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娘的身子,藥石已無太大作用。”
嵇嶽神色微黯,道,“甄娘落水的時間太久,寒邪入體甚深,尋常藥石”說到這裏,嵇嶽身子突然一震,道,“對了,公子,有一事還沒有機會向你禀告。”
嵇嶽快步走到不遠處的桌案前,從暗格中的一個木盒内拿出一個玉瓶。
“公子,有一個自稱來自巫族的年輕人前來,不知要尋找何人,臨走時,給了老朽這瓶丹藥,說是能驅除甄娘體内的寒邪,爲甄娘延壽五載。”
說話間,嵇嶽将手中的玉瓶遞給前者,神色認真道,“公子見多識廣,看看這丹藥是否可用?”
蘇白接過玉瓶,看了一眼,眸子微微眯起,自成是巫族的年輕人,看來是卯川了。
“此藥我會帶回去,若是沒有什麽問題,會差人送回來。”
蘇白将丹藥收起,從懷中拿出相似的一個玉瓶,道,“這是長孫殷德所中蠱毒的解藥。”
“解藥?”
嵇嶽聞言,神色一驚,旋即很快回過神,不解道,“公子要讓老朽去給禦史府送解藥?”
“不是送禦史府,而是太子府。”
蘇白微笑道,“禦史府将你和甄娘趕出來,你若還主動去送解藥,實在說不過去。
“太子府,爲何是太子府?”
嵇嶽越發不解道。
“我已向太子舉薦你和甄娘,若太子向你們問起蠱毒之事,你們可找機會将這瓶解藥交給他。”
蘇白叮囑道。
“公子要幫太子?”
嵇嶽面露震驚,然而,剛問完便知道說錯了話,趕忙行了一禮,謝罪道,“老朽多嘴了,公子莫要見怪。”
“無礙。”
蘇白擺了擺手,道,“你和甄娘按照我的安排去做便可,太子會好生照顧你們,若有什麽需要,也無需和太子客氣。”
“是!”
嵇嶽恭敬應道。
兩人交談時,床榻上,甄娘神色緊張地看着前方公子,不敢說話。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公子本人,比想象中還要年輕許多。
和嵇嶽交談完,蘇白感受到一旁女子的目光,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道,“甄娘,有什麽話要與我說嗎?”
甄娘回過過,慌張道,“沒,沒有。”
“不必緊張,也無需害怕。”
蘇白笑道,“你身體的寒邪,我會想辦法爲你驅除,你隻需要靜下心好好休養即可。”
“多謝公子。”
甄娘面露感激之色,說道。
“還有你和長孫殷德的事。”
蘇白頓了一下,微笑道,“随心即可,你若想嫁入禦史府,公子會你安排,你若不想,也不會有人勉強你。”
甄娘沉默,片刻後,輕聲道,“公子,我不喜歡長孫殷德,也不想做妾。”
蘇白颔首,道,“今後,太子也許會和你說起此事,嫁與不嫁,全憑你自己決定,無需受任何人威脅。”
“甄娘感念公子大恩。”
甄娘神色感動道。
“好了,你好好養病,公子先走了。”
說完,蘇白朝着一旁的嵇嶽颔首示意,旋即邁步離開。
小院前,蘇白坐上馬車,直接朝蘇府趕去。
“師父,公子選擇投靠太子了嗎?”
屋中,甄娘開口,輕聲道,朝廷黨派之争,她多少聽說過一些,七王和太子相鬥,已然明面化。
“公子的心思,我們就不要猜了,安心做好公子交于的事,方才是是最重要的。”
嵇嶽回答道。
禦史府内堂中,長孫殷德躺在床榻上,昏迷數日,始終沒有醒來。
洛陽城的大夫,長孫炯已請了個遍,依舊毫無用途。
“那個巫族人呢,還沒有找到嗎?”
内堂外,長孫炯看着身前的府将,怒聲道。
衆位府将低下頭,誰都不敢說話。
長孫炯看着沉默不言衆将,心中怒火越發熾盛。
那個巫族人來了一趟禦史府,便再也沒有回來,當他禦史府是何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嵇老先生,對,嵇老先生。”
長孫炯回過神,急聲喝道,“嵇老先生怎麽說?”
“嵇老先生說,解藥還在調配。”
一位府将聲音顫抖地應道。
“廢物,都是廢物!”
長孫炯怒聲罵道。
“咳咳!”
内堂,床榻上,長孫殷德突然又劇烈咳嗽起來,嘴角鮮血泊泊溢出,染紅衣衫。
“大人,大人。”
内堂中,侍女着急地跑了出來,道,“大公子又咳血了。”
堂外,長孫殷德聞訊,神色劇變,趕忙朝堂中走去。
“德兒。”
長孫炯來到床榻前,看着床上不斷咳血的長子,心如刀絞。
究竟,究竟是何人下的毒!長孫炯心中第一次如此無力,悔恨不已。
他恨自己,恨自己救不了德兒!蘇府後院中,仡離拿着蘇白帶回來的丹藥,瞅了瞅,看了看,随口道,“沒問題。”
“确定?”
蘇白正色道,“這可是卯川給的。”
“放心啦。”
仡離将玉瓶丢了過去,道,“就是一顆火丹而已,巫族多的是。”
蘇白聞言,面露詫異之色,道,“這東西很多?
能不能給我幾枚?”
“你不是有一顆了嗎,還要它幹嗎?”
仡離不解道。
“我有個朋友受了寒邪,需要這火丹驅寒。”
蘇白回答道。
“這一顆就夠了,多吃也沒用。”
仡離回答道,“這火丹是巫族特有的火蠱蟲所制,尋常人最多隻能承受一顆,吃的多,反而無益。”
蘇白聽過,眉頭輕皺,将丹藥收起。
“小哥哥,聽說你要去軍營了?”
仡離好奇地問道。
“嗯。”
蘇白颔首道,“要去些日子,你在府中要聽話,不要亂跑,卯川還在到處找你呢。”
說到這裏,蘇白拿出一張仿真的面具,道,“想要出去帶着它。”
仡離接過面具,在臉上比了比,嘻嘻笑道,“好看不?”
蘇白伸手,敲了一下眼前丫頭的腦袋,道,“給你這張面具,是怕你悶不住,可不是讓你天天帶着它出去玩的,要是被卯川抓住,我可救不了你。”
仡離捂住小腦袋,噘嘴道,“疼。”
“走了。”
蘇白笑了笑,起身朝外走去。
房間外,秦憐兒安靜地站在那裏,待看到公子出來後,邁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