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說皇上怎麽能糊塗至此,但又不能随意議論君上,隻能憋在了肚子裏。
玄奇朝臉色也很不好看,說道:“算了,我們在這裏讨論無濟于事,隻能回到京城再說,務必保護好小殿下,不能被誠親王的人給傷害了,此去路上艱險,或許會有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都要早早防備好。”
“是!”
陳昭是緊趕慢趕的趕到慧娘決定的前一日回來的,第二日他們就要啓程去京城了,慧娘并不知道玄奇朝和陳昭在背後做了什麽,否則肯定會體諒的晚幾日再走。
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加上人和東西一共好幾輛的馬車,浩浩蕩蕩的,不知道的還以爲這家人多有錢呢,慧娘都不禁開始擔心:“你說這路上咱們不會遇到打劫的土匪吧?”
玄奇朝還沒說話,陳昭先開了口:“沈姑娘,你看有我等在,還會怕什麽土匪嗎?”
落兒也說道:“就是,隻管讓他們來,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正好還爲民除害了呢。”
慧娘聽了不禁欣慰,這落兒以前還是個不分事理隻管殺人的殺手,如今都要爲民除害,她笑道:“也是,我倒是把你們給忽略了,那這樣我就放心了。”
說着大家都紛紛上了馬車,這太陽還是有些毒辣的,玄奇朝也沒有騎馬,他也跟着一起進了馬車,這夫妻二人共乘,别人當然不會摻和進來了,陳昭和落兒一人一匹馬,走在馬車兩邊,随時保護着。
後面的一輛馬車坐的是沈萍萍和沈之遙,以及三個小孩子,這馬車倒也不擠,隻是沈萍萍放心不下這幾個孩子,便在一起照顧着。
其餘玄奇朝的暗衛都在暗處悄悄跟着的,後面還有兩輛馬車裝東西,一共四輛馬車,倒也不算很多。
“這地方就是麻煩,到京城怎麽也得快一個月了吧?哪裏像我們那兒,直接就可以坐飛機,很快就到了,現在這樣跟烏龜似的,我看說烏龜都慢了,跟蝸牛似的。”
玄奇朝沒有聽懂慧娘的話,他一直都覺得慧娘的小腦袋與尋常人不同,總是能天馬行空想出許多别人想不到的東西,着實有趣,又很厲害。
“你說的……飛雞?是什麽東西?會飛的雞嗎?”
慧娘噗嗤一聲笑了,也懶得跟他解釋:“是啊是啊,坐在雞身上,就可以帶着你嗖的一下子到京城啦。”
玄奇朝被嘲笑了,他也不惱,隻覺得慧娘是在故意耍他玩兒,便去撓她的癢癢:“好啊你,居然敢戲弄我,看我怎麽懲罰你!”
慧娘什麽都不怕,最怕别人撓癢癢了,連忙求饒道:“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哎呀好癢啊,别撓了……”
玄奇朝見她笑的喘不上氣來,怕她嗆到,這才停下了手,他低頭看着她氣喘籲籲的,臉頰微紅,一雙眼睛明又亮,像隻小貓似的,隻看得他心裏癢癢的。
“慧娘……”玄奇朝咽了下口水,“你真好看。”
慧娘的臉蓦地紅了,兩個人也是經曆過生死的人,又對彼此愛慕,她見玄奇朝的臉越來越近,當然知道玄奇朝情.動了,她心裏也是喜歡玄奇朝的,又是現代人,不會拘泥于古代的封建思想,見狀便微微閉了眼睛。
玄奇朝沒想到慧娘竟然這樣喜歡自己,見她如此乖巧,更加的把持不住了,并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給慧娘幸福,讓她無憂無慮的過日子。
兩瓣唇漸漸碰觸在了一起,慧娘也伸手抱住了玄奇朝,兩個人緊緊擁吻,甜蜜的享受這一刻。
聽到馬車裏的打鬧聲,陳昭一個大男人也不禁有些臉紅,他不好意思的看了落兒一眼,見她耳朵也紅了,心裏頓時平衡了許多,策馬走到落兒身邊,道:“這兩個人也真是的,光天白日的……”
落兒聽了更加害羞了,連忙制止她:“你閉嘴,居然敢議論你家主子來了,我看你是活膩了。”
陳昭見落兒臉紅紅的,也有些心猿意馬,但沒辦法,誰讓他自己還沒有抱的美人歸呢,也隻能在外面幹巴巴的羨慕玄奇朝了。
快到日落時,他們找了一家客棧歇息,慧娘自從來了這裏,還沒有走出過鎮上看看,沒想到這外面的風景真是好看,空氣又新鮮的很。
那客棧的老闆與他們閑聊:“幾位客官是要往京城去啊?”
陳昭等人有些警惕的看着他,落兒卻大方的說道:“是啊,掌櫃的你怎麽知道?”
那老闆笑道:“我這裏就隻有通往京城這麽一條路,不過我奉勸你們一句,要是沒有什麽要緊事去京城的話,還是過段時間吧。”
衆人聽了這話都很奇怪,落兒問道:“爲什麽啊?難道這條路有什麽官兵把守,不讓過嗎?”
那老闆連忙小聲的說道:“哎呀姑娘你小點聲,是最近不知道爲什麽出來了一批劫匪,誰從這過都要過路錢,倒也沒有出現什麽傷人的事情,所以我說你們要是不着急啊,可以先不去京城,以後再來嘛,要是着急的話,可以花錢過去,看各位客人你們的情況了。”
陳昭冷笑了一聲:“這麽嚣張?光天化日的,居然敢打劫?那他們的好日子要到頭了,我倒是要看看是誰這麽大的膽子!”
那掌櫃的一看陳昭身後還背着劍,想來是個厲害的角色,也就沒有再繼續多嘴了。
慧娘想了想,給了掌櫃的一些碎銀子,畢竟人家是好心:“多謝掌櫃的提醒了,隻是我們去京城确實有急事。”
掌櫃推辭了幾下,高興的接了過來。
沈之遙等人也開始摩拳擦掌起來,慧娘看了直好笑:“你們這是做什麽,難道還輪得到你們來動手?”
沈華恩說道:“正好也檢驗一下我們學習的成果嘛,想來幾個土匪應該沒有兩位師傅厲害的,我們或許可以練練手呢。”
他口中的兩位師傅正是陳昭和落兒,陳昭摸了摸他的腦袋:“你說得對,這樣的小喽啰确實不用師傅動手,回頭你們解決了吧。”
幾個小孩子一聽,高興的不得了,恨不得現在就去把那些土匪給抓來。
慧娘知道陳昭等人是不會看着幾個小孩子受傷的,也就不管他們了。
他們晚上在客棧裏睡了一覺,第二天一大早繼續往前走,果然前面經過一片樹林的時候,突然冒出來幾個拿着砍刀的劫匪,臉上蒙着面巾,大聲喊道:“你們要想從此路過,先把買路錢留下!”
慧娘好奇的掀開簾子看了一眼,“這幾個土匪是不是生意不好,怎麽這麽消瘦?”而且身上穿的衣服破爛不堪,都是補丁,手上拿着的說是武器,倒不如說是地裏幹活的東西。
陳昭見他們就幾個弱雞,自然不放在眼裏,調侃道:“我若是不拿錢呢,你們打算怎麽樣?”
這幾個人似乎也隻是外強中幹,并沒有什麽真的本事,聞言互相看了一下,道:“那……那就把你們的命留下!”
“喲呵,口氣這麽大啊,那讓我看看,你們怎麽讓我們留下性命!”
陳昭說完就要出手,幾個小孩子也躍躍欲試,但慧娘卻看出有些古怪來,她見那幾個人眼神中帶着畏懼,連連後退,一看就是不會武功的,連忙制止道:“先住手!”
沈之遙等人有些不滿,他們好不容易可以練練手了,卻讓停下來。
玄奇朝也看出不對勁來,伸手制止了在暗處的暗衛,陪同慧娘一起走下來,隻聽慧娘問道:“你們不是什麽土匪吧?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那幾個人原本以爲跑不了要喪命了,聞言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慧娘見他們拿的不是鐮刀就是什麽菜刀之類的,問道:“你們是莊稼人吧?怎麽來當劫匪了?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那幾個人見慧娘如此好說話,忍不住紅了眼睛:“哪裏還有什麽莊稼啊,我們命都要沒了,沒有人管我們,我們也隻能出此下策,來搶點錢了。”
其他人一聽,頓時都放下了武器,慧娘見他們瘦骨嶙峋的,讓沈萍萍拿了幹糧給他們,那些人接過來道了謝,立馬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着實可憐。
這些人吃完了才開始說:“之前我們村裏有一個人被老鼠咬了,後來不知道怎麽就發了瘋,開始胡亂咬人,後來許多人都被傳染了,才知道是什麽鼠疫,這大夫郎中的都看不好,官府生怕我們繼續傳染人,就把我們村子圍起來,隻許進不許出,這是要活活熬死我們啊,我們沒有辦法,隻能偷偷來這裏讨錢,但路過的人根本就不搭理我們,我們才沒辦法,出來搶錢的,還不一定每次都能搶到東西。”
這也實在是太慘了,慧娘見他們臉色蠟黃,問道:“你們幾個是沒有傳染的嗎?”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擦了擦眼淚,道:“我們也不知道,已經沒有大夫給我們看病了,買的湯藥都不夠大家喝的,生死隻能由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