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兒被迫吃了一嘴的狗糧,忍住白眼趕緊逃離了,這還不如去和劉美琴“聊天”呢,她這是遭了什麽孽哦。
吃了一嘴狗糧的落兒心裏憤憤不平,回頭就去外頭吃了一頓的夜宵。卻沒想到就這一回被人盯上了。
落兒原本就是個粗心大意腦子直的,回了殺手組織消息之後沒在多想。可殺手組織隻是個買賣營生不會多想,這背後的人又不是個蠢貨,她剛回來沒沒多久便又派了許多人在外觀望,可既然已經搭了一個殺手進去,這回便隻是密切監視,并沒有做其他的事情。
可原本應該早早回了京城的落兒居然還在沈家的醫館,這個消息就不能不報了。
半夜時分,城親王府裏傳來了一聲茶盞摔在地上的脆響。
“你确定你沒有看錯?”
黑衣人點了點頭,“王爺,小人看的一清二楚,那女子絕對是落兒,她如今正在沈家醫館。”
城親王背着手走在了大堂中央,眸裏晦澀不明,“她既在沈家醫館留了下來,又诓騙咱們。想來她知道的東西那個人也已經全部都知曉了……”
“王爺,我們雖未再落兒面前表明身份,但是這落兒畢竟知道我們不少事情,不然,我過去幫您把這落兒給…… ”黑衣人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城親王轉過身子,“去吧,辦的隐秘一點兒。”
——
次日一大早慧娘梳洗過後便帶着藥鋪裏的夥計繼續施粥,落兒擱旁的事情總是不積極,可這方面卻很勤快,旁人以爲殺手是多麽神秘多麽威風的職業,還不就是小時候沒錢吃飯流落街頭不得已,跟女支女沒什麽區别。
隻不過女支女出賣的是身體,她們賣的命。要能安穩下來誰做這刀口舔血的買賣。落兒是練武之人本來就一把子力氣,勺子揮舞了一天也不見累。
慧娘看了一會兒,發現她格外細心,對老人和小孩總是會弄鍋底最軟爛的粥,更不嫌累,偶爾還會念叨,“明兒再來,趁着能吃多吃,粥不一定能施多久,看我們東家。跟你們四周的人說一聲……不是誰來都能吃的,你要是叫了能吃飽的你們這些吃不飽的怎麽辦?”
一來二去的有些明顯身強力壯來蹭便宜,二話沒說便被她差人扔了出去。
“你到是細心”,慧娘沒想到她馬大哈一個殺手,在這方面卻心細如塵。
“窮日子過來的,我還能不知道誰是真窮誰是假苦,姑娘,你可别小瞧我,識人的本事我們這行最能!”慧娘一笑,也不說什麽,沒多會兒陽也已經下山了,這邊慧娘等人剛施完粥,後頭廚房裏的過來說米缸裏頭的用的差不多了。
“落兒,後廚的米已經不夠熬明天的粥了,一會兒你吃完飯,去集市上再買一點回來。”
落兒點了點頭,“好。”
這幾日來吃粥的多,米要提前備下前一日就要煮爛,落兒沒敢耽擱,吃了兩口飯就去了集市。
夜裏集市上的人還是比較少的,賣米的地方比較偏僻,落兒一個人走着,直到拐進了一個巷子,月亮已經高高的懸挂在了天邊,倒映出了許多人的影子,身爲一個殺手,落兒本就敏感,迅速的轉過了身子,此時一道鋒利的劍正朝着自己刺過來。
落兒動作迅速的,别開了身子,那劍才不至于從她的胸膛處穿過去。
在她的身後,足足有七八個黑衣人,而他們的身影卻似乎都有一些熟悉。
“你們是誰?爲何要殺我?”
黑衣人們并未說話,隻是前仆後繼的都朝着自己撲了過來,一道道長劍在月光下,泛出了駭人的光芒。很快,一堆人便扭打在了一起,四下寂靜無人,落兒發現這些人都無比熟悉她的武功招式,越發疲于應對。
就在這時候,一道長劍突然朝着落兒刺了過來,就在落兒以爲自己将要被劍穿破身體時,男人的劍突然一個傾斜,隻将自己的一縷頭發劃落,趁着這個機會,我直接擡手将那黑衣人的面巾卸了下去。
而在看清那人的面龐時,落兒幾乎忘記了呼吸,“青兒?”
被喚作青兒的女子迅速轉過了頭,背對着落兒,看着那背對着她的女子,落兒這才明白她爲什麽看着這些人熟悉,原來都是她的師兄妹啊。
“你們爲什麽……”
其中一個男子卸下了面巾,眉目間确實有着痛苦之色,“落兒,對不起,我們是遵從師命。”
“遵從師命?師傅爲何要殺我?”
“因爲如果你不死,我們就得死!”說着那男子的長劍變直直朝着落兒刺了過去,震驚之餘,落兒竟忘記了斷開,就在那長劍将要刺破落兒的胸膛時,空中突然出現了另一隻長劍,将那快要刺中落兒的劍打在了地上。
還不等落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黑人便抱着落兒翻越圍牆離開了巷子。
“你們就待在這裏,我去追!”說着執長劍的男子便翻越圍牆緊跟在了陳昭之後,三個人追追趕趕,直到精疲力竭的落在了城外的一個小樹林。
“師妹,别逃了,你難道就這麽看着你的師兄師姐們爲你而死嗎?”
落兒此時已經被傷透了心,她把師父師兄師姐們當作最親近的人,而如今讓她死的人卻是這些人,看着師兄,落兒不禁苦笑了出來,“師兄,你們爲了活命,當真就願意下手殺了我?”
“别廢話了!”說着黑衣男子便已經飛了起來,長劍直刺向落兒,陳昭一把将落兒拉在了身後,兩隻長劍在空中相碰,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很快,兩個黑衣人便撕打在了一起。
陳昭畢竟是大将軍玄奇朝身邊的人,武功自然是在一個普普通通的殺手之上,很快,黑衣人便已經敗下陣來,被陳昭一腳踩住了後背,就在陳昭的劍要對落兒師兄穿膛而過的時候,落兒突然大聲制止了他,“住手。”
陳昭聞聲及時收手,落兒師兄才保住了性命。
“師兄,我真想不到有一天會跟你們刀劍相向,你回去告訴師父吧,從今往後,我落兒跟殺手組織再沒有關系,不會再提殺手組織做任何一件事情,當然,如果你們還想殺我,随時可以過來,殺了我是你們的本事,但若是像今天這樣,我也不會再爲你們求情!”
黑衣人受了傷自也知道不是陳昭的對手,在看了落兒一眼,倉皇而逃。
一路上落兒都在沉默着,陳昭也沒有說話,直到走在了沈家醫館的那條街上時,落兒才轉過了身子,“陳昭,你爲什麽會突然出現救我?”
“今天下午施藥的時候,三爺其實已經看見了那些人,他們已經在暗地裏觀察你一個下午了,爲了知道他們要幹什麽,三爺和沈姑娘才想到了這個辦法,讓你獨自出去,引他們出來。到底躲躲藏藏不是事兒。”
落兒點了點頭,說話間,兩人便已經走進了沈家醫館,此時,夜已經很深了,但慧娘跟玄奇朝還都沒有入睡,正坐在大堂裏等着她。
落兒進去站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麽話來,還是慧娘先打破了平靜,“落兒的你沒事吧,沒受什麽傷吧?”
慧娘站了起來,走到落兒身邊,闆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着,慧娘的舉動徹底觸動了落兒的心,眼淚忍不住的從眼角滑落,“沈姑娘,謝謝你。”
“謝什麽,我想會這個人别的優點沒有,就唯獨護短,你既然已經是我沈慧的人了,我自是要護着你的,再說了,救你的人也不是我,你謝的人也不是我。”
也不想說完這話,落兒站起來,“姑娘,先前我總覺得我是被你逼迫才留在了這裏,可是從今天開始,我是心甘情願的,我姑娘不嫌棄,我願意一輩子跟随姑娘。”
慧娘留落兒在這兒未必沒這個意思,玄奇朝到底是個男人,有些時候一個懂武功的女子在身邊更好,便扶起了落兒,“好。”
落兒擦了擦眼淚,看見了玄奇朝和陳昭,“落兒這條命是兩位救下的,日後我願意爲二人做牛做馬,報答二位的恩情。”
陳昭是個馬大哈,一看到姑娘哭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連忙擺了擺手,“不必不必,順手的事情而已。”玄奇朝也并未說什麽,隻是站了起來牽起了慧娘的手,“不早了,該休息了。”
回房時,慧娘卻突然接到一封信,眉頭皺了起來。
“慧娘,怎麽了?”
慧娘擡起頭,“你那計劃不一定行得通了,珠兒自盡了。”
玄奇朝卻笑着拍了拍她的臉,“既能受了縣太爺的恩惠跑到這兒來尋我,那珠兒若是簡簡單單就因爲被贈給旁人就自盡,你怕是小瞧她了……”這樣的女人他見的多了,口口聲聲說喜歡他糾纏他,玄奇朝知道自己一副皮囊好看。
但最爲要緊的還不是他的身份。
那李太尉也不是什麽芝麻小官,一時三刻的落兒想不通,總會有她想通的時候。
卻如玄奇朝想的那樣,珠兒要真是一個甯爲玉碎的早在當年她爹沒了全家爲奴時她就該資金了,能做的出勾引男人這回事兒的,有一就有二。上一回吊之後她吃了苦頭人清醒了不少,病好利索之後就換了一身紅衣照着之前對付玄奇朝的法子去了太尉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