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南三十裏,黑水軍大營,負重跑完二十裏的蘇白累的像狗一般躺在床鋪上,連個手指頭都已不想動。
周圍,此前被蘇白打的都站不起來的十幾名新兵休息半日後,基本上都已沒有什麽大礙,趴在床鋪上,你看你,我看我,誰都不敢再上前招惹這個煞星。
衆多新兵中,被打的最慘的蔣貴全然沒有了前面的嚣張,一臉懼意地站 在營帳另一角,不敢靠近半步。
蘇白看到營帳中緊張的衆人,一臉疲态道,“哪個兄弟能幫我去打盆水來?”
不遠處,神色全都一怔,許久之後,才有一人在衆人推诿中走了出來,顫顫巍巍地說道,“我去吧。”
不多時,離開的新兵打了一盆水回來,小心放在了蘇白床榻前。
“多謝。”
蘇白掙紮起身,用清水洗了洗手和臉,又費力将鞋子脫掉,将已經磨出血泡的雙腳放入其中。
冰冷的涼水刺骨異常,頓時驅散了蘇白身上大半疲态,疼的讓人一個激靈。
“蘇白!”
這時,帳外,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喊道。
“王大哥,我在裏面。”
蘇白開口,回應道。
帳篷外,王良掀開帳篷,走入其中,待看到床榻上的蘇白,将一柄藥放在旁邊,道,“你怎麽樣?
這是治外傷的藥,很管用。”
“沒事,就是磨破點皮而已。”
蘇白一臉疲憊的笑容道。
王良見狀,掃了一圈營帳中的新兵,旋即将目光定在了角落中的蔣貴身上,冷笑道,“早聽說新兵中來了一個纨绔子弟,拉幫結夥,欺負新人,這次被蘇兄弟你這麽教訓一頓,想必也能漲漲記性。”
角落中,蔣貴聞言,面露怒色,卻是隻能強忍下來,不敢反駁。
蘇白笑了笑,看着營中的十幾位新兵,主動示好道,“都是一個營内的兄弟,也算不打不相識,還望各位莫要記仇。”
聽到前者所言,營中,一位位新兵面面相觑,提着的心放下不少。
“蘇兄弟,我幫你塗藥。”
王良開口道。
“嗯。”
蘇白點頭,脫掉上衣,露出後背。
隻見蘇白背後上,被負重的行裝磨出了一片又一片血紅,看上去甚至滲人。
王良眉頭輕皺,拿起傷藥,小心塗抹在前者後背上。
一旁,一位位新兵也湊了上來,看到蘇白背上的磨傷後,先前被打的怨念也消去大半。
“我再去打盆水。”
片刻後,一名新兵主動說了一句,旋即快步朝帳外走去。
衆位新兵後,蔣貴偷偷湊了上來,看到蘇白背上的傷,心中不禁有些幸災樂禍。
沒過多久,離開的新兵重新打了一盆清水進來,放在了蘇白床榻前。
“多謝。”
蘇白開口,微笑道。
新兵也報以笑容,道,“蘇兄弟的身手可真好。”
王良拿過水中的汗巾,在傷口邊緣擦了擦,然後繼續上藥。
蘇白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應道,“練過幾年,有時間,一起切磋。”
新兵聞言,面露喜色,道,“那說定了,有時間,一定要向蘇兄請教。”
蘇白點頭,笑道,“随時恭候。”
“蘇兄弟,我們也要請教。”
這時,不遠處,一名名新兵聽到兩人的對話,也都湊了上來,着急道。
“嘶!”
後背刺痛傳來,蘇白再度吸了一口冷氣,道,“都是兄弟,切磋武藝,理所應當。”
衆位新兵後,蔣貴看到自己的“兄弟”都叛變了,心中升起怒火,隻是,這個時候也不敢多說什麽,隻能自己壓下這口氣。
“集合!”
“集合!”
就在這時,營帳外,鼓聲響起,傳遍整個軍營。
新兵營内,衆人聽到外面的鼓聲,立刻開始整理衣衫,快步朝外面趕去。
“蘇兄弟,我先走了,你也快點,千萬不要遲了。”
集合的鼓聲響起,王良也不敢多留,說了一句,跑出了營帳。
床榻上,蘇白忍着疼痛将衣衫穿好,龇牙咧嘴地走了出去。
營帳外,一隊隊方陣列好,蘇白找到新兵的方陣,自覺地站在了最後的位置。
“麟帥,人都到齊了。”
點将台上,林青看着身前的男子,恭敬道。
尉遲麟點頭,目光看着前方七萬黑水軍,平靜道,“岐山有流寇出現,需要一隊人馬前去剿寇,老規矩,将赢,得剿寇資格。”
下方,七萬黑水軍聞言,目光全都變得灼熱起來,目光看着自己隊伍的将領,恨不得全都上去幫忙。
壓力太大了!一隊隊方陣前,七十位千夫長感受到身後将士灼熱的目光,面露苦笑,這要拿不到剿寇的資格,還不被這些兵給吃了。
而在七十個方陣最東邊,新兵的方陣前,一位身着黑甲的中年男子皺眉,上前一步,沉聲道,“麟帥,假如末将赢了,是否也能帶這些小子去剿寇!”
“當然可以。”
尉遲麟斬金截鐵道,“軍功是自己争取的,你若赢了,便可以帶着你身後的新兵前去剿寇。”
中年男子聽過,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言。
“慘了!”
後方,新兵隊列中,衆位新兵臉色一苦,杜千戶難道還想要帶他們去剿匪嗎?
他們這些人中,進入軍中最短的還不足一個月,出去剿匪不是找死嗎?
點将台前,一座座較武台上,七十位千夫長陸續就位,開始比試。
軍中作風,雷厲風行,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爲了能出去剿匪,七十個陣列的黑水軍跟瘋了一般,撕心裂肺地爲自己地千夫長呐喊鼓勁。
當然,也有例外。
最東邊的新兵陣列明顯有些底氣不足,呐喊聲都不那麽響亮。
然而,新兵慫了,新兵的千夫長卻像是瘋子一樣,将一名名對手全都打下台去。
“杜千戶瘋了嗎?”
較武台下,一名名新兵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小聲點,杜千戶以前是黑水軍七大校尉之一,好像因爲犯了事,被貶爲了千戶,估計是想趁此機會賺些軍功吧。”
一名資曆相對老一些的新兵低聲說道。
“竟還有此事?”
“當然,你沒看麟帥和幾位校尉都在看我們這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