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家,兒子你可得照顧好了,過幾天我就回來了。”
“知道了知道了。”
劉家莊并沒有多遠,劉秀琴去鎮上專門忍痛花錢買了些糕點,到了中午,就走到了地方。
“喲,這不是劉家那個大女兒嗎?”
“是啊,這都好些年沒有見到了,看來過得不錯啊!”
劉秀琴雖然自己吃了些苦頭,但面子卻不能不要的,外人越是這樣誇她,她就越把腰闆挺得筆直,以前她無論是嫁給沈高富,還是林大勇時,都被人說三道四,她就越想混出名堂來給這些人看看!
到了家門口,劉秀琴深吸了口氣,剛要喊人,就見大門被打開,她三弟劉三慶走了出來,看到劉秀琴瞪大了眼睛:“大姐?你怎麽回來了?娘,大姐回來了!”
劉秀琴見自己三弟穿的衣裳還不錯,知道這肯定是娘給買的,從小娘就偏心她三個弟弟,對三個女兒都是小氣的很。
劉家母慌慌忙忙走出來一看,先是眼睛一亮,然後闆起臉來:“喲,我還以爲是哪家的大小姐呢,這可真是稀客了。”
劉秀琴知道娘還在生氣,但不管怎麽說都是自己親娘,她又有事來求人,隻好低下身段:“娘這是說的哪裏話,我心裏一直記挂着娘家的,這不是家裏總是有事兒,孩子又小,我走不開嘛。”
劉家母撇了撇嘴,沒有再繼續翻舊賬,“就你一個人啊?這林大勇不來,孩子也不讓帶來看看?”
劉秀琴說道:“孩子還得讀書呢,我可是把我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孩子身上了,他以後可是要考狀元的!”
劉家母悄悄撇了撇嘴,她可不認爲劉秀琴和沈高富的孩子能有這本事兒,現在加上一個林大勇,什麽盼頭都别想了。
劉家母讓兩個兒媳婦做了一大桌子菜,小兒子還沒成親,又在讀書,便是家裏最得寵的,劉秀琴一慣和她兩個弟妹不對付,此時見了面也是互不搭理。
“我這六個孩子,兩個兒子娶了媳婦兒,三個女兒也終于都嫁出去了,就剩下這一個最小的讓我操心了,老婆子我這輩子也算是活得值了。”劉家母竟然還喝起了小酒,也不知道是因爲三女兒嫁的好,還是因爲大女兒回來了。
劉秀琴便開始試探口風:“娘,前些天你給我捎了信來,說是小妹給縣太爺做了妾?”
劉家母聽到這個,頓時滿臉紅光:“那可不,跟你說罷,這線是我花錢讓人給牽的,不然縣太爺怎麽能見到你三妹呢。”
說來這劉秀琴的愛錢也是遺傳了劉家母的,當初劉家母讓劉秀琴給沈高富做續弦,便是看上了沈高富的田多,又能幹,答應的聘禮也是隻多不少,比那個林大勇強了不知道多少。
說是給女兒找好婆家,那誰會願意自己女兒去給别人做小妾的,大女兒做續弦,小女兒做妾,劉秀琴的二妹也是一樣,被劉家母遠嫁給了一個商人,多少年都回不來。
看着劉家母這得意的嘴臉,劉秀琴心裏也是有怨的,但她不願意被兩個弟妹聽見,隻能吃完飯悄悄和劉家母說。
“娘,女兒也不瞞你,這些年不回來,我自己過得也不舒坦,你應該也有些聽聞,那沈高富的女兒現在可有錢了,又能給人看病,還能掙錢,可是這錢沒有我一丁點啊!”
劉家母原本聽見錢還兩眼放光,聽到後面就不滿道:“怎麽就沒你的份兒了?你可是她娘,她孝敬你是天經地義的,你是不是怕娘跟你伸手要錢,你才這麽說的?那沈高富的女兒我是見過的,那簡直就和沈高富那個窩囊廢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她竟然有這本事?”
“那本事大的我都想不到,别說娘您了,今兒給您買的東西還是花的我的私房錢,這丫頭現在厲害的不得了,娘,你得幫我整治整治她啊。”
劉家母斜了女兒一眼:“我以前怎麽教你的,你竟然連個小丫頭都拿捏不住?真是沒用,還得用我親自出手?”
“當然用不着娘您老人家,我之前可沒有騙您,這沈慧開的藥鋪和醫館可掙錢了,我去上門要錢,還把我趕走好幾次,她身邊那個上門郎會功夫,厲害的很,我是沒有法子了,聽說小妹很得縣太爺的喜歡,我想着不如讓小妹吹吹耳旁風,把那個慧娘抓起來,這藥鋪不就是我的了?到時候娘也能跟着我享福呢。”
劉家母可是個人精,比劉秀琴懂得多了:“你說抓人就抓人,那縣太爺也是能随便抓的?這總要有王法的,那沈慧沒有犯法,憑什麽抓人!說你沒有腦子,你要是有你三妹一半的聰明,日子也不會過成這樣。”
見娘又在貶低自己誇三妹,劉秀琴臉色拉了下來:“好,我笨行了吧,那娘你說咋辦?”
“當然是給她按個罪名了,最好是能坐一輩子牢,再也出不來。”劉家母布滿褶皺的眼角内,透出陰狠的精明來。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啊!
“好,娘我就聽你的,等我順理成章的拿到了這個醫館,娘你就是大功臣,我肯定會好好孝敬您老人家的。”劉秀琴這下子心裏有了底氣,還是家裏人靠譜,那個林大牛就是個窩囊廢。
“明天咱們就去縣裏一趟,找你小妹商量商量,她如今可是把縣太爺拿捏在了手裏,你也跟她好好學學。”
劉秀琴聽了直翻白眼,畢竟有求于人,她忍着沒有嘲諷。
許是偷聽到了什麽,晚上劉秀琴洗了腳去倒水的時候,聽到她大弟媳婦兒和二弟媳婦兒在那說她的風涼話。
“……這肯定是過不下去了,才來娘家求助的,就林大勇那個酒鬼,還不把家裏給霍霍光了?身上的衣裳雖然很新,但款式一看就是前幾年的,還以爲别人看不出她過得怎麽樣啊?”
“就是,當年對着我們指手畫腳,還給我們定規矩,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我們婆婆呢,這果然是得了報應吧?現在就屬她過得最慘!”
接着便是兩人肆無忌憚的笑聲,想來也是不怕劉秀琴聽到的,或者說是故意說給劉秀琴聽得。
劉秀琴氣得把盆一扔,現在還不是發作的時候,等她拿到了沈慧的醫館,成了老闆娘,看這些人誰還敢狗眼看人低!
第二天一早,劉家母就打扮的整整齊齊,那渾身上下竟然比劉秀琴還要好,劉秀琴看了更來氣,要知道她剛出嫁的時候,她娘還是巴結她的,現在她過得最差,連自己娘都要嫌棄自己了。
劉家母租了個車子趕到了縣城,劉秀琴還得第一次來這樣大的地方,眼花缭亂的都要看不過來了,反觀劉家母卻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應該是沒少來找三女兒要錢花的。
劉家母熟門熟路的找到縣太爺的府上,對看門的說道:“你們去知會一聲八姨娘,就說是娘家來了人要見她。”
那人拿了劉家母的賞錢高興的去了,劉秀琴看的更是眼熱,她連個賞錢都拿不出,而她娘都能随便賞人錢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不過一會兒,那人就來了,領着劉秀琴母女兩人進了府裏,劉秀琴可是大開眼界了,“這縣太爺好有錢啊,住的地方跟天上似的!”
劉家母嫌棄女兒丢人,掐了她一下,趕緊拉着人去了前廳。
“娘,大姐,你們怎麽來了?”
劉秀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穿金戴銀的女人,這還是她那個瘦不拉幾的小妹嗎?如今的劉美琴又白又胖,加上頭上珠寶環繞,又貴氣又美豔的,這要是在大街上,劉秀琴肯定認不出來是自己妹妹了。
劉家母拉着劉秀琴坐下,對劉美琴說道:“你們姐妹倆也是好幾年沒有見到了吧,這你大姐是特地來看看你的。”
劉美琴從丫鬟手裏接過茶盞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才笑着說道:“是很長時間沒見了,這要不是娘你領着來,我都認不出這是我大姐了。大姐,你怎麽變得又黑又胖了,是不是家裏日子過得苦啊,以前的你可是風光的很呢。”
劉秀琴尴尬的笑了笑:“這不是風水輪流轉嘛。”
劉美琴不屑的笑了一下:“是啊,以前大姐總是唠叨着說要過夫人般的日子,我雖然不是夫人,但一個姨娘也算是完成了大姐的心願了,可惜……大姐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劉秀琴以前經常對自己這個妹妹使喚來呵斥去的,現在都不敢直視她了,聽她說這些話,也不敢反駁,況且又有求于人,隻能忍氣吞聲:“是啊,見妹妹過得好,姐姐也很是爲妹妹開心。”
“行了,你們姐妹倆有的是寒暄的日子,今兒個是有正事說的,美琴啊,你還記得秀琴那個繼女不……”劉家母把劉秀琴說的話又說了一遍,“這個小丫頭現在是不得了啊,你們年紀是差不多大的,她雖然有錢,但你不僅有錢,還有勢,勝過她不少,可得想辦法幫幫你大姐的忙。”
劉美琴有些不耐煩道:“娘,你前幾天才讓我求了縣太爺,給三弟一個秀才身份,現在又來,萬一縣太爺膩煩我了,那可怎麽辦?”
“哎喲我的好女兒,娘知道你的手段厲害着呢,還怕降不住縣太爺?他現在不是很聽你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