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也嘲諷道:“我在這裏不能休息,那你在這裏皇上就能休息了?況且我與皇上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的。”
說罷,她又對皇上說道:“皇上,民女一直都想跟您說來着,其實民女知道有一個神通廣大的道士,十分的厲害,一直以來都是在深山裏修仙,你要不要見一見啊?”
皇上隻是突然擡眼看了慧娘一眼,沒想到慧娘居然是想的這麽個主意,趁着國師不注意,慧娘朝皇上眨了一下眼睛。
國師聽了十分的精華,卻強裝淡定:“什麽道士,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在深山老林裏的,不會是什麽樵夫吧?你一個女人家懂什麽修仙問道的,看見一個人就說是道士,照你這樣說,那修仙豈不是很容易了?”
“當然不容易,這所謂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那道士是個喜歡清淨的人,一直在深山裏面潛心修行,已經有數百年了,是真是假,皇上見一面就知道了。”
皇上便配合慧娘露出感興趣的目光:“原來還有這麽厲害的人,那朕确實挺好奇,想要見一見了。”
國師聽了更加着急了:“皇上,這沈慧明顯是在胡說八道啊,怎麽可能有這樣的人呢,肯定是招搖撞騙的江湖道士,皇上是什麽身份,不可被這樣的人給騙了啊。”
皇上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一直被這樣的人騙,心情就很不好,便道:“是不是,也要見了才知道,國師不必驚慌,或許那道士會和你一見如故呢,你們相互切磋切磋,說不定就早日登仙樂了。”
這話說的,國師差點就要大汗淋漓了,以前這樣的鬼話都是他對着皇上說的,真是沒有想到,有一天還能反過來,他也隻能強撐着道:“皇上,若是他也真的是修仙的,我們方法定然是不同的,不能讓他知道我的法子,說不定大家修的神仙也不一樣,萬一彼此打擾了就不好了,還是算了吧……”
慧娘又道:“怎麽能算了呢,修的神仙不一樣,正好大家問問嘛,這神仙不一樣,但他們彼此肯定認識啊,說不定還是個親戚呢,不要害怕國師,皇上也是會繼續器重你的,你怕什麽呢?”
皇上見慧娘伶牙俐齒的,說的國師那叫一個啞口無言,隻能忍着不笑,最後裝作猶豫的樣子,拍了闆:“罷了,你就讓那道士進宮來看看吧,朕敬畏神靈,想來神仙們是不會生氣的。”
國師頓時慌亂的不得了,要是那個道士是真的,他這個假的豈不是要戳穿了,而且到時候皇上也不會再管他,他失寵了,就等于什麽都沒有了。
“萬萬不可啊皇上,要不這件事情還是等我去問問神仙吧?”
慧娘卻在一旁幽幽地說道:“當真是有神仙的嗎?怎麽你給皇上吃了這麽多的仙丹妙藥,皇上卻從來沒有見過呢,真是奇怪,是皇上沒有仙緣呢,還是國師你的法子是有問題的,這皇上修仙,怎麽能和普通人修仙一樣呢。”
國師這次是徹底亂了手腳,連忙磕磕巴巴的解釋:“這……這當然是一樣……不,是不一樣的,皇上修的神仙自然是和我們普通人不一樣的,這……”
慧娘笑道:“國師連這個都确定不了,還怎麽給皇上修仙,怪不得耽誤了那麽長的時間都沒有什麽效果,正好這位道士很厲害,你們可以相互學習切磋。”
皇上便對慧娘道:“那就讓那個道士進宮來吧,朕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國師這次再也不敢說什麽了,他覺得自己在皇上面前幾乎都算是透明人了,以前他說一個字,皇上都是無比的尊重和崇敬,而現在卻滿臉的不在乎,難道真的是因爲修仙以來,一直沒有看到神仙的緣故?可是他本來就什麽都不會,怎麽可能讓皇上修成仙呢?
國師徹底的慌了,連忙讓人将消息傳給了誠親王,誠親王暗罵了一聲國師無用,便也沒有十分緊張,他一直以來就不相信有真的修仙道士,這個國師是假的,那個道士肯定也是假的,隻要是假的,就會有破綻,到時候拆穿就行了,還能治沈慧一個欺君之罪!
那個道士是慧娘讓人假扮的,也不是什麽外人,正是玄奇朝的一個屬下,這人是慧娘千挑萬選的,穿上這個道袍簡直是仙風道骨,十分的有仙氣,當時慧娘贊歎不已,還惹得玄奇朝吃醋了呢。
那個道士從台階下走上來的時候,簡直是無風自動,加上他一臉甯靜的表情,好像不是來見皇上,而是去給仙人燒香,許多大臣等人也站在外面要目睹這個道士的尊容,就連後宮的人也都驚動了,這陣仗比國師那會兒大多了。
等道士終于到了大殿上,朝着皇上行了禮,皇上十分興奮,暗歎這慧娘辦事是真的挺靠譜的,嘴裏卻是極大的贊揚:“道士遠道而來,辛苦了,快入座吧。”
道士先是四處看了一眼,最後将目光放在了國師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也不知道他是何用意,有的人以爲是兩個修仙的人排斥,也有的人是認爲修仙的人能一眼看出另一個修仙的人,總之各種說話都有。
皇上見他入座,問道:“道士,請問如何稱呼啊?”
那道士說道:“免貴姓楊,這麽多年沒有用過俗名了,但既然歸了俗世,便要尊這世間的禮儀。”
他這番話很是有派頭,人群中傳來唏噓聲,皇上又問道:“那請問楊道士是在何處修仙的,修的如何了?”
楊道士一雙狹長的眼睛盯着皇上說道:“修仙本就靠的是誠心,我雖然在深山裏待了數百年,但也沒有成仙,成仙是沒有捷徑的,隻有靠自己的誠心才是,外面的一切輔助都是假的,虛無的,更不可能帶着别人一起修仙。”
他這番話已經是在明着說國師是個大騙子了,國師方才還很惶恐,此時氣氛的拍案而起:“你胡說八道什麽,明明是你自己沒有本事,才帶不了他人,如今來說這話抹殺别人的作用,你和劊子手有何不同?”
楊道士冷笑了一聲,他不偏不倚的對上國師的目光,一點心虛的都沒有,反而看的國師很不自在:“那請問,你也是修仙的?你有帶了誰嗎?你自己都沒有修成,如何帶别人,簡直是胡鬧!”
“我,我和你不一樣!咱們方式是還不痛的,我又不會害了皇上,誰知道你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是何居心啊,你背後的人又是誰!”
國師這番話簡直是有點不打自招了,誠親王見狀,連忙出來幫國師說話:“父皇,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兩個修仙的人想來也是看彼此不順眼,要不還是請楊道士會山裏繼續修仙吧,咱們也不好打擾人家。”
他剛說完,楊道士卻突然盯着國師道:“你是修仙的?修了多久,怎麽身上一點仙氣也沒有,反倒是戾氣比較多,你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如何帶着他人修仙?就連真正的神仙的,都不一定說能帶人飛升成仙,你是如何做的?”
國師頭上的汗不停地往下流,若不是他此時還坐着,就要吓得倒下來了,他自己從心裏都認爲楊道士是真正的修仙的人了。
國師一句話也不敢說,完全靠着誠親王在幫他支撐,誠親王不慌不忙的說道:“這話說的,楊道士可以看出人身上的仙氣了?那楊道士如何能展示自己身上的仙氣呢?”
楊道士毫不畏懼:“普通人自然是看不出來的,我既然敢說,就因爲我卻是可以看得見,想必這樣的話國師也說過吧?你既然能看出仙氣,怎麽自己身上卻沒有呢?”
國師之前騙取皇上信任的時候,确實說過這樣的話,皇上此時則關心的看過來,國師愈發的心虛了:“我自然是看得出來,每個人修的不同,所以看到的也不一樣,我身上的是隐藏起來了,整日在皇上身邊,比不得皇上身上的龍氣。”
楊道士突然冷笑了一聲:“龍氣?我們修仙的人是看不到皇上的龍氣的,這樣尊貴的龍氣,我等普通修仙的人是不能瞧見的,也許隻有皇上日後現身,或者是顯出龍氣時,才能看出一二,就連神仙都不一定能看到。”
誠親王知道這國師的心防已經被擊潰了,隻能他站出來說話:“你看不到,怎麽就說明别人看不到了,這話說的,自己沒有本事,怪别人有本事了?”
楊道士突然笑了出來,他不卑不亢的和誠親王對視:“這裏面的門道,外人不清楚,有些東西自然是不便說的,既然國師是内行人,那麽他自己就應該清楚,王爺是個沒有修過仙的人,說這些話未免沒有絲毫的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