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沒有想到,幾天沒見,這沈萍萍的口才還變得比以前厲害了,竟然還敢拆自己的台,頓時拉下臉子說道:“瞧你這話說的,你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婦道人家都能做事兒,還有我不能的?我和妹妹說話,你别亂插嘴!”
慧娘嘲諷一笑:“我姐姐說的對極了,你去了别說幫不上忙,說不定還會誤導子弟,什麽油水,你把孤兒院當成什麽了?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你還是個人嗎?哦不對,你本來就不是人,看看你,幹的哪一樣是人事兒?”
趙光隻覺得臉面盡失,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孤兒院我不能幹啥,那醫館是咱們自家的,總不能也不行吧?都是一家人,沈慧,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呵,那我甯願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你,否則我真怕自己哪天控制不住自己吐了出來!”
沈慧毫不留情的拒絕,徹底激怒了趙光,但慧娘身邊還有個厲害的落兒,他不敢把落兒怎麽樣,但他卻可以随意對待沈萍萍,往常他對待沈萍萍便是非打即罵的,于是他此時把所有的怒火都牽連到了沈萍萍的身上,伸手趁着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狠狠地抽打了沈萍萍一個響亮的耳光。
沈萍萍當即就摔倒在了地上,不敢置信的捂着臉,嘴角滲出了鮮血,她已經被打蒙了,雖然以前也經常挨打,但趙光卻是第一次使了全部的力氣。
落兒反應的最快,她連忙站到了沈萍萍的身前,防止趙光繼續打人,慧娘急忙去看沈萍萍的傷勢:“姐,姐你沒事吧?”她看沈萍萍的眼珠都一動不動,俨然是受到了驚吓。
趙光還不解氣,隔着落兒還往沈萍萍身上踹了幾腳,被落兒給一腳踹了出去,倒在地上哎喲哎喲的叫喚着,嘴裏還不忘繼續辱罵沈萍萍。
“沈萍萍你這個賤人,你們沈家真是沒有一個好東西,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居然娶了你,要不是當年你後娘求着把你嫁給我,我才看不上你呢!你以爲你是個什麽東西,在孤兒院待了幾天就烏鴉成了鳳凰?我呸,什麽玩意兒!”
慧娘聽着他嘴裏不斷冒出來的污言穢語,站起身走到趙光面前,狠狠地給了他幾個耳光,“這幾下是替我姐還你的!”然後她又狠狠打了幾巴掌,“這幾下是替青雲給你的,你不光不是個好夫君,也不是個好丈夫,真是連個人都算不上,說你是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當着我的面你都敢這麽對我姐姐,我不在你不知道怎麽欺負他呢,我們還是公堂上見吧!”
趙光這時候卻不怕了,反正慧娘不給他撈錢的機會,還能告他什麽?寵妾滅妻?那他讓荷花住進别的院子不就行了,反正是他的媳婦兒和孩子,清官難斷家務事,頂多說他幾句罷了。
“哎呀,血,怎麽流血了!”落兒突然驚叫了起來,她被吓住了,原本沈萍萍趴在地上也不動彈,她擔心就在旁邊看着,結果卻見沈萍萍身下突然流出血來。
慧娘也驚住了,但她畢竟是個醫生,連忙上前給沈萍萍把脈,沒想到她竟然有身孕已經兩個多月了!
“你們還愣着幹什麽,快把人擡進屋裏去,再去叫個郎中來!”慧娘立馬指使下人,這些人可是眼睜睜瞧見了慧娘的手段的,當然沒有人敢不聽她的話,于是擡人的擡人,喊郎中的喊郎中。
其實慧娘也可以給沈萍萍看的,但她畢竟不是婦科出身,對于這樣的事情還是得找專業的,而且沈萍萍是她的親姐姐,她心裏已經有些慌了,生怕因爲自己個人原因耽誤了沈萍萍的姓名安危。
郎中很快被叫了來,把脈後果然和慧娘把的差不多,沈萍萍已經兩個月的身孕,但她因爲情緒不太穩定,所以胎像一直不穩,尤其是今天動了怒,又被趙光這般狠狠虐待,這才導緻小産。
慧娘謝過了郎中,讓郎中開了藥方,她見沈萍萍躺在床上,仍是一臉怔然的模樣,十分心疼,恨不得殺了趙光,她隻能小聲的問道:“姐,你有了身孕……這許久不來葵水,你都沒有察覺麽?”
原以爲沈萍萍不會說話了,沒想到她望着牆壁,開口說道:“我知道,之前離開趙府的時候,我還未曾有察覺,在外這一個多月也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了……但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我想與趙光斬斷關系,所以這個孩子……看來,這都是命啊,是命讓我如此!”
慧娘聽得心裏難受,她恨不得現在就出去把趙光給千刀萬剮了,若是沈之遙此刻在這裏,肯定同樣不會放過趙光的。
恰好這時趙光優哉遊哉的來了,他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臉上還一點愧疚也沒有,臉上因爲被慧娘扇了十幾個巴掌,正腫着,他一臉恨意的瞪着慧娘。
慧娘毫不示弱,她迎了上去:“你可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居然連自己的孩子的性命都不管不顧,看來你也隻有把自己當成個人來對待了是吧?”
趙光則一臉的怒意:“是沈萍萍這個賤人,有了身孕還瞞的這麽好,誰知道她懷孕了?”
“不告訴你懷孕就是你可以随意打她的理由了嗎?她是個人,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你可以随意打罵的奴隸,即便是個下人,她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你憑什麽這樣對待她,你還覺得自己很有理是嗎?”
趙光怕了沈慧,不敢對慧娘怎麽樣,但聽了慧娘這番話,卻也絲毫不往心裏去,沈萍萍躺在床上默默地聽着,她這一刻終于是死心了,這裏就是地獄,她不能繼續待着了,否則她唯一的兒子青雲也很有可能被這對狗男女給害死!
“你一直覺得不該娶我對吧?真巧,我也是這樣想的,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和離吧!”
沈萍萍的話說完,屋裏靜默了好一會兒,趙光低着頭,一雙精明的眼睛轉來轉去,他可不想就這樣放過沈萍萍去過好日子,以爲他不知道沈萍萍打的什麽主意嗎?離開他之後,這慧娘肯定會好好幫沈萍萍的,到時候沈萍萍肯定過的比他還要好,他怎麽甘心,于是便道:“不可能,你說和離就和離?告訴你,隻有我休妻的份兒,你想休妻,那是不可能的!”
落兒也看不下去了:“你這人好生不要臉,這女人都不想跟你了,你還上趕着跟着狗皮膏藥似的,你真是好意思啊!”
趙光此時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任憑别人怎麽說,他就是不松口,氣得慧娘都要再次動手打人了,沈萍萍這才無波無瀾的說道:“好啊,你不答應那我們就打官司,公堂上說理好了。”
趙光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聽到的了,這沈萍萍什麽時候這麽硬氣了,她以前最是懦弱膽小,連大聲和他說話都不敢,現在居然敢開口說上公堂,肯定是這個慧娘挑唆的。
“管你什麽公堂不公堂的,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沒有我的允許,你沈萍萍就永遠是我趙光的人,你就算是死了,也是我趙光的鬼,你這輩子都别想擺脫我了!”
這人真是不要臉到家了,慧娘也懶得和這人多費口舌,她隻和人說話,這人連畜生都算不上,她也無需白費力氣,便隻對落兒說道:“走,我們走人,姐,你就跟着我回去養着,這地方咱不待了。”
趙光一聽不樂意了:“這沈萍萍現在還是我趙光的媳婦兒,你想帶走就帶走,小心我告你!”
慧娘當然不敢把沈萍萍一個人留在這裏,萬一她不在,這對狗男女把沈萍萍磕碜死了可怎麽辦,“你算老幾?就算是你媳婦兒,也有回娘家的道理吧,況且這人都在你這裏這樣了,你還想繼續禍害人不成?即便是告到了縣太爺那裏,我也不怕你,你去告吧,看看咱們最後誰能赢!”
這趙光還是知道自己理虧的,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落兒又把人給弄進了軟轎裏,按理來說病人不好随意動來動去,但這個地方确實待不得,慧娘也不想便宜了這姓趙的,于是去了沈萍萍的住處幫她收拾東西,以後再也不回這鬼地方了。
之前她來院子,也隻是粗粗一看,真正收拾起來,卻發現根本沒有什麽東西好收拾,衣服都是破破爛爛的,不要也罷,她回頭給她們母子買新的,首飾一個也沒有,卻是連一點私房錢都沒有,姐姐這麽疼愛兒子,怎麽着也應該會給兒子存那一點點錢啊,她翻遍了整個院子,簡直是窮的比臉還幹淨!
慧娘毫不懷疑,肯定是趙光和荷花這兩個賤人做的,居然一文錢也不給姐姐,這簡直是要逼死人啊!慧娘将沈萍萍放在床下的包裹拿了出來,看得出這是沈萍萍一直很寶貝的東西,她别的什麽也沒拿,就隻拿了這個包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