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獵場,夕陽西落,距離圍獵結束,已然不到一刻鍾的時間。
獵場上,内侍端來一炷香,香燃盡,也就意味着狩獵結束。
西邊,夕陽已落下大半,陳國君臣的目光不時看向不遠處點上的香,神色越來越沉。
來不及了嗎?
相對陳國君臣沉重的心情,另一邊,狐胡使臣們卻是笑容滿面,心情大好,出使陳國以來,第一次覺得如此揚眉吐氣。
“有人出來了!”
這時,聚集的年輕權貴子弟中,突然,一人開口,緊張喊道。
周圍的權貴子弟和陳國君臣聽到這驚呼聲,立刻看了過去。
但見密林中,一道身影走出,臉上盡是血污,身上也頗多血迹,狼狽異常。
“将軍!”
看到走出來的人,幾位狐胡使臣面露喜色,立刻走上前。
“将軍,得手了嗎?”
其中一位狐胡使臣看到眼前将軍身上的血迹,凝聲道。
“沒有。”
呼延國智搖頭,道,“失手了。”
幾位狐胡使臣聞言,神色微沉,将軍親自出手,竟然都沒能殺得了那個年輕人。
“無礙。”
此前開口的狐胡使臣收斂心情,目光看向遠處的陳國君臣,道,“此次狩獵,将軍獵得的獵物最多,這一場比試,是将軍赢了。”
呼延國智聞言,心情好了一些,輕輕點了點頭,道,“走,去看看陳國君臣們的臉色。”
說完,呼延國智沒再多言,邁步朝着前方走去。
華蓋下,陳帝看着走來的呼延國智和狐胡使臣們,臉色越發冰冷。
“陳國陛下。”
呼延國智帶着幾位狐胡使臣走來,躬身行禮道。
“呼延将軍,爲何會受傷至此,是遇到什麽危險了嗎?”
陳帝臉上強行露出一抹笑容,故作關心地問道。
“遇到一些小麻煩,随手解決了,多謝陳國陛下關心。”
呼延國智平靜道,“陳國陛下,是否可以宣布此次圍獵的獲勝者了?”
“香還沒有燃盡,呼延将軍急什麽?”
陳帝身邊,一直安靜不言的皇後開口,淡淡道。
呼延國智聞言,目光看向陳帝身邊一直不曾說話的皇後,眸子微凝。
這位陳國的皇後娘娘此前一直沒有開口,他倒是沒有注意到她。
聽說,這位陳國皇後娘娘也将門之女,在陳國聲望頗高,有着賢後之稱。
“皇後娘娘,那炷香已經要燒完了,不知皇後娘娘在等什麽?”呼延國智反問道。
“不到最後時刻,一切便猶未可知。”
皇後淡淡道,“呼延将軍若有必勝的把握,何必急在一時。”
聽到眼前女子的質問,呼延國智臉色沉下,目光看向遠方樹林,沉聲道,“好,本将軍便再等片刻。”
說完,呼延國智轉身走到一旁,耐心等待。
樹林前,陳國君臣目視樹林方向,等待那微弱的奇迹發生。
隻是,随着擺放在衆人眼前的香燃到底端,樹林中,卻依舊沒有人出現。
不遠處,呼延國智松了一口氣,面露笑意。
看來,這一局,是他赢了。
華蓋下,陳帝起身,準備宣布結果。
前方,陳國衆臣見到陳帝起身,心情全都沉下。
“踏!踏!踏!”
就在這時,衆人身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如此刺耳。
陳帝、衆臣聞言,神色全都一怔,目光看向前方樹林。
隻見,樹林中,四匹快馬狂奔而出,四匹快馬中間,用缰繩結成的網中,托着一隻巨大的老虎,老虎眼眶上,插着一根帶血的箭羽,如此醒目。
“是蘇先生的箭羽!”
一名在太學求學的權貴子弟看到箭羽的顔色,驚喜道。
“香已經燃盡,陳國陛下,時間已經過了。”
呼延國智見狀,立刻轉身,沉聲說道。
華蓋下,陳帝目光看向一旁的香,眉頭輕皺。
“不,香還沒有燃盡!”
香爐邊,尉遲蔔走上前,将香爐灰扒開,隻見香的最低端,一絲火光出現,十分微弱,這一刻,卻是如此清晰。
陳國君臣見狀,臉上立刻露出喜色。
“呼延将軍。”
華蓋下,陳帝看着香爐上微弱的火光,微笑道,“香還未燃盡,所以,是蘇卿赢了,将軍,這一場比試,你敗了!”
“赢了,我們赢了!”
衆臣後方,年輕氣盛的世家子弟們聽到陳帝宣布的結果,頓時激動的呼喊起來。
好險,差一點他們便輸了。
最後關頭,蘇先生果然還是力挽狂瀾,赢下了這場關乎陳國顔面的比試。
衆臣前,呼延國智看着随風漸漸滅隊的香火,神色陰沉異常,就差一點,差這麽一點他便赢了。
“陳國陛下,臣有些不适,先去休息了。”
看不慣陳國君臣得意的嘴臉,呼延國智抱拳一禮,旋即轉身離開。
後方,狐胡使臣們見狀,也沒有多留,跟着一起離開。
看到呼延國智和狐胡使臣們離開,陳文恭臉色冷下,道,“這些狐胡人也太放肆了。”
“不必計較。”
陳帝看着四匹快馬駝回的猛虎,眸中異色閃過。
蘇白竟是真将這隻吊額金睛虎給殺了。
“蘇先生,蘇先生他們出來了。”
這時,一直等待英雄歸來的權貴子弟們看着樹林方向,待看到陳北堯攙着蘇白走出後,面露興奮之色。
陳帝身旁,皇後看到蘇白身上滿身的血迹,眉頭輕皺。
蘇先生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陛下!”
凡蕭寒快步上前,恭敬行禮道。
“做的不錯。”
陳帝誇贊道。
“是蘇先生身手足夠厲害,一路護着明珠郡主,不然,臣和北堯世子也來不及前去救人。”凡蕭寒話中有話道。
後方,朝廷重臣聞言,神色都是一變。
在場沒有一個人是傻子,蕭王話中何意,已經很明顯了。
呼延國智對蘇白和明珠郡主動手了,陳北堯和蕭王兩人馳援,方才将人救下。
衆臣前,七王聽到蕭王之言,眸中寒意閃過。
呼延國智竟然敢對明珠下手。
華蓋下,陳帝看着被陳北堯攙扶走來的蘇白,面露關心之色,道,“蘇卿,傷勢如何?”
“臣沒事。”
蘇白神色疲憊道,“隻是有些脫力,休息幾日便可。”
“那便好。”
陳帝點頭,目光看向身邊的劉允,道,“劉允,将朕帶來的那件寶物拿來。”
“是!”
劉允恭敬領命道。
前方,衆臣聞言,目光中皆露出異色,陛下說的寶物,究竟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