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蘭芝在鏡子裏看着劉秀琴說的起勁,微微轉過了頭,“娘,我上次可不是那意思啊,您要是理解錯了的話,我還能再給您說一遍,不跟您一起合計不是因爲我害怕玄三兒,是因爲我根本不信任你,我可不覺得事情要是成功了,你會把到手的錢分給我,嫁到沈家這麽多年了,您是什麽人我還是清楚的。”
“趙蘭芝你……”
看着劉秀琴着急,趙蘭芝反倒是笑了,“怎麽,說出娘你的心裏話了,面兒上過不去了?”趙蘭芝斜了劉秀琴一眼便轉回了身子,“以後娘要是再有這樣的好事就不用來找我了,畢竟我隻不過是沈家老二的媳婦兒,這麽好的事就算是輪到我的頭上我也是不敢接的啊。”
劉秀琴壞是壞但是直着壞的,平日裏最是讨厭像張蘭芝這樣陰陽怪氣說話的人,氣的她半晌緩不過勁兒來。
趙蘭芝從鏡子種看到的就是劉秀琴胸膛劇烈的起伏着,半晌後便叉腰站了起來,“趙蘭芝,你以爲我想找你,呸,什麽東西,在我面前裝清高。”
趙蘭芝倒也不着急,一邊梳着頭一邊等着她罵完。
許久後屋裏才又恢複了平靜,此時的劉秀琴已經喘着粗氣了,趙蘭芝這才慵懶的擡了擡眼睛看她,“娘,罵完了,罵完的話就趕緊回吧,一會兒可别把您給氣出了什麽問題。”
“你……”劉秀琴惱羞成怒的指着她,就是半天說不出一路話來。
趙蘭芝照着鏡子,再沒有理會她的打算。
離開之前劉秀琴還不忘朝着趙蘭芝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眼看着趙蘭芝這邊行不通,劉秀琴也不肯放過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她隻得另尋他法。
現在沒有人能幫她,時間緊迫,看來也隻能靠自己了。想着想着,劉秀琴已經到了慧娘家門前,而就在這個時候,慧娘也剛從屋子裏出來,看見劉秀琴時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後娘,你來我這兒做什麽?”
還不等慧娘問出個什麽來,劉秀琴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二話不說的便哭了起來,“好你個沈慧啊,我們沈家到底是有多對不起你啊,你要害了你大哥的兒子,害了我們沈家的長孫啊。”
路上的人聽見了這哀嚎聲,紛紛停下來看熱鬧,慧娘倒不嫌在門口鬧什麽笑話,畢竟這麽多年劉秀琴在這裏的名聲大家都是知道的,隻是她今天突然來這麽一出,弄的慧娘都有些措手莫及。
不過至于劉秀琴這樣做的目的,她一直很清楚,無非也就是要錢罷了。
可是慧娘是什麽人啊,她雖不是那種同情心極強的人,可是她就是甯願把錢給那些乞丐也不願意給她這位白來的後娘。
路上來往的鄉親們漸漸的在劉秀琴旁邊圍成了圈,看到這樣一副場景,劉秀琴哭的更起勁了,“慧娘,你雖是不認我這個娘了,但是大興他到底是你的大哥,你害了他的孩子總得給他一個交代吧,況且你大嫂現在整日以淚洗面,人都瘦了幾圈了,再怎麽着,你這當小姑子的也得表示表示吧。”
慧娘在心裏冷笑一番,劉秀琴這演技要是放在現代,那絕對是演惡毒婆婆的不二人選。
“後娘,我看你并不是想讓我給大哥表示,而是想給你表示表示吧?”
“慧娘,你怎麽能這麽想,你大哥畢竟是沈家長子,我替他想不是應該的嗎?”劉秀琴抹了抹眼淚站了起來,“再說了,這次你把你大嫂推倒,萬一傷了她的根本,以後要是生不了孩子,這可是毀了你大哥一家啊,你怎麽能不聞不問。”
要說在現代許多人臉比城牆還厚,可若是跟這劉秀琴跟他們比起來可真是有過之無不及啊。
“劉秀琴,看來你今天來是給大嫂讨公道的啊,好啊,那既然這樣,鄉親們也在這裏,咱們就說道說道,那天要不是你帶走了沈風,我怎麽可能去大哥家,你剛才也已經說了,我跟你們都斷絕關系了,沒事還去他家做什麽?她流産到底是因爲怎麽個章程你心裏沒點數兒?别以爲我叫你一聲後娘你就真是我娘了?”
鄉親們也開始對着劉秀琴指指點點替慧娘說話:“沈家媳婦兒啊,我看人家慧娘沒冤枉你,既然已經跟人家斷絕關系了,就安分一點兒吧,沈風跑丢的那天慧娘來問過我們,我們都知道,秀琴啊,你這事确實做的過分了。”
看着鄉親們的心都偏向了慧娘,劉秀琴氣的牙癢癢,“你們懂什麽,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都走,都走,這是我們家的事情,跟你們有什麽關系!”
鄉親們平日裏不少受沈慧照顧,見劉秀琴這麽不講道理,紛紛看不下去了,“我說劉秀琴,人家慧娘是怎麽的人我們心裏都清楚,你别在這裏鬧了,又讓大家看你笑話,趕緊回去吧。”
劉秀琴一張嘴也說不過這麽多人,爲了避免自己吃虧,幹脆再次将矛頭對準了慧娘。
“慧娘,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坐在你門口不走了。”說着,劉秀琴再次耍起無賴來,走上了台階,勢要坐在這兒賴着慧娘了,卻不曾想自己一個着急給踩空了,就要摔倒時下意識的伸出手想去拉慧娘的衣服,慧娘卻一個閃身躲了過去,劉秀琴就這麽磕在了台階上。
“哎呦诶!”劉秀琴疼的呲牙咧嘴還不忘指着慧娘埋怨,“好你個沈慧,竟然敢推我。”
“後娘,大家夥兒可都看着呢,你好意思說瞎話嗎?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我……”說着,慧娘也愣了一下,劉秀琴将捂在額頭上的手放了下來,此時那鮮血已經順着流到了她的鬓旁。
果不其然,劉秀琴哭的更是個撕心裂肺了,“慧娘,我看你這是想弑母啊。”
鄉親們看到血後,一個個都嫌煞的慌紛紛離開了,見了血究竟是有些晦氣。
沒了鄉親們的施壓,劉秀琴便更加肆無忌憚了,“沈慧,現在我也因爲你受傷了,我看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你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明個兒就把你告到縣衙裏去。”
沈慧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看着劉秀琴受傷的腦袋,卻撓了撓自己被她吵的快要炸開的腦袋,“就你這傷把我告到衙門裏去人家也不會受理的。”
究竟還要在這裏生活,慧娘還是不想太難看了,“行了,你先進來我給你包紮包紮吧,要不然這上口可是要留疤的。”
劉秀琴雖已經是半老徐娘,但平日裏除了愛錢那就是愛美了,慧娘這麽一說,她便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劉秀琴慌忙進屋的背影,慧娘無奈的揉了揉眉心,這原主也忒是倒黴怎麽就攤上這麽個後娘,真想不到她以前是怎麽熬過來的。
劉秀琴剛一進屋,尖銳的嗓音便從屋裏傳了出來,“沈慧,你還等什麽呢,我要真是毀容了,你這日子也就别過了!”
慧娘冷哼一聲,慢悠悠的進了屋裏,從藥櫃上拿出了紗布剪刀等幾樣包紮要用的東西,劉秀琴一看到簡單雙眼便露出了驚懼之色。
“沈慧,你可别胡來,趁着給我包紮就用這剪刀……”
劉秀琴話還沒有說完,慧娘突然拿起了剪刀眼看着就要劃在她的臉上。
“啊!”
剪刀并沒有落下來,反倒是耳邊響起了紗布被絞開的聲音,劉秀琴讪讪的擡起了頭,看着慧娘正一臉得意的看着自己,氣不打一出來,“沈慧,你敢戲弄我?”
“不是要辦包紮嗎,可不得扯紗布啊,後娘我是個大夫,除了治病救人我可不害人啊。”說着慧娘已經抹了藥将紗布一圈一圈的纏在了劉秀琴頭上。
“沈慧,你别以爲你給我包紮了傷口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你該賠給我的還是得賠,沈家的長孫不能白白就這麽沒了,我也不能白這麽受傷了!”
就在這時,一直躲在一扇門後的沈之遙已經無法再忍受劉秀琴的一副嘴角,氣急敗壞地走了出來,指着劉秀琴便開始罵道:“劉秀琴,你要點臉吧,當初你是怎麽對我和我阿姐的,現在居然還敢觍着臉過來要錢,你臊不臊的慌啊你!”
劉秀琴被沈之遙這霹靂乓啷的一通罵氣的不輕,嘴巴上下直打顫,剛想說話的時候頭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兒暈眩感讓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沈之遙本已經站直了身子等着她走過來,可劉秀琴就這麽突然地暈倒在了她面前。
“姐,這,這怎麽回事,我還沒動她呢。”
“她自找的,所以說這人不能做惡事,不然這報應早晚到自己的身上來。”這人不動了,慧娘包紮的更快了,幾下就給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