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其餘人都爲這繁華感觸的時候,唯有慧娘和玄奇朝一臉的神态自若。玄奇朝畢竟從小就在這裏長大,而慧娘也是從現代過來的,比這還繁華的街市她不知逛了多少。
趕了一天路了,這會兒她已經是困的不行了,不等沈華恩等人從興奮中緩過來的時候,慧娘便提出了先去找客棧入住。
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來了客棧。
“阿遙,去問問,還有多少房間。”
沈之遙看着這不知比他們那兒大了多少倍的酒樓,興沖沖的跑到了老闆面前,“老闆,你們這兒還剩多少房間?”沈之遙指了指站在附近的慧娘等人,“我們這幾天估計都得住在這裏,不知道是否還住的下?”
留着胡須略微有些大胖的中年老闆,看了看沈之遙身後的一堆人,連忙點了點頭,“有的,有的,客官想要多少間房子,我們這兒都有,您盡管住下就是了。”
沈華恩點了點頭,朝着慧娘走了過去,“姐,有的,那今晚咱們就住這兒了。”
慧娘點頭,“好。”說着,慧娘便已經随沈華恩一同走到了老闆跟前,将一張銀票擋在了老闆面前,“還麻煩老闆帶路了。”
那老闆看到銀票上如此大的數目,急忙的将銀票塞進了腰間,客客氣氣地從台前走了出來,對着慧娘笑出了一臉褶子,“客官,您這邊請。”
沈之遙向着身後的幾個人打了招呼,就當一行人要跟着老闆上樓的時候,酒樓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兒姑娘啼哭的聲音,愛湊熱鬧的落兒便立馬跑了出去。
“公子,我不能跟您走。”
落兒一出來,便看見了一個貌美的白衣少年,正拽着一個同穿着白衣的女子,隻是不同的是,這女子穿的是喪服。
女子身形柔弱,看樣子也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
“你這女子怎可如此說話不作數。”白衣少年看似有些尴尬,卻還是扯着那女子的衣袖。
女子直接跪了下來,“公子,銀兩我一定會還給你的,求求公子放過我吧。”女子哭的可憐,落兒一向看不慣這種欺負女人的行爲,二話不說的跳了出去,将女子從地上攙扶了起來,“我說你這少年,長的倒白白淨淨的,怎就幹這種強搶民女的事情。”
“我……”此時周圍已經圍滿了人,少年臉頰微紅,被落兒問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沈之遙這會兒也跳了出來,替那女子說話,“我說這位小兄弟,看你年齡不大,怎的還學那些浪蕩之徒呢,人家姑娘還穿着喪服,你怎可爲難。”
“阿遙。”慧娘看着此景,從酒樓裏走了出來,制止了沈之遙再說下去。
看着面前氣若幽蘭的女子,慧娘輕聲詢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宋若若。”
慧娘點了點頭,朝着白衣少年看了過去,少年不僅生的好看,衣着也甚是不一般,一看便不是什麽一般人家,之所以制止了沈之遙,也正是因爲寫一點。
“這位小哥,看你一身打扮,也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公子,這位姑娘還穿着喪服,不知小哥爲何要爲難于她。”
少年這才緩緩的擡起了頭,看着慧娘緩緩地道:“這姑娘是自願把自己賣給我的。”
“自願?”慧娘皺了皺眉頭,轉身看了看站在身後的宋若若,“姑娘?”
那姑娘眼淚流的更甚了,卻怎麽也蹦不出一個字來,慧娘又無奈的看向了少年。
既然已經摻和了這件事情,那就摻和到底吧。
“小哥,這是怎麽回事?”
“前兩日這姑娘就在這附近不遠的地方賣身葬父,是我給了她銀子,又派人安葬了她的父親,她也因此答應我要做我的丫鬟,我這才來帶她走的,可不知她又爲什麽要後悔。”
“賣身葬父?”慧娘點了點頭,看着少年笑了笑,“既是如此,是我們打擾了。”慧娘朝着沈華恩幾人點頭示意,沈之遙也知這事是管不着了,跟着慧娘等人走了進去。
可誰知這腳還沒跨進酒樓門檻時,便聽到了身後傳來了少年驚恐的聲音。
“姑娘。”
落兒剛一轉身,便看見了宋若若正朝着門檻上撲過去,幸虧落兒手腳麻利,及時的擋在了宋若若面前,宋若若正好裝在了落兒肚子上。
“啊。”落兒皺着眉頭,額間疼出了冷汗。
慧娘
皺了皺眉頭,将要自殺的宋若若從落兒身旁拉了回來,“落兒,你沒事吧?”
畢竟是練過武的,很快便緩了過來,落兒搖了搖頭,慢慢的直起了身子,“無礙。”
确定落兒沒事之後,慧娘才轉身看向了仍在一旁哭哭啼啼宋若若,“姑娘,既然已經賣身葬父,做了人家的丫鬟,爲什麽又要反悔在這裏尋死覓活呢?”
“我……”那宋若若看着慧娘眼淚流的更兇了。
“姑娘,今日這事人家小公子沒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你看,這兒已經圍了這麽多人,你拿了人家的銀子,又不肯跟人家走,再怎麽也說不過去吧。”
那小公子看起來也不是什麽不講道理的人,見那姑娘哭的厲害,上前安慰道:“姑娘,其實你不用怕的,我不是壞人,你要真怕到我們家,便不跟我回去就是。”
許是聽到少年如此說,宋若若也相信了他的爲人,擦了擦眼淚,朝着少年行了禮,“公子,方才是小女子失禮了,小女子沒了爹娘,突然要跟您回去确實有些怕的,若若這就跟您回去,還請小公子恕罪。”
少年也沒再說什麽話,隻點了點頭,剛轉過身去時,又突然頓住,漸漸的從門窗上滑了下去。
“公子。”宋若若大驚失色。
這邊慧娘也趕緊上前替少年号脈,“阿遙,快,先把人扶到樓上去。”
這邊沈之遙剛要上前将少年扶起,人群裏突然傳來了熙熙攘攘的聲音。下一刻,一群官差已經從人群中擠出了一條道來。
就在慧娘等人還沒緩過神來的時候,那官差領頭便看見了躺在地上的少年,面色難看,“小侯爺,你怎麽了?”
“小侯爺?”沈之遙皺眉,原來這少年的身份如此尊貴,幸虧剛才要替宋若若出頭的時候,被慧娘攔了下來,否則剛來京城就得罪了這樣的人物,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而慧娘倒也沒像沈之遙那般驚訝了,畢竟看着小少爺的打扮,也是非富即貴了。
“都還愣着幹什麽,快去找大夫啊。”
慧娘本着救人的心率先站了出來,“這位官爺,我就是大夫,可以爲小侯爺診治。”
隻見那官差不但沒有讓慧娘診治,反倒是冷眼看着慧娘緩緩的站了起來,“你是大夫?哼,小侯爺爲什麽會突然暈倒,而你們又爲什麽都會在他身邊。”
“官爺,您不會覺得是我們……”
還不等沈之遙說完話,官爺便打斷了他,“沒錯,你們在場的人都脫不了關系,通通都得跟我走一趟,要是小侯爺出了什麽事情,我看你們有幾個腦袋。”
沈華恩本來就是個急性子,見他們明明幫了人卻還要被誤會,心裏一下子不平衡起來,生氣地回道:“我說你這人……”
隻是這話還未說出口,慧娘便開口阻止了他,“華恩。”
慧娘心裏清楚,以往沈華恩在他們那個小鎮上橫一橫一橫也就算了,畢竟她在小鎮上還是積累了一些面子的,隻是到了這兒,她便不能再這樣縱容着沈華恩了。
沈華恩自己也意識到了這裏不是小鎮上,能允許他自己讨公道的地方,連忙閉了嘴。
官差們帶他們走的時候,慧娘往人群裏看了一眼,已經不知何時沒了玄奇朝的身影。
而此時,樓上的一個角落,玄奇朝正站在走廊上看着慧娘他們被帶走的一幕。
陳昭不知何時走到了玄奇朝身後,“三爺,你是怎麽知道那小公子就是端陽公主的小侯爺?”
玄奇朝的視線始終落在樓下慧娘一行人身上,看着他們被陸續帶走後才緩緩轉過了頭,勉強看不太清楚頭緒,“一年多以前,侯爺壽宴,我去過他府上一趟,見過這位小公子。”
陳昭點了點頭,剛才真的是太險,要是玄奇朝沒認出來那小公子是誰,那那些人就會連玄奇朝也一起帶走,到時候若被端陽公主知道了身份,那他們的一切辛苦就白費了。
“三爺,那沈姑娘他們怎麽辦?要我去救他們嗎?”
玄奇朝搖了搖頭,邁開步子,朝着陳昭身後的房間走了過去,“先不急,我們先等等情況,端陽公主不是什麽不講道理的人,等小侯爺醒了,會放他們出來的。”
看着玄奇朝離開的背影,陳昭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必過多的擔心了。
而此時,另一邊,慧娘他們被直接帶到了柴房。
府裏的吓人粗魯地将慧娘推了進去,慧娘一個踉跄,差點倒了下去,幸虧沈之遙将她扶住。
“喂,你……”
在沈之遙話尚未說出口之前,慧娘伸手便将她攔了下來。
他們初來乍到的,還不知道端陽公主是什麽人,能不能惹,既然什麽都麽做,如今便隻有先觀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