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李汗青帶着蘇白一邊在府中閑逛,一邊說道。
“我來給李侯賠罪。”
蘇白笑着說道。
“朝堂上的事我也聽說了,罰俸而已,不礙事。”
李汗青說道,“倒是小鯉魚失蹤,查出來是誰做的了嗎?”
他與小鯉魚也有一面之緣,着實想不出是什麽竟然對那麽單純的一個丫頭下手。
“還沒有。”
蘇白搖頭,道,“至今爲止還沒有什麽消息。”
“真是奇怪。”
李汗青不解道,“究竟是什麽人抓了小鯉魚,目的又是什麽?”
“我就是想不通這個,所以,才沒有頭緒。”
蘇白歎道。
“你也不要太過心急,小鯉魚又沒有與什麽人結仇,那人抓走小鯉魚肯定是爲了對付你,隻要是這個原因,他必定會現身。”
李汗青說道。
“希望如此。”
蘇白說道。
侯府内,兩人一邊走一邊交談,蘇白有一句沒一句回着,餘光始終觀察侯府的格局。
他知道,要将那麽多甲胄和兵器藏起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兩人行走間,蘇白看到東邊一個上鎖的院子,突然停下了腳步。
院子内,雜草叢生,顯然很久沒有人進入。
“這院子已經荒廢很久了。”
李汗青看到蘇白的神色,解釋道,“這個園子曾經有一片湖,不過,有一年淹死了人,父親便下令将湖填了,然後這個院子也封了起來。”
“淹死了人?”
蘇白皺眉道,“那也不用将整個園子都封了。”
“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父親認爲晦氣吧。”
李汗青說道。
蘇白點頭,沒有再多問。
“蘇兄,不知不覺距離你來洛陽已經一年多了,沒想到,僅僅一年的時間,你已經官居三品。”
李汗青感慨道。
“運氣罷了。”
蘇白平靜道,“正值太子用人之際,陛下便提拔了我,換作平日,根本不可能。”
“運氣也好,實力也罷,蘇兄有這樣的機遇,汗青也爲蘇兄高興。”
李汗青正色道。
“世子。”
蘇白輕聲道,“官場,并不是什麽好地方,如果可能,世子還是不要踏足的好。”
李汗青聞言,苦笑一聲,道,“我對這官場确實沒有什麽興趣,不過,我是侯府世子,很多事都由不得我。”
蘇白沉默,片刻後,應道,“人生在世,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上到帝王,下到黎明百姓,多是如此,世子隻要遵從本心便好。”
“好了,不說這些了,蘇兄怎麽變得如此多愁善感。”
李汗青笑道。
蘇白笑了笑,沒有回答。
兩人寒暄,叙舊,一直聊了一個多時辰,第一次相見時,兩人隻是普通人,如今侯府相遇,兩人的身份都不同了。
很多話,已不能說,隻能埋在心裏。
日過午時,蘇白向李汗青道别,離開侯府。
“你認識這位蘇先生?”
前院,李侯走來,問道。
“有過幾面之緣。”
李汗青笑道。
李侯點頭,道,“未來,他将會是陳國的一大權臣,你可以與他多來往。”
李府外,蘇白神色冷下,坐上馬車離去。
蘇府,蘇白回來後,直接去了西堂,開始繪制地圖。
不多時,蘇白将地圖畫好,喚來了秦憐兒。
“将這個地圖交給月婵,讓青蓮找機會探一探那東園。”
蘇白叮囑道。
“是!”
秦憐兒領命,帶着地圖離開。
月府内,月仙子收到地圖後,立刻開始安排。
兩日後,夜深人靜時,李侯府中,一道黑影出現,無聲無息潛入了李府。
東園,到處一片荒蕪,黑影剛要進入,突然又停了下來,原路返回。
月府,黑影回來,将身上的夜行衣脫下。
“如何?”
月仙子問道。
“果然不出公子所料,有古怪。”
青蓮正色道,“那園中有高手,所以,我沒敢靠的太近。”
“可被察覺?”
月仙子凝聲道。
“應該沒有。”
青蓮搖頭道,“那人修爲在後天巅峰,我高他半籌,所以,他應該并沒有發現我。”
月仙子點頭,道,“如此便好,我去将此事告訴公子。”
說完,月仙子動身,走入密道。
蘇府後院,房間内,密道外的音鈴聲響起,蘇白聽過,上前打開密道。
“公子!”
月仙子行禮道。
“查到了嗎?”
蘇白問道。
“的确有古怪。”
月仙子點頭道,“青蓮查到,那園中有後天巅峰的高手鎮守,青蓮怕被發現,所以沒有進去。”
“一個荒廢的園子竟然有後天巅峰的高手鎮守,定是有貓膩。”
蘇白凝聲道。
“公子,李侯掌握禁軍,府中又有高手坐鎮,不好對付。”
月仙子提醒道,“要想将那園中的秘密揭開,恐怕不是易事,若那園中真有古怪,一旦有人靠近,李侯必然會強行發難。”
“我明白。”
蘇白點頭道,“所以,要想一個萬全之策。”
隻要坐實李侯私藏兵甲之罪,以陳帝的多疑,必定不會容忍,但是,想要闖入那東園,便等于和李侯徹底撕破臉,李侯坐擁禁軍,要想硬闖,整個洛陽城也沒有幾人能夠做到。
因此,武力硬闖肯定不行,還是要智取。
“你先回去吧,我想些事情。”
蘇白看到房間中的月婵,說道。
“月婵告退。”
月仙子應了一句,旋即轉身離開。
密室之門隆隆關閉,月仙子看了一眼身後的公子,面露不忍。
公子看起來又消瘦了許多。
房間内,蘇白陷入沉思,蒼白的臉色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色,就連那黑色的發絲間,已經有了一些白發。
沒有小鯉魚幫忙束發,那些白發許多都已露在了外面,看上去很是刺眼。
巫族禁法的消耗,加上蛇丹的摧殘,蘇白的壽元已經折損大半,能否活過三十歲,都已是未知之數。
不過,蘇白對此,并不在意。
隻要能爲柱國府的百餘冤魂平冤昭雪,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
十二年,他等了太久太久,絕對已等不及下個十二年。
他還有十餘年的壽元,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