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醫愣了一下,他看着誠親王眼中的殺意,知道自己是得罪了誠親王了,但是他行醫這麽多年,從來不會做違心的事情,所以即便他知道後果如何,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啊,誠親王想試一試,那便試一試吧。”
誠親王勢在必得,讓人去抓了幾隻老鼠過來,當着所有人的面,誠親王讓人給那幾隻老鼠喂了“毒藥”,等了一會兒,那幾隻老鼠還是活蹦亂跳的,一點要死的迹象都沒有。
誠親王看了一會兒,心裏越發的沒有底,他有些大不逆的想問皇上那天是多久暈倒的了,但是他不太敢問,反而是皇上興緻勃勃的看了一會兒,指着那幾隻老鼠道:“朕怎麽瞧着,這幾隻老鼠越發的精神好了,莫非這毒藥還會回光返照?朕記得朕那會兒,好像就是突然暈過去的,離吃藥膳沒有多長時間,這老鼠倒是比朕撐得時間還久些。”
誠親王一聽到皇上這樣說,心裏就更加慌亂了,他現在都恨不得自己親自上去把那幾隻老鼠給弄死了,還這麽多人看着,他人都要丢光了,從小到大第一次這樣,誠親王的臉色很難看:“這可能是需要一點時間,畢竟動物和人不一樣,再等等看,這絕不可能的。”
爲了能夠讓誠親王心服口服,所有人都陪着他一起等,然而左等右等,那幾隻老鼠依然是活蹦亂跳的,誠親王有些着急了,若是這些老鼠真的不死,那他這些時日的準備就全部白費了。
“或許,老鼠和人并不一樣,若是人吃了則會有事,不如用兩個人試一試吧。”
誠親王這話一說,所有人都十分的震驚,要知道在這個朝代,早已沒有這麽殘忍的刑罰存在,至少明面上沒有人敢這樣做,皇上一直都是以仁愛待民的,絕不會讓如此殘忍的事情發生,誠親王此時爲了能夠徹底除掉玄奇朝,已經想不到那麽多了。
果然皇上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和失望,随之則是以往的不在意:“那依誠兒看,找誰試驗比較适合呢?”
皇上此言一出,更是震驚了所有人,皇上居然已經寵信誠親王到了這個地步了,竟然真的要答應找人試驗,這樣太可怕了。
誠親王也沒有想到,他現在隻以爲皇上是因爲修仙的緣故,導緻腦子不太清醒了,下意識就真的要找兩個太監或者宮女來嘗試,劉太醫不贊同道:“皇上,這幾隻老鼠也就罷了,那人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這……這也太殘忍了吧?”
誠親王不悅的看着劉太醫,剛要反駁,卻又聽皇上說道:“也是,确實好像很殘忍,但是劉太醫你說,這幾隻老鼠仍是沒有問題,是這藥的問題嗎?”
劉太醫說道:“若這藥真的是毒藥,這幾隻老鼠不可能還活着的,畢竟人比老鼠的體積大多了,人吃了都有事,更何況幾隻小老鼠,而且方才喂給它們的劑量也很多,現在看來無事,應該就是老臣說的那味補藥了。”
誠親王聽了臉色很是難堪,皇上對他說道:“誠兒,是不是你的手下弄錯了啊?這藥看起來根本就沒有問題啊。”
慧娘也道:“這藥我确實不知道在哪裏,但誠親王的屬下又是怎麽發現的呢?我可不曾記得有人去過我們醫館後院,而且醫館的後院,一般閑雜人等是不能進去的,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啊。”
慧娘這樣一說,便有很多人懷疑誠親王到底是怎麽得到這個藥包的,莫非是栽贓陷害?
誠親王也很是驚慌:“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本王要故意害你一個小小的大夫嗎?這對本王有什麽好處呢?”
慧娘又道:“我對誠親王确實沒有什麽威脅,隻是不知道把玄少将軍也叫來,又是意欲何爲啊?”
誠親王此時恨不得将慧娘的嘴給縫上,不讓她再多說話,見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隻能喊了自己的手下來:“這個你不是說從醫館後院找到的毒藥嗎?現在是怎麽回事兒?這中間到底是出了什麽叉子!”
那個手下知道誠親王現在是要找替死鬼了,但他的家人都在誠親王的手裏,隻能道:“回王爺,小人一直聽從您的吩咐,在京城各處暗查,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那日從醫館無意間發現了這個東西,便悄悄去聞了一下,小人記得王爺之前提過的那個毒藥,所以便以爲這個便是……小人該死!”
誠親王臉色愈發難看:“你确實該死,沒有弄清楚就來和本王說,弄得本王差點冤枉了好人,本王要你有什麽用!”
皇上卻不想再看他演什麽苦肉計,道:“誠兒啊,朕是相信你的實力,才把這件事情交給你去做的,你真是讓朕太失望了。”
誠親王這邊還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計劃提前敗露了,聽皇上這麽一說,連忙跪了下來:“父皇,兒臣确實辦事不利,但是您放心,兒臣一定會記住這次的教訓的,争取以後再也不犯了,您再給兒臣幾天的時間,兒臣一定會把幕後的兇手找到的。”
皇上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你今日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信誓旦旦,本王還以爲你真的找到了兇手,結果卻是一場鬧戲,還差點傷了兩位将軍的心,你做事真是太不穩妥了,這件事情還是交給大理寺的人去查吧,你就别再管了。”
誠親王十分的震驚,他本以爲皇上也就罵他一頓算了,誰知道居然直接不讓他管這個事情了,那日後這個事情就無法掌控在他的手裏了,這可不行啊!
“父皇,兒臣真的知道錯了,您就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吧。”
皇上這次連話都不想說了,直接搖了搖頭,宣了退朝,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皇上都走了,這些大臣自然也不會繼續留下,雖然沒有人當着面說什麽,但有些人在心裏已經在看誠親王的笑話了。
玄老将軍低頭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誠親王,冷冷道:“誠親王,不管是做人還是做事,都應該講究一個誠信了,沒有了這個,就什麽事情都不會成功的,哪怕偶爾成功一次,也隻是僥幸罷了,不可能一輩子僥幸的,往您日後自重。”
而慧娘和玄奇朝連一句話都不想和他說,甚至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直接就走了,這誠親王有這樣的下場,本來就在他們的意料之内,隻是沒想到皇上到底挺幹脆的,還以爲他會對這個兒子諸多不忍心,既然是這樣的情況,那他們就放心了。
等所有人走後,誠親王才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旁邊又下屬要來攙扶他,被他一把推開,那幾隻老鼠仍在籠子裏活蹦亂跳,似乎精神比剛才還要好了。
“王爺,屬下可以肯定,那個藥就是您讓小人去放的,就是您給小人的毒藥,怎麽就變成補藥了呢?”
誠親王冷哼一聲:“定然是你們去做事情的時候,被人給發現了,本王說了,讓你多加小心,那玄奇朝的暗衛可不是一般的,如今正是他們使得計中計了,本王這是着了他們的道啊。”
那屬下說道:“都是屬下疏忽了,現在怎麽辦?要不屬下再去重新安排一次……”
誠親王擰着眉頭道:“同一種計劃,也就隻能用一次,尤其是這玄奇朝和慧娘都是個精明的人,本王現在知道這玄奇朝是爲什麽看上慧娘的了,那個女人的确不簡單,這件事情還得慢慢來,不過在此之前,本王要去處理一個人,若不是她,這兩個人,也不會這麽警惕。”
誠親王說的那個人正是葛芳兒,若不是之前葛芳兒去告密,他這次的機會肯定是天衣無縫的,多好的一個機會啊,就因爲那個愚蠢的女人,全都前功盡棄,更甚至,如今連父皇看他都帶了失望的眼神。
誠親王想到這裏就無比的生氣,轉身大步找府裏走去,那葛芳兒此時還在王府裏,畢竟她回丞相府裏也是過得不安靜,那劉氏整日裏在府裏鬧騰,看見她還要罵她,宮裏也沒辦法去找姑母,她現在就待在誠親王府裏。
誠親王一進府裏,便去了葛芳兒的房間,葛芳兒的一聲表哥剛喊出來,緊接着就被誠親王給一巴掌扇到了地上去,葛芳兒捂着臉,一臉的懵逼:“表哥,你好端端的打我做什麽?”
誠親王一肚子的火終于有地方撒了:“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若不是你,本王今日也不會如此難堪,不僅一切前功盡棄,現在甚至連這個案子都無法近身,若不是你前去報信,那玄奇朝和慧娘會這麽警惕嗎?”
原本葛芳兒覺得這次慧娘死定了,她上次才會得意洋洋的去炫耀,沒想到又讓那個賤人給躲了過去,那個女人的命怎麽就這麽大?
不過她突然想到那日她在街上遇到慧娘的事情,難道是那次她故意和慧娘炫耀,慧娘察覺到了什麽?
想到這裏,葛芳兒的神色變得躲躲閃閃的,她不敢和誠親王對視,也不敢反駁,但偏偏她這副樣子,更是引得誠親王的疑心,突然誠親王福至心靈,他一把抓住葛芳兒的手腕,往自己身前帶,死死的盯着她的表情和神色,問道:“你是不是在這之前,又去找了玄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