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巴放幹淨些!”
落兒怒斥。
慧娘聽到了外頭的動靜才走了出來,而這個時候落兒早已經和外頭那些人打了起來。落兒本來就是個暴脾氣,尤其葛芳兒帶來的那些人還對着醫館又砸又扔的,不止是落兒,醫館其他跑堂的也都加入了戰場。
“葛芳兒,你别太過份了!”
葛芳兒一看見慧娘出來,眼珠子便瞬間充血,“你這賤人去玄家了是不是,你要跟玄奇朝成親了是不是?”
“是不是管你屁事兒,總是他不會娶你。”
話還說完葛芳兒便要甩她一個巴掌,慧娘才不會忍她,兩個人都是女人,又都不會武功,瞬間就擰在了一起。
葛芳兒隻要一想到這個女人要代替自己嫁給玄家,她心裏就恨得牙癢癢,“你這賤人,我殺了你!”便直接扒了自己腦袋上的簪子捅了過去,她好歹也是丞相之女,總不會叫她給一個大夫償命。
隻要慧娘死了,一切都會恢複原本的模樣。
玄奇朝一定會娶自己!
慧娘壓根沒想到葛芳兒居然會這麽瘋,直接就拿着簪子來戳自己,她到底沒有練過武躲閃不及。而落兒此時也和旁人纏鬥在一起,根本就沒時間管她,慧娘手裏沒有武器,眼看那簪子要戳了過來,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抱住了葛芳兒的腰。
慧娘一把推開葛芳兒,剛要沖他道謝。
卻見坐在地上的葛芳兒猛地爬了起來,拿起簪子就往那人喉嚨上捅,不過一瞬間,他子上不停的冒着血……不是旁人,就是今兒她大姐沈萍萍剛帶來醫館的要自食其力的那個孩子。
見了血了,原本還在大鬧的諸人一下就安靜了起來。
慧娘第一反應是愣了一下,再看到那孩子捂着脖頸,一臉驚愕的朝着地上倒了,才連撲帶爬的過去,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小狗蛋,小狗蛋!”
小狗蛋嘴裏吐着血沫子,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眼看着人出了事兒,周圍看熱鬧的那些個百姓都一退三尺遠。慧娘連忙大喊落兒去自己的銀針,到手之後過了酒精連忙給他紮了幾針,原本已經陷入昏迷的小狗帶這茬清醒片刻,不過也是回光返照了。
他看着慧娘,“慧娘姐姐,你要小心這個女人。
“你知道我醫術超群。我不允許你死!”慧娘抱着小狗蛋,身上也被他流出的血染了一身。
落兒:“小狗蛋,你怎麽這麽傻!小狗蛋,你會沒事的。”
小狗蛋将目光投向沈萍萍似乎感謝他将他帶出孤兒院帶來了醫館,原本馬上就能賺錢養活自己了,就差一點兒。
葛芳兒便是從前叫下人殺人放火什麽的,可她到底是一個大家閨秀,自己是從來沒殺過人的。
這會兒呆愣楞的看着自己的雙手,滿是不可置信,可待聽到了慧娘的哭聲之後,卻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哼,隻是死了一個乞丐,賤人便宜你了。”
握在自己手中的手垂了下去,慧娘大叫:“小狗蛋!”
自從穿越到異世,慧娘從來不覺得這人情冷暖與她有什麽關系,她不過是做一個看客,雲卷雲舒的過她的日子。慧娘從沒有害人之心,可這葛芳兒卻一步一步逼她。小狗蛋就這樣死在她眼前,慧娘渾身如墜冰窖,冷得他牙齒都在打顫。
“葛芳兒,你完了,我要你償命!”
慧娘擡手狠狠打了葛芳兒一記耳光,就是這幾耳光打過之後,渾身的力氣卻像突然消失,慧娘跌坐在了地上。
小狗蛋的生命還沒有開始,還有太多的美好他沒來得及去看。葛芳兒不死,她就對不起小狗蛋。
看到慧娘臉色不對,沈萍萍和落兒吓壞了,落兒試探着說道:“東家,你沒事吧。”
醫館其他幾個夥計,同樣憤填膺地站在慧娘身邊,就等她一聲令下。
“抓起來。”
藥店的夥計一擁而上将葛芳兒五花大綁。葛芳兒是丞相之女,自小錦衣玉食,何曾受過這樣的對待,當即像瘋子似的開始掙紮,語氣尖銳:“你們知道我是誰?都不要命了嗎?”
“稍後送去官府!我要親眼看她被繩之以法。”
慧娘說完這句話後,隻覺得眼前一黑。落兒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她,沈恩華急忙趕了過來,他跟着慧娘學醫也有了段時間,當即摸着她的脈搏把脈,“還好,隻是氣急攻心,估計夜裏就能醒了。”
落兒也咬着唇,“定要叫這葛芳兒付出代價!”
——
此時城裏流言紛紛,最熱門的莫過于:丞相女殺人,醫館前二女争一夫,成爲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陳若陵聽到後笑得花枝亂顫,果然如她推測的一樣,葛芳兒這個蠢貨去找慧娘的麻煩,而慧娘的名聲因此敗壞!隻是那賤人沒死,實在是大大的遺憾!
陳若陵在和丫鬟喝着茶,就看到門外走進來一道人影,陳若琳立刻心花怒放,迎了上前:“娘您怎麽來了?”
柳氏笑了笑,隔着帕子拍了拍女兒的手,母女兩人坐在了一旁叙話。
劉氏看着青出于藍的女兒。微微笑了笑說道:“這件事你做的不錯,隻是這樣的場面還不夠。”
陳若陵有些疑惑:“還不夠?”
柳氏點了點頭說道:“慧娘名聲敗壞,可是你表哥不嫌棄她。今日之後,葛芳兒勢必不能嫁入玄府,可那慧娘還好好的。好女兒。慧娘靠着心機深沉,在你姨母那裏的印象還不錯。要讓你姨母徹底厭棄慧娘,這樣我的女兒将來才可能過得順風順水。”
陳若陵嬉笑着應了下來:“娘放心,女兒聽說姨母這些日子因爲表哥的事輾轉難眠,特意繡了幾個安眠的荷包,這就給姨母送去。”
柳氏點了點頭:“正好,娘也有事。娘和你一起去。”
柳氏母女原就住在客房,平日裏來玄夫人這兒來的勤。可到底玄家這樣的大家族規矩多,玄夫人一雙兒女都嫁了出去,雖然有下人但平日總不能和下人聊天,因此柳氏和陳若陵來每次玄夫人都很開心。
玄夫人近日因爲兒子的親事,想的頭風都發作了,她早都應了兒子和慧娘的婚事,自然是當正妻。可是現在偏偏親侄女兒又回來了,按理說侄女兒是退了親的,名聲也不比慧娘好多少,尤其兒子喜歡的又是慧娘。
可她是怎麽也開不出口叫侄女做妾的。
每天光隻想這件事兒就想的睡不着覺,兩個人眼看來了一時間玄夫人還不能起身,隻帶了條抹額歪在榻上,所幸是一家人不拘這些禮節。
“還是慧娘開的藥我吃得慣。去請慧娘來,替我把個脈。”
玄夫人身邊的婢女剛要轉身,就看到陳若陵滿臉驚訝的樣子,“我看是不必找沈大夫了,怎麽,姨母不知道嗎?現在她還哪有時間替您把脈》”
玄夫人的婢女将目光投到玄夫人的臉上,玄夫人整日在内宅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看婢女也是一頭霧水,這才問起,“怎麽回事?”
柳氏在旁邊溫和笑了笑:“姐姐身子要緊,聽了可不許生氣。左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事,我便同你講一講。”
柳氏這才将慧娘當街毆打丞相之女。不顧男女大防,縱容藥鋪小厮将丞相之女綁了要送官府的事說了一遍。
玄夫人臉色略沉,豈止是出格,簡直就是丢了玄府的臉!
看到玄夫人臉上有些不悅,柳氏告了個罪,順着話頭繼續說道:“慧娘年輕,這本也沒什麽,解決的辦法有許多,葛芳兒畢竟是丞相之女,也不知道慧娘如此做,會不會連累三郎那孩子的官聲。瞧我都糊塗了,畢竟葛芳兒手裏可是攥着一條人命。人命關天!”
玄夫人聽了之後臉色更加不好,陳若陵立刻将之前繡好的荷包拿了出來:“姨母,聽說您這幾日夜不安寝。這荷包裏面放了栀子花可有助于睡眠。”
“還是你懂事。”
玄夫人臉色蒼白,捏着她的荷包,總算有一絲安慰。
柳氏眼中閃過一道暗芒,捏着帕子意有所指,“也是一報還一報,當初便是慧娘破壞了葛芳兒的婚事,現如今葛芳兒找上門去也無可厚非。”
說起這個當時,玄夫人就心口疼。
葛芳兒貴爲郡主之尊。兩家就算不結秦晉,退婚也得由相府和玄府說了算。不曾想慧娘直接通過聖上打了葛芳兒一記耳光,雖說葛芳兒沒了郡主之位,可到底那時候兩家還沒退婚。玄夫人說不上喜歡葛芳兒,但這事兒她那時候是有點不太開心。
她不想任何人影響玄家的名聲。
玄夫人有些頭疼……叫下人送了柳氏母女出去。
而此時醫館葛芳兒被綁了之後自然很不服氣,大喊大叫叫人放了她。落兒才不給她臉,直接兩個巴掌甩了過去叫她安靜。
慧娘這會兒也醒來了,而這個時候玄家的下人也過來了,說是玄老夫人身體有些不舒服要慧娘過去把脈。
這段時間慧娘是習慣了去玄府給玄老夫人請脈,盡管身子有些不舒服,但也還是沒多想去了。卻沒想到進了玄府之後,老夫人沒有見着青卻看了玄夫人。
才剛一進院子便看到玄夫人等在前方:“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