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先生不妨考慮考慮。”
凡蕭寒看着眼前年輕人沉默不語,繼續說道,“蘇先生隻要願意進入軍中,本王會盡可能提攜,就目前的局勢來看,戰争已不避免,他日戰争爆發,本王定然會北上,屆時,可帶蘇先生一同前去,讓先生早日真正體會何謂真正的戰場。”
對面,蘇白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蕭王将杯中茶水滿上,沒有答話。
“本王知道先生才剛成爲太子少師,正是皇恩最爲浩蕩的時候,如今讓先生舍棄一切,重新進入軍中重頭開始的确有些爲難先生。”
凡蕭寒輕聲一歎,道,“本王也是因爲惜才,着實有些不忍先生身上的軍事才能被埋沒,畢竟,我陳國實在太缺少帥才了。”
“蕭王一心爲國的心思,蘇某明白。”
蘇白平靜道,“不過,如今蕭王和麟帥還正直壯年,無需如此擔心我陳國後繼無人,若戰争真的爆發,也許,我陳國就會出現可堪大用之日,亂世出英雄,當年蕭王不也是從一個普通的兵卒成爲如今萬衆敬仰的陳**神的嗎?”
凡蕭寒聽着眼前年輕人的話,眸中閃過沉思,片刻,點了點頭,道,“蘇先生說的也确實有幾分道理,本王還沒老,還能再帶幾年兵,可以慢慢等,蘇先生若何時厭倦了朝廷的争鬥,願意來軍中,本王今日的話,依舊有效。”
“蘇某謝過蕭王厚愛。”
話至如此,蘇白也沒有再拒人于千裏之外,點頭應道。
接下來,蘇白和凡蕭寒沒有再說什麽正事,簡單的寒暄幾句後,蘇白便起身離開了。
凡蕭寒站在議事堂前,看着蘇白離開的背影,心中再次一歎。
他方才的那些話,并非試探,也并非恭維。
他是的确覺得這蘇先生有着不錯的軍事才能。
蘇白進入黑水軍的表現,可謂驚豔,連尉遲麟那個鐵面無私的人都對這靠老國公推薦進入黑水軍的蘇先生另眼相看,可見,那尉遲麟也看出了這蘇先生的不凡之處。
可惜,如此良才,如今卻是深陷朝堂的争鬥中,浪費了一身的才華。
蕭王府前,蘇白登上馬車,馬車隆隆,朝着蘇府趕去。
馬車内,蘇白閉目養神,回想着今日蕭王的每一句話。
今日,他本是前來勸解蕭王,沒想到,最後的話題會轉移到他身上。
蕭王對陳國的忠誠,的确令人動容,即便女兒慘死,真兇尚未尋到的情況下,蕭王卻依舊心系陳國安危,關注着陳國周邊的情況。
陳國如今的情況,的确不容樂觀,距離他和燕采薇約定的三年之期已越來越近,他幾乎可以肯定,一旦期滿,燕采薇會立刻派大軍南下。
燕采薇這個女人,是他見過的人之中,最爲難對付的,否則,在當初燕采薇還在陳國時,他便将她永遠留了下來。
可惜,燕采薇不論心機手段,還是武道根基都極爲可怕,最終,燕采薇還是順利的回到了燕國。
縱虎歸山,後患無窮,他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卻也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燕采薇回去。
與此同時,北燕皇宮内,燕采薇靜立大殿中,看着從陳國傳來的情報,神色同樣十分凝重。
狐胡使臣回去了,一無所獲。
陳國到北燕,路途遙遠,所以,情報的傳遞同樣需要一些時間。
燕采薇看完情報,将情報丢進了一旁的壁爐裏。
火焰跳動,頓時,吞噬了紙張。
燕采薇注視着南邊,眸子微微眯起。
那呼延國智有着智将之稱,卻還是在陳國吃了這個大一個人虧,這背後,她相信定然有那個蘇白的影子。
還有陳國南獵場上,以呼延國智的修爲竟然沒有殺得了那蘇白,着實令人失望。
這說明,蘇白的實力越大越強大了,就連呼延國智這樣後天巅峰的強者都已奈何不了他。
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他竟然又成長了這麽多。
當初,未能在陳國将這蘇白除掉,着實是她的遺憾。
“長公主殿下,葉宗師在宮外求見。”
這時,一位小太監快步走來,恭敬行禮道。
“葉宗師?”
燕采薇聞言,面露詫異之色,道,“快請!”
“是!”
小太監領命,旋即快步下去傳令。
不多時,燕國皇宮外,一道身着青衣的身影邁步走來,書生裝束,身負古劍,一步一穩,邁步朝着前方走去。
皇宮不得帶兵器,這是任何人都要遵守的規矩,但是,一個人例外。
燕國劍道第一人,也是燕國唯一的大先天,葉扁舟。
葉扁舟親臨皇宮,皇宮内外,所有的将士全都讓行,不敢擋路。
大先天,在這世間有着絕對超然的地位,因爲,大先天實在太強了。
這世間,無論多強的武道強者,後天巅峰,小先天,在面對重兵之時,都會有力竭的一刻,所以,武道強者,對于戰争的走勢,并沒有太大的影響。
但是,大先天例外。
大先天強者,可溝通天地之氣,真氣幾乎源源不絕,重兵圍剿,毫無作用。
所以,要想誅殺大先天,也唯有出動大先天。
但是,這天下間,大先天強者總共才有六位,而且分布于世間各地,另外,大先天強者身份地位特殊,即便一朝帝王都無法輕易調動這些絕世強者。
北燕皇宮内,葉扁舟走入皇宮,來到燕采薇所在的大殿内。
“葉宗師怎麽來了?”
看到葉扁舟上殿,燕采薇立刻上前,親自相迎,問道。
“向長公主殿下辭行。”
葉扁舟平靜道。
“辭行?”
燕采薇聞言,面露不解之色,道,“葉宗師要去哪裏?”
“陳國。”
葉扁舟回答道。
“陳國?”
燕采薇聽過,更加詫異,道,“葉宗師不是剛和陳國劍神比試過不久,爲何又要去陳國。”
“一個失蹤很多年的老朋友出現了,去看看。”
葉扁舟說道。
“葉宗師的朋友?”
燕采薇皺眉道,“葉宗師在陳國也有朋友嗎?”
“有。”
葉扁舟淡淡道,“君子劍,許君。”
“君子劍?”
燕采薇聞言,神色一震。
蘇白身邊的那個老奴?
他不是已經廢了嗎,葉扁舟是怎麽察覺到他的?
“君子劍出現了?”
燕采薇強壓心中的震驚,再度問道。
“嗯。”
葉扁舟平靜道,“前不久,陳國河津龍門之地出現了一道極爲強烈的劍氣,而且,這股劍氣已經不在大先天之下,這世間,能做到如此程度者,除了蘇平平,就隻有已消失了二十年的許君。”
“你去陳國,是爲了和他比試?”
燕采薇沉聲問道。
“不是。”
葉扁舟先是搖了搖頭,片刻後,又點了點頭,道,“若是見到,比試一場也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