給噎的,索性她也不是很想與慧娘說話,直接就擺明了來意,“你好本事把我兒子勾的非娶你不可。我扭不過他,這回叫你入門了,隻是我也有一點,既你入門了若陵也得入門,她平白爲三郎耽擱了好幾年的青春,三郎絕對不能負她!”
“敢問夫人,陳姑娘進門做妾還是做正妻?夫人您的侄女,做妾恐怕慧娘不大好管?”
玄夫人冷冷一笑,“自然是做妻。聖旨要你做三郎的正妻,我這個當婆婆的難道不能爲兒子提拔一個平妻嗎?”
慧娘聽到這兒也是不住的冷笑了,平妻,虧她也想的出來?
别說在達官顯貴家,這在普通老百姓家也是丢人的事情。除非那種不要門臉的人家,誰會想出一個平妻的名頭來糟踐人?
“你不同意?”
“玄夫人,這事兒我同意不同意的也不重要。畢竟是三郎娶親,又不是我娶,您來找我問不如去問問您兒子願不願娶陳姑娘!”話落也不再理會屋内三人,轉身離去。
氣的玄夫人又扔飛了一張帕子。
陳若陵又在一旁小心的哄着,一個不聽話的兒媳和一個聽話的兒子哪個得人心自然是不言而喻,隻摸着陳若陵的手不斷承諾,“若陵,你放心,姨母一定要你做三郎的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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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将她們二人送走?”
府裏出了什麽事兒玄奇朝自然知道,他沒想到他娘居然連給他娶平妻這樣的荒唐事兒都提的出來。這回是再也不想見到柳氏母女兩個了。
慧娘卻搖了搖頭,“你若是将兩人送走你娘心裏還指不定怎麽記恨我?我是嫁到你家當媳婦去的,可不是當仇人”,又想起陳若陵婚事的古怪,隻對玄奇朝道,“這回事兒你别管了,我能處置好。”
玄奇朝見她堅持的樣子,隻能點頭。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玄奇朝便要處理公事去了。
慧娘叫了落兒過來,“你去陳若陵老家看看,記得隐藏行蹤。”
落兒早就想好好調查那個陳若陵陳大姑娘了,見東家吩咐二話不說就去整理行囊了,“您瞧好吧,無論她狐狸尾巴藏的怎麽深總得給她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