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苦口婆心,也不見陳昭多麽動容,想他也是第一次遇見喜歡的女孩子,不知道怎麽相處,自己言盡于此,以後要是有什麽事情,不能怪她沒有提醒了。
玄奇朝這時從外面回來,他這幾日經常往外面跑,聯系自己的好友和京城的舊部,一回來就看到慧娘和陳昭大眼瞪小眼的,頓時一股醋氣冒了出來,他沒有空陪自己的女人,可也不需要他的好兄弟來陪。
陳昭見玄奇朝臉色不對,立馬扭頭就跑,好像他們二人真的做了什麽見不得人事似的,慧娘哭笑不得。
玄奇朝臉色更加不善了,看着慧娘道:“他跑什麽?”
慧娘攤了攤手:“誰知道他呢,腦子有毛病吧。你吃飯了嗎?”
玄奇朝當然沒有吃,慧娘讓廚房送了吃的來,玄奇朝對慧娘說道:“你們之前在聊什麽?”
見他一直耿耿于懷,慧娘隻得把之前兩個人吵架的事情說出來,“你說說這兩個人,整日裏跟不懂事兒的小孩子似的,這青雲都比他們兩個要懂事多了,什麽事情都能吵起來,落兒又是個大嗓門,我都怕把前來看病的病人給吓走了,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玄奇朝笑道:“這兩個人倒是有意思的很,由得他們去吧。”
慧娘也知道管不了他們,隻是怕他們走更多的彎路,不過這感情的事情終歸是不好說,那孫玉倩和小侯爺折騰了許久,不也最後挺好的麽,便也不再管了,擔心的看着玄奇朝的臉色:“你最近老是往外跑,怎麽樣了?”
玄奇朝道:“沒有什麽用,我想着要不幹脆把身份亮出來,隻是現在還沒有找到誠親王陷害太子的事情,皇上現在這個樣子,估計看到沈風也不會有多激動。”
慧娘也不是很贊同玄奇朝這麽早就把身份亮出來:“确實有些爲時過早了,再等等吧,等皇上好歹清醒些了,也有人能護住沈風的安危,不然皇上都不管不顧的話,那些人恐怕會更加肆無忌憚了。”
誠親王現在幾乎是一手遮天,什麽事情都很難瞞得過他的眼睛,還得繼續等待良機。
玄奇朝又何嘗不懂得這個道理,隻是現在這個處境實在是太憋屈了,他自己到不擔心,隻是擔心慧娘和沈風有危險,便不再做這個打算,繼續暗中潛伏。
這時沈萍萍突然慌張跑來,像是天塌了一般:“慧娘,孤兒院裏突然有個孩子生病了,一開始也隻是發熱,我以爲就是普通的風寒,讓華子給拿了點風寒藥,結果沒想到越來越嚴重了,臉上還起了什麽紅痘痘,你快去看看吧。”
慧娘一聽這症狀,便祈禱着可千萬别是天花啊,等她急匆匆的趕到了孤兒院,一見到那孩子,便一顆心沉了下去,她面上卻還很鎮定,說道:“趕緊讓所有的孩子遠離這個房間,和這個孩子接觸過的其它孩子也都要挨個檢查,姐姐你……你等下也要。”
沈萍萍大吃一驚,她一直在小地方長大,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麽,驚訝道:“慧娘……這病很嚴重嗎,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慧娘咬了咬牙,道:“我能确定這孩子應該是得了天花,這病是會傳染的,沒有得過天花的人一定要遠離這個孩子,千萬不能靠近,姐姐你照顧這孩子這麽久了,我擔心你……所以等下你也要仔細檢查檢查。”
沈萍萍雖然沒有見過,但也是聽說過天花的,聞言吓了一大跳,連連點頭:“好,好,那我不能靠近那些孩子了,我讓孩子們都回屋裏去。”
慧娘先給孩子把了脈,見他症狀還隻是在初期,松了口氣,隻要孩子能堅強挺過去,應該沒有什麽生命危險的,慧娘擔心玄奇朝被傳染,連忙也讓他出去:“你怎麽還杵在這兒,小心傳染給你了,快走。”
玄奇朝哪裏舍得走,擔心道:“那你怎麽辦?”
慧娘道:“我是大夫,放心吧,我有分寸的,這個病症傳染的可快了,你别在這呆着了,你要是真的有什麽事,我還活不活了!”
玄奇朝直到慧娘是擔心他,故意說這樣的話,隻能先離開,然後讓陳昭的父親陳大将軍去請了禦醫來幫慧娘,禦醫雖然醫術挺好的,但是這天花也不常常接觸,也是頭疼的很,不過有人跟着一起幫忙,慧娘好歹也輕松了些。
慧娘讓所有人都帶上了面紗,挨個給所有人和沈萍萍一起把脈檢查了一下,索性沈萍萍十分看重孩子,察覺到不對勁立馬告訴了她,并沒有讓其他人被傳染到,她把那個得了天花的孩子隔離了起來,不讓除了大夫以外的任何人接觸。
孩子醒了之後哭鬧着要找沈萍萍,慧娘安慰了他好久才睡着,好在孩子病重并不重,她相信自己可以治愈這孩子的,隻是需要時間問題,還需要一些草藥,這古代醫術不發達,有些時候是真的很不方便,隻能依靠中醫,她現在都有些後悔自己之前沒有好好學習中醫了。
不知道是誰把孤兒院孩子得了天花的消息散播了出去,鬧得人心惶惶的,甚至有些人居然說爲了防止天花散播出來,應該把孤兒院裏面的人都燒了,簡直是歹毒至極!
甚至連不問朝政,一心專研長生的皇上都開始起了重視,畢竟要是被傳染上,他還是肉體凡胎的,治不好也就沒有希望升天了,便每日裏也跟人打聽着外面的情況,這才知道原來京城來了個女神醫,還治好了鼠疫,并且開了一個什麽孤兒院,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國師見皇上分了心,連忙再次拉着皇上鑽研修仙之道,可是這都許久了,皇上覺得自己不僅沒有任何進步,反而身子越發重了,在鑽研修仙上面也就分了神,沒事的時候也開始有意無意的打聽外面的事情,問一問朝政了。
慧娘一臉待在孤兒院數日,不讓任何人靠近,一切都是親力親爲,玄奇朝擔心的很,但也不敢貿貿然進去,除了給慧娘添負擔,也沒有别的用處,他隻能用自己的人脈不停的找好大夫來幫慧娘,以減輕慧娘的負擔,讓那孩子早日康複。
那些說要燒了孤兒院的人,不外乎是些身有權勢的富貴人家,平民百姓雖然惶恐但卻是不同意的,畢竟也是許多條人命,怎麽可能真的就這樣活活燒死了,更何況不是說隻有一個孩子得了麽,又不是所有人都得了這個病,百姓和官家的關系本就緊張,皇上畢竟是以民爲天的,這些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小姐也不敢真的惹了民怨。
連續了整整半個月,孩子的病症反反複複,最後終于被壓制了下去,慧娘上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沒有白費功夫,也沒有第二個人被傳染上,等她從房間裏出來時,外面站了許多的人,玄奇朝領頭,落兒陳昭還有沈萍萍等人,孤兒院的孩子們,甚至還有一些百姓也站在外面等着。
慧娘見他們全都目露關系,不管是爲了私心還是什麽,慧娘感動的鼻子酸了一下,道:“沒事兒了,大家可以放心了,孩子已經痊愈了,大家也不會被傳染上。”
慧娘說完這些話,大家都放心了不少,沈之遙更是紅着一雙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經是個男人了,不應該哭鼻子,應該盡力的忍着。
慧娘看到這些人徹底放松下來,連日的辛苦突然而至,她緊繃的神經松懈襲來,疲憊也緊跟着一股腦的來了,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玄奇朝連忙将人接住,旁邊還沒走的禦醫趕緊給慧娘把脈,生怕她被傳染上了,結果禦醫松了口氣,道:“沈大夫這是太累了,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讓她好好睡一覺,多休息幾日就好了。”
大家聞言放了心,隻要人好好的沒事兒就行,玄奇朝當着衆人親了慧娘一下,半個月來他都隻能遠遠地看着慧娘,什麽忙都幫不上,心裏又急又擔心,還好,一切都過去了。
這天花對于古代來說,幾乎算是一個很難治好的病症了,沒想到慧娘居然給看好了,再加上她之前治好了鼠疫的事情,現在越來越多人說慧娘是女神醫,但其實慧娘自己心裏清楚,她隻是沾了活着現代的光罷了,許多東西和病症,她還不如這個時候的一個老大夫,她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慧娘的事情也傳到了宮裏去,端陽公主一向很喜歡慧娘,這次進宮又在宮裏誇贊了許久的慧娘,就連皇上都起了興趣,專門把端陽公主叫過去打聽了一下情況。
“端陽,你說的那個女神醫真的有這麽厲害?那她既然是神醫了,豈不是可以什麽病都能治好,也能活很久?”
端陽公主知道皇上想要長生,想的都要魔怔了,便道:“這神醫是咱們自己喊着的,其實人家自己還很謙虛,不覺得自己很厲害,你若是喊她一聲神醫,她還不樂意呢,這姑娘我是瞧着很喜歡的,除了身份低微,别的再沒有不好的了,若不是她已經嫁人了,我都想讓楊兒娶了她呢。”
“真有這麽好?既然如此,那朕倒是有興趣想見一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