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一驚,說道:“不可能,你從哪兒聽說的?”
玄奇朝讓人将證據放在了縣太爺的面前,繼續說道:“而且我還讓人特意查了,你這偷稅漏稅很是嚴重啊,縣太爺,要是我沒有記錯,按照咱們的律法,這趙光怕是要坐牢的吧,一個有牢獄之災的人,又如此的品性不佳,孩子還怎麽給他養呢?”
“我沒有,縣太爺他說謊,這是沒有的事兒!”趙光立馬慌了,他死死的盯着縣太爺手裏的東西,恨不得穿個孔出來。
慧娘沒想到玄奇朝還去查了這些,頓時心生感激,“縣太爺,我看這裏面還有許多事情要徹查清楚呢。”
縣太爺将東西一扔,砸在了趙光的臉上:“如今證據确鑿,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趙光這下子徹底慌了,連連喊冤枉,但是縣太爺卻不聽他的了:“來人,将這趙光捕了,仔細徹查一下他的府邸,寵妾滅妻,本縣官同意你們二人和離,至于孩子理應跟随女方,不僅如此,趙光你要給這母子倆補償,還有那個叫荷花的,以下犯上,也給我一起綁了。”
“縣太爺,妾身是冤枉的啊……都是趙光的主意,我不過是個奴婢,一切都是趙光差使奴婢的啊。”荷花頓時要把自己撇幹淨,反正這個趙光也沒什麽錢了,跟着他也無用。
趙光則一巴掌打在了荷花的臉上:“你這個賤人,早知道你是個如此吃裏扒外的,當初就不應該接你進府!”
縣太爺看多了這樣的人,連忙讓官兵把人拉下去,沈萍萍這才是真的放了心,連忙跪下感謝縣太爺。
出去之後,沈萍萍不停的流淚,隻是這次是因爲感動,“多謝妹妹了,這次要是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慧娘說道:“你我親姐妹就别說這些話了,以後帶着青雲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們了。”
沈萍萍點了點頭,她想着自己和孩子不好整日裏白吃慧娘的,于是便想早早的去孤兒院幫忙,誰知帶着孩子剛到門口,就見沈大興和沈二興蹲在那裏,見她過來,一臉的兇神惡煞:“好啊你個沈萍萍,這麽久了都不聯系我們,既然回了鎮上,怎麽也不知道回娘家看看?是看到慧娘如今有錢了,就瞧不上我們了是吧?”
沈萍萍之前也隻是聽說兩位哥哥的事情,畢竟沒有親眼看到,這麽些年來,她隻記得小時候兩個哥哥對她還算不錯,多少留了些親情,于是道:“并不是這樣,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在趙家的日子簡直生不如死,還好慧娘幫我和孩子脫離了苦海。”
“那錢呢?你既然能在孤兒院這樣的地方幹活,每個月不少錢吧?這慧娘不可能委屈了你,既然這麽有錢,怎麽不見你給兩個哥哥分點呢?”
沈萍萍以前幫哥哥,是出于自己對親情的渴望和維護,但現在看着這二人一副理所當然的嘴臉,心裏也覺得有些難受:“以前我省吃儉用給兩個哥哥寄錢,不過是因爲惦記咱們小時候的情分,但是我并不欠你們的,我現在也有了兒子,我想攢錢給他讀書,這有錯嗎?”
沈大興二人才不管她怎麽樣,隻覺得是慧娘在中間挑唆,指了指沈萍萍:“你别以爲我們什麽都不知道,你現在巴結着慧娘,不就是覺得她比我們有錢,你等着吧,她早晚有求我們的一天。”
“什麽意思?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慧娘是我們的妹妹啊,還是說,慧娘醫館的事情,真的是你們做的?”沈萍萍第一次看到親哥哥的真實面孔,隻覺得人心險惡,世事無常,連親人都能互相傷害,着實可怕。
“你等着瞧就好了。”沈大興二人撂下狠話就走了,沈萍萍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勁,趕緊回了醫館告訴了慧娘。
幾天沒開門,如今重新開張,仍是沒有什麽人來,慧娘也不灰心,這鎮上敗壞她名聲的人越來越多,看來這次沈大興二人連自己的棺材本錢都給拿出來了,是要破釜沉舟了。
沈萍萍趕來告訴她的時候,她也是一臉的淡定,反而安慰沈萍萍:“姐,我想好了,這樣的親人不要也罷,雖然我們是一個爹娘生的,但還不如一個陌生人,既然他們想要,那我就給他們,隻是我有個條件,我想和他們斷絕關系。”
“什麽?”沈萍萍沒有想到慧娘居然說出這麽驚世駭俗的話來,她本就是一個默守陳規的古代女人,能和丈夫和離,也是因爲迫不得己,再加上有慧娘的相助,但是現在要和親人斷絕關系,她隻覺得不可思議。
“姐,你想想,我們要這樣的兄長有什麽用?他不光不會體諒别人,還加害我,三番兩次的,當初把你嫁給趙光,豈知他們沒有得到好處?他還可以聯合劉秀琴一起把我給賣了,甚至明知道父親真正的死因,也裝作不知情,這樣的人,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與他們有任何的瓜葛。”
聽到慧娘這樣說,沈萍萍也隻覺得寒心,這比趙光打罵她還要覺得可怕,她咬了咬唇,沒有爲那二人求情,畢竟她也是親眼看到他們的嘴臉的。
說到這裏,慧娘回房數了數自己這些年存的錢,足以再開一家醫館了,一大家子的吃喝,再加上沈之遙要念書,已經足夠了,雖然她也爲沈華恩和沈風準備了,但玄奇朝覺得不能隻讓她拿錢,于是兩個孩子的錢倒不用她來操心了。
隻要沈之遙中了,她就會帶着一家人去另外一個地方,這裏的醫館也沒有多麽重要了,經曆這些人情冷暖,亦沒有多少情分支撐她繼續待下去,而且玄奇朝以後也是要走的,他這樣的身份,不可能一直留着這樣一個小地方。
人往高處爬,本就是理所應當。
現在慧娘每次出門,那些人總是離她遠遠地,好像她真的會巫術一般,慧娘也不在乎,真正相信她的那些人依舊會來看病的,而她也不收錢,當時感謝那些人的信任了,畢竟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啊。
這日醫館依舊冷冷清清,落兒都無聊的打起了哈欠,突然一對陌生的夫婦走了進來,落兒隻以爲是來看病的,于是說道:“我家大夫在後院呢,等着我這就喊去。”
那對夫婦卻四處的打量,眼裏都是貪婪和驚訝,等慧娘來了,他們又眼睛眨也不眨的打量慧娘,隻看得慧娘渾身發毛。
慧娘奇怪的看了落兒一眼,問道:“你們是哪裏不舒服嗎?先搭個脈吧。”
那對夫妻好像也沒有要看病的意思,婦人看了丈夫一眼,那個男人說道:“是這樣,我之前聽說你收留過一個男孩兒,對嗎?”
慧娘想到孤兒院那麽多的孩子,答道:“收留了許多,你們是想收養個孩子嗎?”
那婦人連連擺手:“不是,不是的,我們是以前丢了個孩子,一直也找不到,後來打聽說是可能來了你們這鎮上,有一位姓沈的女大夫曾經收留了一個小男孩,七八歲的樣子,所以我們才找過來了。”
慧娘一愣,原來這二人說的是沈華恩,聽到這裏,她不知爲何頓時生了警惕,這夫婦二人臉上一臉着急的神色都沒有,反而到處打量偷看,明顯的不老實,很是可疑。
“我是收留了一個男孩兒,但他曾說自己之前是被賣給了一家做兒子的,後來那家人自己生了兒子,便把他給丢了,但不知你是屬于賣了他的,還是丢了他的呢?”
慧娘目光如炬,這對夫婦尴尬的低下了頭,推诿道:“這小孩子能知道什麽,他那麽小,哪有什麽記憶,不過是别人說什麽,他就胡亂記下了,做不得數的。”
慧娘挑了挑眉,問道:“那這個孩子身上可有什麽印記,或者你們怎麽能證明他就是你們的兒子呢?”
這兩人支支吾吾的什麽都說不出來,慧娘就要趕人了,他們頓時急了:“真的是我家小寶,周天寶就是我兒子,我們以前太窮了,吃不上飯,才把他給送人了,這不現在過得好了,就來接他了嗎?我們也是爲了他好啊!”
“是送人了,還是賣人了?你們沒有把孩子當成一個人,想送人就送人,想要回來就要回來,也要經過孩子的同樣,更何況他不一定是你兒子呢。”
“咋不是呢,我兒子我還能認不出來啊?他小胳膊上是不是有個疤,那是小時候不小心被開水燙的,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況且兒子是我生的,我想要回來還不是理所當然的,你憑啥霸占我兒子不給我啊!”
那對夫婦倒是振振有詞,一點愧疚都沒有,慧娘一點都不想讓沈華恩認回去,沈華恩胳膊上的傷疤他們都知道,也都看到過,隻是不知道沈華恩知道了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外面吵得這麽厲害,裏面的人當然都聽見了,沈風跟着沈華恩跑到前面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