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興不大高興的說道:“你想的辦法是不錯,我們的确進去醫館了,但是這沈慧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精明,好說歹說都聽不進去,我們也實在沒有辦法了。”
劉秀琴原本還笑着的一張嘴頓時彎了下去,“真是沒用,這麽好的機會白白浪費了,下次我看你們還怎麽混進去!既然她不給,你們不會硬拿硬搶嗎?還要我手把手怎麽教你們不成?”
挨罵了,沈大興臉色也不好,“你說的這麽簡單,那你咋不去?你不知道那個玄三多吓人,再說了裏面那麽多人,怎麽搶?你搶一個試試?”
劉秀琴轉了轉眼珠,對沈大興說道:“不是我說你們,這你孩子都要生出來了,你難道不想給他掙個好前途好生活?這沈之遙都可以,你們爲什麽不可以,這次計劃不成,咱們還有别的,你們附耳過來,如此這般……”
這天沈之遙跟先生讨教了幾個問題,回家的晚了一些,爲了讀書清淨,這個私塾辦的離集市遠了點,但他一個大男人晚上回家自然是不怕的。
不得不說,這花錢在私塾果然是能學到很多東西,沈之遙心裏更感激阿姐了,正吹着小曲想着以後如何讓阿姐長臉面,突然一個麻袋套到了他的頭上,還沒等他掙紮幾下,就被人打暈了過去。
慧娘晚上正睡得好好的,突然聽到外面大門被人哐哐哐的砸了幾下,她一下子被驚醒,心裏第一反應是有人半夜生了病,但是等她急急忙忙披上衣服出去開門後,卻又一個人影都沒有。
“真是奇怪……”慧娘嘀咕了一句,一回頭見一個人站在她的身後,她吓了一大跳,拍了拍胸脯,“你吓死我了,大半夜的一點動靜都沒有,會吓死人的好嘛!”
那人影正是玄奇朝,他也聽到有人敲門,擔心慧娘的安危,便也跟着起了身,他随着慧娘的手看過去,正見白花花的一小片胸脯坦露了出來,在這月光下顯得愈發白皙誘惑,他立馬轉過頭去,有些惱怒的說道:“你晚上出來給人開門就穿的如此随意?”
慧娘低頭看了一眼,不就漏了個鎖骨嘛,在現代根本不算什麽好吧,讓這人說的她好像是個不知廉恥的蕩婦一樣。
“我……”算了,她也不想分辨了,畢竟大家的世界觀不同,她隻得把外衣穿好,包裹嚴實了,“好了,回去睡吧。”
“那是什麽?”玄奇朝突然發現慧娘腳下有張紙條,慧娘撿起來看了一眼,頓時雙眼冒火,“這肯定是劉秀琴幹的!”
玄奇朝接過來看了一眼,上面寫着:“若想救沈之遙,明日午時沈慧一人帶五百兩銀子放在鎮外的破廟裏,若有他人,等着收屍吧。”
他比慧娘冷靜一些,“既然對方是要錢财的,那就比較好辦,沈之遙也不會有性命危險,不管對方是誰,我們明天去會會,不會有事的,别擔心。”
“我們?可是紙條上寫着讓我一個人去。”
玄奇朝笑了一下,月光下顯得溫柔極了,“沒事兒,我有法子悄悄跟着你,不會被人發現,你隻管大膽去就行,相信我。”
慧娘望着他堅定地眼神點了點頭,她當然相信玄奇朝,眼前這個人是唯一一個給她安全感的人,仿佛隻要這個人站在自己身邊,她就什麽都不怕一樣。
雖然紙條上寫的是午時,但第二天慧娘還是起了個一大早,即便她知道對方要錢,沈之遙應該不會有事,但她還是止不住的擔心,好不容易煎熬到了午時,她讓人準備好五百兩的銀子,親自帶着往鎮外的破廟走去。
玄奇朝就在暗處緊緊的跟着,除了他當然還有陳昭等人,在這樣的小地方,他們随便一個人都能解決上百個,是用不到玄奇朝親自動手的,隻是現在不是讓他們露面的時候,若非必要,還是要繼續隐藏,以防被尋找太子遺孤的那些人發現。
慧娘到了地方之後,先是在廟外看了一圈,然後才深呼吸走了進去。
進去以後并沒有看到什麽人,她還在思索那些人是不是還沒來,突然沈之遙被一把從石像後面推了出來,他雙手被綁在了身後,嘴裏塞了東西,看着慧娘發出嗚嗚的聲音。
雖然慧娘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麽,但從他急切的表情裏能看出他想讓自己趕緊走,慧娘強忍住上前的沖動,對着石像後面說道:“我已經來了,你不會連面都不敢露吧?”
石像後這才傳來腳步聲,出來了一個身長七尺的大漢,他渾身皮膚黝黑,眼瞪如牛,虎背熊腰,慧娘看到他腦海裏頓時出現了一個人影,她驚訝道:“林大牛?你怎麽會在這裏?”
林大牛原本是村裏的屠夫,後來他失手把自己的媳婦兒給不小心推進了井裏,聽說是花了些錢買通了牢獄,讓他坐了幾年大牢就出來了,隻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
林大牛手上拿了把菜刀,刀尖對着沈之遙,眼睛卻看着慧娘,“好幾年沒見,沒想到當年的黃毛小丫頭出落的這麽好了,當年我就看你是個标志的,想讓你家裏把你送給我做童養媳,可你那個死腦筋的爹就是不同意,現在看來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慧娘聽到這裏,原主當年的記憶好像是有這個人的,那會兒的慧娘才十二歲,這個不要臉的畜生就對慧娘心存邪念了,簡直是畜生不如!
林大牛接着說道:“慧娘啊,你看哥哥多可憐,進了趟大牢,出來以後什麽都沒了,家裏破破爛爛什麽都沒有,也幹不了老本行了,鄉裏的人看見我都躲着走,就因爲我是個殺人犯,那我也不是故意的不是?”
“你看哥哥過得這麽艱苦,多給點錢資援一下,是應該的吧?”
慧娘看着他壯實的身子,突然就有些害怕,但她想的玄奇朝也在外面,頓時又壯起了膽子:“你過得如何,與我有什麽關系?你是怎麽突然找上我的,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你?”
林大牛突然把刀指向了慧娘,“廢話那麽多,你現在混的這麽好,又是會給人看病,又是會掙錢,這街裏街外無不誇贊你,還買下了這麽大的房子,那麽多錢,你花的完嗎?哥哥幫你花好不好?”
慧娘見這林大牛似乎精神比正常人瘋狂一些,不敢招惹他,于是從懷裏掏出五百兩銀票來,“你要的錢我給你帶來了,放了我弟弟好不好?”
林大牛看向慧娘手中的銀票的目光突然亮了起來,“把銀票先給我!”
慧娘卻不肯,“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人,這樣你我都有保障,怎麽樣?”
林大牛卻不聽她說話,瘋狂的揮舞着菜刀:“我說把錢給我!你聽不懂嗎?把錢給我!!”
慧娘被他吓到了,連忙把銀票扔了過去,“好好好,我已經給你了,你别激動,銀票就在你的腳下。”
林大牛見了連忙低下身子去撿,這時玄奇朝突然從外面飛了進來,迅速的将沈之遙救了出來,一切也就發生在瞬間,林大牛還沒反應過來,外面突然又湧進了一些官兵。
“林大牛,怎麽又是你?前些天才把你放出來,你就這麽想回去啊,跟我走吧。”帶頭的人一揮手,便有人拿了枷鎖來。
林大牛一看情況不對,轉身就要往後跑,想從破廟後面逃出去,官兵陸續追了出去。
玄奇朝幫沈之遙解了綁,對慧娘說道:“這個林大牛若隻是爲了财綁架的可能性雖然有,但是我更新知道他後面是不是還有别人,最好是查一下,把他背後的人也給揪出來。”
慧娘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你竟然會報官,我真是沒有想到。”
她還以爲玄奇朝會自己解決了,不過像林大牛這樣的人,最好還是待在大牢裏比較安全。
沈之遙哭喪着臉:“姐,五百兩銀子啊,這下子我真是還不清了!”
慧娘罵道:“胡說什麽呢,難道你的性命還沒有五百兩銀子重要嗎?隻要人好好的,不必什麽都強,再說了,官兵都追去了,人抓到了,錢還會跑嗎?”
沈之遙一聽也是,便不再心疼慧娘辛苦掙的錢,開始絮絮叨叨的罵那個林大牛,“簡直是個神經病,一晚上不睡覺就在那盯着我,我醒了他還在盯着我,他都不用睡覺嗎?我覺得他精神肯定不正常!”
慧娘也是這樣認爲的,這樣的人還是遠離的好,她帶着沈之遙回去,給他全身檢查了一下,除了綁出來的傷,倒也沒有别的,不過沈之遙經此一吓,以後估計會有陰影了。
“以後早些回來,不要在這樣晚了,有什麽問題白天跟先生讨教,切不可再等到晚上。”慧娘忍不住多叨叨兩句。
沈之遙自然是乖乖應下,這是追林大牛的官兵回來了。
“這個林大牛,真是狡猾的很,專門往人群裏跑,把那些銀票往人群裏一扔,人群頓時亂了起來,我們的人也就跟丢了。”官爺氣得不行,他把銀票遞給慧娘,“你看看少了沒有,我們見人也追不上了,就從百姓手裏把銀票要回來了。”
慧娘看了下錢沒少,但人沒抓到,她心裏實在是放心不下,“官爺,這人才出大牢沒多少天就綁架我弟弟,有預謀也不會這麽快,背後說不定有人花錢指使的……”
那官爺也是個急性子,一聽慧娘這樣說,頓時不大開心了,“這人都抓不到,還怎麽審他背後的人,放心吧,我們衙門會懸賞的,總之早早晚晚都會抓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