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來人,給本宮把她頭上的發簪取下來。”
“是。”就當婢女奉命要上前去取下麗娘的發簪時,麗娘卻拼命地蹲在了老侯爺身後。
“老爺,你看姐姐,她這是想幹什麽啊,這隻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發簪,姐姐,她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讓他們從我頭上拔下來不是在故意讓我難堪嗎?”
老侯爺最容易被麗娘的話蠱惑,果不其然将麗娘護在了身後,“公主,當着下人的面,過分了吧?”
剛才慧娘的話還萦繞在耳邊,本還是抱着懷疑的心思的,可是現在看着麗娘的表情,端陽公主徹底信了,“下人,難道她不是下人嗎?”說着,自己便一把推開了旁邊的人,将躲在侯爺身後的麗娘扯了出來,一把将她頭上的發簪取了下來,麗娘鬓邊的發也因此散亂開來,樣子狼狽不堪的很!
看着簪子落到了公主手上,麗娘徹底慌了,身體也抑制不住的顫抖着。
拿到簪子之後,公主直接将簪子交到了慧娘手上,“沈姑娘,看看吧。”
慧娘看了看麗娘的面色,這都不用猜,看她如今的表情,就知道這簪子有問題,方才,從她一進門,慧娘便聞到了一股特殊的香氣,直到看到了麗娘才明白這股子香氣兒的來源。
之前在鎮上跟着老先生學中醫的時候,曾經聞到過這種味道,隻是,她現在還不是很确定,畢竟,隻不過是一個妾室,得大膽到什麽地步,敢對端陽公主的兒子下手,她伸手摸了摸。
果不其然,在簪子中間是有一條縫隙存在的,慧娘直接将簪子打開,裏面的香氣瞬時撲鼻而來。
端陽公主瞪大眼睛,幾步走了過去,“這是什麽?”
慧娘用手輕輕的将簪子中的藥粉蘸了些,放到了鼻尖,此刻,她心中已經下了定論。
看着慧娘将簪子合上,端陽公主和麗娘此時都是一樣的表情,可卻不是一樣的心境。
“怎麽樣,是,什麽?”說出話的時候,端陽公主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抖得不成樣子。
慧娘定了定神态,“回公主,小人猜的不錯,這簪子中的藥粉是用一種特殊的草藥制成的,大補,正常人長期聞了是不會有事的,隻是想小侯爺這樣的身子時不能長期聞到這種香氣的。”
“什麽意思?”
“就是說,這香氣對小侯爺的病有不好的作用。會讓小侯爺的病在潛移默化中加重。”
麗娘聽到這話,徹底的不鎮定了,幾步走上前,一把奪過了慧娘手上的簪子,“你胡說,你就是個鄉下來的庸醫,憑什麽說我這裏邊的東西是什麽不好的東西,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胡說,便讓下人将你抓起來!”
慧娘有時候雖然不愛多管閑事,但此刻她确實想替這位端陽公主抱不平了,“要是你這裏邊的東西沒什麽那你爲什麽要害怕呢,你慌什麽啊,嗯?麗姨娘?”
“我……”麗娘眼神閃爍,端陽公主極力壓抑着心中的憤怒,趁麗娘不注意的時候,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簪子,“趙禦醫,看看。”
“是。”
“既然你不相信她的醫術,趙禦醫在宮中行醫數年,他的醫術你總該不會懷疑吧。”
看着趙禦醫盯着藥粉,仔細鑽研的神情,麗娘緊緊的攥着衣袖,徹底的慌了。
半晌後,趙禦醫将簪子重新合了起來,“回公主殿下,這藥粉确實如同這位沈大夫所說的那樣。”
“賤人!”
端陽公主可以什麽都不要,但唯獨兒子,誰要是敢傷害小侯爺,她是可以豁出命來護着小侯爺的,如今看着這個讓自己兒子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的人,端陽公主徹底放下了自己的架子,氣度,像一個發了瘋的女子一樣,朝着麗娘打了過去,一把将麗娘的發髻揮的淩亂不堪。
隻是這還無法填平她心裏的憤怒,兩個人很快的便撕打在了一起,此刻端陽公主的憤怒徹底的将自己掩埋,也讓她恨不得将面前與她撕扯在一起的女人生吞活剝。
看着這一幕,侯爺無奈的看着麗娘,雖他寵愛麗娘,可畢竟小侯爺是他新生的兒子,麗娘做到如此地步,他自然是憤怒的,可當麗娘不斷的向他投來求救的眼神時,當麗娘嬌弱的求救聲傳到耳邊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的将兩人拉了開來。
而此時麗娘的臉上已經多了好幾道扣子,被老侯爺救出來後,麗娘小心翼翼的摸着臉上的傷口,模樣甚是委屈可憐。
“好你個賤人,怪不得這麽些年來,我想盡一切辦法讓我兒子能好起來,可他卻總是不見好,原來是因爲你,你這賤人,來人啊,把她給我拉下去,杖斃!”
麗大驚,無助的看向老侯爺,“老爺,救命啊,我不想死,咱們的兒子才剛剛出世,不能沒有娘親啊,侯爺。”
此刻,端陽公主幾乎已經失去了理智,“還有她那個賤種,給我找個人牙子打發了,我不想再看見他!”
一直沒怎麽因爲這件事情說話的老侯爺聽到端陽公主這句話的時候也惱怒了,“公主,你說話注意一點,我的兒子什麽時候成了賤種了。”
“你給我閉嘴!”爲了兒子,端陽公主已經在這候府忍了多年,這一刻她不想再再忍了,否則這些人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要不是當初你把這個賤人帶到家裏來,我兒子他身體能成這樣嗎,她生的兒子不是賤種是什麽?”
看着端陽公主的模樣,老侯爺突然像是回到了二十幾年前一樣,那時候端陽公主就是這脾氣,而那時候唯命是從的是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端陽公主才變了,甚至讓他忘記了她公主的身份。
看着端陽公主如今這副模樣,老侯爺也不敢再開口了。
“還不快動手,把她給我拖出去打死!”端陽公主指着麗娘,惡狠狠的說着。
話音剛落,管家和幾個侍女便上前去合力控制住了麗娘,就要往外拖時,麗娘一把甩開了他們,幾步跑到了老侯爺身邊,抓住了他的衣擺,“老爺,救我,救我,我不能死,還有咱們的孩子,老爺。”
見狀,老侯爺也是心疼不已,指着端陽公主的鼻子便道:“夠了,兒子他現在身體不是已經在漸漸複原了嗎,你還想要幹什麽?”
“我幹什麽?”端陽公主冷笑,“好,我讓你看看我要幹什麽?”
“來人,把那個賤種給我帶出來。”
“是。”
聽到孩子,麗娘立馬站了起來,“你瘋了,你要幹什麽?”
“讓我的兒子這麽些年來忍受病痛的折磨,你的兒子就好好的躺在那裏,你覺得我要幹什麽?”
麗娘搖着頭,“不,不,老爺,救救孩子。”
“夠了,我看你真是瘋了,這跟孩子有什麽關系。”
“我瘋了,我告訴你,我要是瘋了,這件事情就不會是我在這處理了,我會把它告訴皇帝,我倒要看看他有幾個腦袋可以砍。”
這一下老侯爺說話的聲音也弱了,眼神也開始向端陽公主示弱,“公主,你看打打殺殺的也總歸不是個事兒,你要是真的難解心頭之恨,你怎麽罰都可以,她畢竟伺候了我這麽多年了,總不能說杖斃就杖斃吧。”
“好,你說該怎麽辦?”
“要不就把她趕出去,留下一條性命吧。”
端陽公主看着老侯爺冷笑,麗娘剛進府的時候,不少次惹惱過她,那時候她也是采取了老侯爺的意見,将麗娘打發了出去,可是不久之後,老侯爺就會把她再接回來,這種戲碼已經不知道在侯府裏上演了多少次,這一次端陽公主絕不會這麽做了。
“事到如今了,你還想跟我玩這個,打發出去,行,那你們兩個就一起給我滾出去!”
“什麽?!”老侯爺錯愕地看着端陽公主,“你說什麽?”
“沒聽到嗎?我說你們兩個一起給我滾出去!”
“讓我滾出去,端陽,你搞清楚,這裏是侯府,不是你公主府,要滾也是你滾,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哪裏有一點公主的氣度,從今天開始我要休妻,你以後不是我,你以後不再是我侯府的人。”
像是聽到了什麽驚天大笑話一樣,端陽公主哈哈笑了半晌,指着他道:“憑你也敢休了我,我看瘋了的人是你吧,我是公主,你也敢休了我,你能休了我嗎。”
說着端陽公主便看向了門外,“來人,把這兩個人給我從侯府裏趕出去,從此不許他們再跨入侯府的門。”
“你敢!”
“我是公主,如果把這件事情上報給陛下,到時候你們可就不隻是被趕出府裏這麽簡單了。”
“你!”老侯爺指着端陽公主半晌說不出話來,兩人怒目圓睜的對視了半晌,許久之後,老侯爺才緩緩的放下了手,“好,你夠狠,我走!”話音剛落,老侯爺便拉着麗娘轉身離開。
還沒邁出屋子的門時,便被端陽公主叫住,“等等。”說着,端陽公主的視線便落在了角落處抱着孩子的丫鬟,“把這賤種也給我帶走,還有,記住,今天是我端陽休了你,從此你我夫妻緣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