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越着賬本,劉美琴心裏越發的難受,醫館開了這麽長時間,一直都幹着虧本的買賣,照這樣下去她還不得喝西北風去。
更可氣的是,一旁沈家的兩個兒子還是一副吊兒郎當與自己無關的模樣。
劉美琴一把将賬本摔在了地上,“這怎麽回事?你們到底是怎麽做事的,醫館從開張以來就一直是虧空的狀态,你們是怎麽搞的?”
“我說姨娘,這醫館虧空了,你可不能怪我們呀,當時我們就說過,咱們這幾個沒一個是懂醫術的,也沒誰知道怎麽經營醫館,虧空了,不是很正常嗎?”
“你……”劉美琴幾乎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真是想不到這沈二興平時看着癡癡呆呆的模樣,說起話來竟然還一套一套的。
這時候劉秀琴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喲,這是怎麽了?”
看着落在地上的賬本,劉秀琴順手撿了起來,不用看,她也明白劉美琴是在發什麽脾氣。醫館開了這麽多天,虧損的情況,她是一直都知道的,起初答應跟劉美琴同開醫館的時候,劉秀琴根本沒想着能賺錢,這一關虧空了,自然也就不關她的事,隻不過這麽多天以來,他道從這裏撈到了不少油水。
“妹妹,這生意上的事情,你發脾氣也不是個辦法,咱得想法子解決呀。”劉美琴将賬本放在一旁的圓桌上,坐在凳子上,衣服悠閑的模樣,完全不像劉美琴爲醫館發愁的樣子。
劉美琴何等聰明,起初隻想着劉秀琴貪又能貪多少。十幾兩銀子她還不當回事兒,畢竟大頭的錢她都捏在自己手裏,可那都是以前了,現在坐吃山空醫館又一直賠本,這可是劉美琴的棺材本。
劉美琴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氣沖沖的走到了劉秀琴身邊,“劉秀琴,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你館看了這麽多天,你在這兒撈了多少油水,把那些錢給我吐出來。”
“呦,我說妹妹,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呀,你說我貪錢,你有什麽證據?”
劉美琴老哼一聲,“要證據,你這一身穿着就是證據,劉秀琴,一管子開張以來一直都是虧損的狀态,可你卻穿金戴銀,一天比一天收拾的好,你沒有談錢,有誰會信?”
“你這不是血口噴人了嗎,難道穿好一點就是貪了你的錢?”劉秀琴早就知道了,周大志被拉下馬的事情,她這妹妹沒了縣太爺什麽都不是,如今她才不怕劉美琴呢。
而劉美琴這邊,也是被氣昏了頭腦,劉彩琴其實不給回信,醫館又一直虧損,還被劉秀琴貪污,一時咽不下這口氣,劉美琴進一個巴掌打了過去,劉秀琴沒個防備,金钗步搖都被打的掉在了地上。
她可從來不是個好欺負的,就在倆人扭扯撕打到一塊的時候,周大志突然急匆匆地跑到了醫館。
“哎呀,别打了,别打了,林濤生來了。”
周大志的聲音讓撕扯在一起的兩個女人同時放開了手後,兩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了他,“你說誰?林濤生來了?”
周大志點了點頭,模樣興奮的就像是當初剛剛升了官一樣,“我是聽之前關系好的一個商人說的,說是劉林生,今天陪着你二姐回家探親,現在恐怕就要到你母親那裏了。”
劉秀琴和劉美琴的眼睛同時快速翻轉着,都在各自想着讨好劉彩琴的方法。
就在這邊幾個人都想着辦法怎麽讨好劉彩琴的時候,林濤生已經陪着劉彩琴到了劉家。
劉家母早已經樂不可支的站在了門外,迎接兩人,遠遠看見倆人的時候,便已經迫不及待地走下了台階,“呦,我的好女兒,好女婿,可算是來了。”
劉彩琴趕緊将母親扶了住,“母親,怎麽站在外頭,你身子骨一向不好,咱們快進去吧。”
劉家母一臉笑意盈盈的點了點頭,“好好好,姑爺也趕緊進來吧。”
剛一走進屋裏,劉家母邊皺着眉頭将劉彩琴帶進了裏屋,劉彩琴看着她的模樣,不解的問:“娘,這是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皺起了眉頭?”
劉家母瞅了瞅劉彩琴的肚子,“姑娘啊,你這都嫁過去一年多了,怎麽這肚子還沒個響應?”
說到這裏,劉彩琴也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試了好多方法,可就是懷不上啊。”說着劉彩琴便隔着門簾朝着外面的林濤聲看了看,滿臉的幸福,“幸虧濤生心裏有我,沒有因爲這件事情責怪我。”
“哎呦,我的傻女兒啊,林濤生,現在不在意你難保他以後就不在意了,你這性格真是夠大的呀,等過上幾年,林濤生把你看膩了,你身邊又沒個孩子,他還會對你這樣一心一意嗎?不是娘說你,這件事情你得多考慮考慮。”
劉彩琴又哪能不明白母親說的話,可這麽久了,就是懷不上,她也沒有辦法。
而此時另一邊,劉美琴和劉秀琴已經在趕往娘家的路上了,一路上這倆人都磕磕罵罵的,誰也不讓誰。
“哼,我說大姐,你從小跟家裏哪個姐妹都不對付,這一聽說二姐嫁的好,這是比誰跑的都快啊。”
劉秀琴嘴上當然也不饒人,“劉美琴,你還有臉說我嗎?那你急着回娘家幹什麽,不還是想巴結彩琴嗎?”
劉美琴冷哼一聲,“我跟你可不一樣,姐夫是做生意的,我是開醫館的,如今醫館被你們幾個人種的虧損,我去取取經怎麽了?”
劉秀琴冷笑一聲,“你也真好意思說的出口,取經?我看你就是取錢吧!”
吵着吵着兩個人不自覺便已經到了娘家,而林濤生的馬車,此時就停在門外,十幾個仆人打着馬在外頭守着,光這陣仗大的都讓着兩姐妹好一陣季度。
可這還沒什麽時間嫉妒,兩人推推嚷嚷的擠進了院裏,隻見林濤生正一個人坐在院裏品茶。
“大姐,三妹,你們怎麽來了?”
林濤生雖是個商賈人家,但看起來卻像是個書生,彬彬有禮的模樣,完全不輸給那些考取功名的人,這讓劉美琴心裏的嫉妒又熊熊燃燒了幾分,跟劉彩琴相比,她并不覺得自己輸在了哪裏,憑什麽這麽好的男人就偏偏娶了她,而自己雖是嫁給了縣太爺,做的卻是妾。
尤其到現在縣太爺都下了馬,她徹底比不過這個從前不如她的大姐。
劉秀琴卻還是個腦子清楚的,看着林濤生點了點頭,“妹夫啊,怎麽還坐在院子裏頭,爲什麽不進去啊?”
“嶽母在和彩琴說話,他們好久沒見了,不想打擾他們娘倆叙舊。”
劉秀琴點了點頭,“那妹夫我就先進去了,外邊涼,你别坐的太久了,一會兒就進來吧。”劉秀琴随時端着一副大姐的樣子,但劉美琴聽得出來,她這語氣裏都是一副讨好的模樣。
看着劉秀琴進屋,劉美琴也抓緊跑進了屋裏。
“妹妹,你可算是回來了,咱們這都多長時間沒見了?”劉美琴見劉彩琴,便急着賠上一張笑臉貼了上去。
這劉秀琴也不服輸,坐在床邊兒,牽起了劉彩琴另一隻手,“妹妹,自從姐姐家人可真是沒見過你了。”
劉家母生這幾個女兒可都不是好糊弄的,她劉秀琴和劉美琴想幹什麽,劉彩琴心裏明白的很,看着兩個姐姐這般模樣,打心眼兒裏看不起她們。
劉彩琴輕輕收回了手,整了整衣服,“今年跟二位姐姐不見,姐姐們,可真是變化了不少呀。”劉彩琴細細打量了他們一眼,“模樣看上去老了許多,我說三姐,好歹你也是嫁給縣太爺做小妾的,怎麽就這副模樣?”
若不是現在劉美琴有事求她,放在以前,劉彩琴要是敢對她說這樣的話,他早就已經跳起來了。
“妹妹,可别提了,那縣太爺是個貪贓枉法的,前幾天剛被人家抓了,抄了家,連帶着我也被牽連了,我現在就是個平民百姓,哪還是得寵的小妾呀。”知道她想聽什麽,劉美琴故意做出一番凄慘樣。
劉彩琴捂着嘴,冷笑了幾聲,縣太爺被抄這事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剛才說出來,就是想看看劉美琴這一副樣子,想當初她嫁給仙太爺做小妾的時候,那臉都能揚到天上去,現在,可算是輪到自己了。
劉秀琴生怕耽誤了自己,趕緊搶在了劉美琴前面說:“妹妹呀,你現在的日子過的好了,知道姐姐多羨慕你嗎?”說着劉秀琴便訴起苦來,就是以前她隻會把自己光彩的一面擺在明面上,可現在非常時期,非常辦法,面子什麽的她也都不管了。
“你也知道姐姐我命運不好,嫁個丈夫死了,這才是改嫁了,可是你現在這個姐夫好吃懶做,什麽事都由我來,家裏都快掀不起鍋了,這好不容易你三姐想了個辦法,和我一起開醫館,可是我們幾個又都不是個懂經營的,這醫館一直虧損,我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劉彩琴也不是個傻的,聽了她倆這話自然知道他倆是什麽意思,隻是她現在也有一件事情需要她們二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