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彩琴淚眼婆娑的,看着比誰都甚是委屈,“是啊,要不然我給她喝那滑胎藥做什麽?”
劉美琴也算是這三姐妹中機靈的一個人了,這會兒在母親這兒緩過神兒來,也終于意識到了幾個人鬧了半天,這其中竟有這麽一個大的漏洞。
“我懷孕?劉彩琴誰告訴你我懷孕的?”
劉彩琴對劉美琴嗤之以鼻,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劉美琴,事情都鬧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想騙我,你明明懷孕了,但你根本就沒想着要告訴我,你心裏早就有自己的計劃了,你想生下孩子,好讓濤生娶了你,所以,在醫館的時候我問你,你才騙了我。”劉彩琴冷笑,“呵,我真是傻,本以爲自家妹妹是個救星,竟沒想到是我養在身邊的狼崽子。”
劉美琴這會兒已經不想再和劉彩琴逞口舌之快了,如今,她才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端倪,在同一天的時間裏一個陌生的女子來找她,讓她急匆匆地去了醫館,而又有人給劉彩琴傳了消息說自己懷孕了,如今發生的這一切看來都是有人預謀好的,而她們顯然已經跳進了人家設置的陷阱裏。
周大志落魄之前她隻不過是縣太爺府上的一個小妾,基本說不上什麽話,根本就不可能得罪什麽人,唯一一個能想到的就隻有她了。
想着,劉美琴突然直直的站了起來,劉彩琴還正哭的梨花帶雨,被她這一舉動着實吓了一跳,“劉美琴,你瘋了吧。”
這會兒劉美琴隻顧着去找人算賬,早已經将劉彩琴的抛之腦後了,看着劉美琴匆忙離去的背影,劉彩琴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娘,她這是怎麽了?”
劉家母無奈的歎了口氣,“唉,你們幾個啊,都被人給算計了。”說着,劉家母顫顫巍巍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着屋裏邊走了進去,輕輕歎着氣,“姐妹不和家必敗啊。”
劉美琴拖着疲憊的身子來到沈家醫館打算找慧娘對質的時候,卻之間自家門匾已經換了樣,雖還是沈家醫館,可卻已經冠上了沈慧的名字,而此時,沈華恩和沈之遙正在門口忙碌中張燈結彩,原本還無一人影的醫館,立馬變得門庭若市。
看着這一幕,劉美琴隻覺得怒火上湧,似乎也忘記了自己身體的不便,幾步便跑了過去,使勁的搖晃着梯子,站在梯子上的沈華恩險些摔了下來,幸虧一旁沈之遙及時出手一把推開了劉美琴,穩住了梯子。
“劉美琴,你腦子壞掉了吧?”
劉美琴被推的踉跄了幾步,勉強站穩後,看着那刺眼的過紅燈籠,“我腦子壞掉了,沈之遙,我看你們才是瘋了吧,這是我的地盤,你們幹什麽?”
還不等沈之遙說話,屋子裏突然傳來了一句熟悉的聲音,淡淡的,卻有足夠的震懾力,“從今天起這沈家醫館就不是你的地盤了,它是我沈慧的。”聲音由遠及近,直到慧娘出現在了醫館門口。
今日她穿了件火紅的衣裳,與門口的大紅燈籠兩相輝映,她原本就白皙的臉頰,此時看起來更是美麗極了。
可這正是劉美琴最讨厭的一點,“沈慧,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的醫館怎麽就成你沈慧的了。”
慧娘擡眼看了看沈華恩和沈之遙二人,示意他們繼續手下的事情,這兩人也正好懶得跟這瘋女人計較,便又忙着手底下的事情了。
慧娘更不用說了,她向來不喜歡和她後娘這一家人多說廢話,而劉美琴看着慧娘沒說什麽話,轉身走進去時,想也沒想便跟了進去,卻被沈之遙一把推向了門外,踉跄的摔在了階梯下。
“還跟你說的不夠清楚嗎,這醫館以後就是我姐姐的了,跟你沒什麽關系了,趕緊給我滾,這裏不歡迎你。”
劉美琴身體本就因爲滑胎藥還沒有恢複過來,在這麽被沈之遙一推,半天都沒能站起來,掙紮了好一會兒後,劉美琴隻能狼狽的指着沈之遙,“好你個沈之遙,好你個沈慧,你們這一群強盜,我這就去衙門裏告你們去。”
剛有一柱香的功夫,衙門裏便來人了。
“誰是沈慧?”
櫃台前,忙着整理藥材的沈慧轉過了頭,看着不知何時站在大堂中央的兩個男人,“我是,怎麽了?”
兩個男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眼面前貌美的女子問:“你真的是沈慧?”
沈慧點了點頭,轉身撿起了落在桌子上抹布,輕輕的将藥物殘留在手上的污垢擦了下去,這會兒,她已經猜到了這兩個衙役來這裏的目的。
“我們走吧。”
沈慧被帶走時,玄奇朝正好帶着沈華恩和沈之遙從後院裏走了出來。
“姐。”沈之遙最是在意姐姐,幾步便跑到了沈慧面前,一把扯開了那兩個禁锢着慧娘的衙役,“你們要幹什麽?”
“阿遙,我沒事,隻不過這醫館給了我有人不服氣而已,我随他們去解決了這件事情,你不必擔心。”說着,慧娘便已經超越了兩個衙役走在了前面。
公堂之上,劉美琴正淚眼婆娑的等着慧娘。
“大人,就是她,就是她把我的醫館霸爲己有。”
劉美琴說的理直氣壯,可慧娘面色上卻無任何異常,之間新來的縣太爺二話沒說拍了兩下桌子,“堂下婦人,休得在這裏胡言亂語,你那醫館是我同意給了沈大夫的。”
這會兒倒輪到劉美琴差異了,“什麽,大人,是你……”
“今兒個我收到有人舉報,你那醫館裏的搖擺都是些過期藥材,我帶着人去查辦,果不其然,整個醫館竟沒一個好東西,劉美琴,你這不是救人命的醫館,是謀财害命。”
縣令爺這一番話吓得劉美琴直接坐在了地上,“大人,我……”愣了片刻後,劉美琴突然恍然大悟似的看向了慧娘,“好你個沈慧,這事一定是你幹的吧,那個來我家裏的姑娘還有我懷孕的事情,都是你幹的吧?”
“三姨娘,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啊,不過你說咱們都是開醫館的,百姓們都說醫者父母心,咱可不能這樣啊。”
“你……”劉美琴氣的差點跳起來。
“夠了,公堂之上,豈是你這婦人胡鬧的地方,這件事情就這樣了了,劉美琴,你販賣過期藥材就是草芥人命,這件事就以你那醫館爲代價,你們且回去吧。”
慧娘悠悠的站了起來,打算離開的時候卻被劉美琴一把抓住了胳膊,“沈慧,你不能走,把我的醫館換給我,那可是我的棺材本啊。”
劉美琴身體本就虛弱,這會兒又被氣的不輕,慧娘輕輕一甩她便倒在了地上,倒頗有幾分我見猶憐的姿色,可誰知這樣一個婦人竟是一個心思歹毒之人。
看着這樣的劉美琴,慧娘依舊毫不客氣,“劉美琴,你剛剛說的那兩件事情确實都是我策劃的,這些日子以來,你沒少給我添晦氣,你以爲我不跟你計較是因爲我不敢嗎,我告訴你,之前我懶得跟你計較,從今天開始,你要是再敢想什麽幺蛾子出來,我不會像之前那樣無所作爲,到時候恐怕就不隻是醫館,棺材本這麽簡單了。”話音一落,不等劉美琴在說什麽,慧娘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劉美琴無力的指着慧娘的背影,竟虛弱的暈倒了過去。
周大志正坐在院裏曬太陽的時候,兩個衙役突然闖進了屋裏,将暈倒的劉美琴放了下來。
周大志看着這一幕茫然站了起來,這兩個衙役他認識,之前他還是縣太爺的時候,他們可都是他的人。
“這是怎麽回事啊,你們……”
“周大志,你這小妾今兒個去公堂上鬧,自己便暈倒了,縣太爺新官上任,看了晦氣,以後把你這刁蠻的小妾看好,别再讓她出去胡鬧了。”
“你,你竟敢同我這樣說話……”之前這兩人可都是争相巴結着他,這一沒了身份,這兩人就是這樣一副嘴臉,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我們同你這樣說話已經是客氣的了,不然你還想怎樣,也不瞧瞧自己什麽樣,還想擺官威呢。”說着,兩人不屑的看了周大志一眼,便離開了。
周大志被這兩人的嘴臉氣的有些發暈,看都沒看一眼地上的劉美琴,轉身便離開了。
這劉美琴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了,在院子裏躺了一下午,凍的四肢都有些僵硬了。
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進了屋子,卻發現周大志正悠哉悠哉的躺在那裏睡得正香。
看見他,劉美琴便氣不打一處來。
“周大志!”
這一嗓子,把正做美夢的周大志吓得一個機靈,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劉美琴,你腦子壞掉了,大半夜的,喊什麽喊?”
“我腦子壞掉了,周大志,你還是不是個人,我在外邊躺着,你自己在屋裏睡着。”
“你要躺在外邊,我有什麽辦法。”一邊說着,周大志一邊回頭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嘴裏還嘟囔着,“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有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