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年關的腳步越來越近,洛陽城的一座座府邸卻并不都是那麽太平。
禦史府中,因爲長孫殷德要娶甄娘之事,已經鬧得雞飛狗跳,整個府邸的氣氛都變得十分怪異。
李西鳳被禁足,而且還是禦史府的主人長孫炯親自下的命令,這便引起了不少人的猜疑。
就連禦史府的下人們都在猜測,大公子要娶甄娘一事,或許已征得長孫大人的同意。
不過,少夫人的娘家可是李家,李家在整個洛陽的影響力,絲毫不遜于禦史府。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測之時,洛陽西城,李府“備好馬車,本侯要出去一趟。”
書房中,李侯擲筆,看了一眼桌上的字帖,眉頭輕皺,開口道。
“是!”
書房外,下人領命,快步離去。
不多時,李府前,李侯走出,坐上馬車離去。
半個時辰後,禦史府前,馬車停下,李侯從中走出,邁步朝着前方走去。
禦史府前,兩名侍衛看到來人,神色都是一驚。
李侯,李侯竟是親自來了。
“拜見侯爺!”
兩名侍衛回過神,趕忙上前,恭敬行禮道。
“長孫大人在府中嗎?”
李侯邁步上前,神色平淡道。
“在,在府中。”
一名侍衛趕忙應道。
李侯點頭,沒有再多言,邁步走入了長孫府。
兩名侍衛互視一眼,趕忙跟了上去,其中一人迅速回内院報信。
“大人,李侯來了。”
内院,前來報喜的侍衛急聲道。
“嗯?”
内院中,長孫炯聽到侍衛的來報,神色微凝,李侯親自來了?
不及多想,長孫炯邁步走出内院,朝着前院走去。
前院,正堂前,兩位當今身份最尊貴的權臣相見,神色各異。
“侯爺親臨,有失遠迎,見諒。”
長孫炯看着眼前樣貌普通,甚至有些偏矮的男子,客氣道。
“客氣了。”
李侯應了一句,平靜道,“西鳳呢?”
“在東廂。”
長孫炯應道,“侯爺親自前來,就是爲了這點小事嗎?”
“先把人放出來吧。”
李侯淡淡道。
長孫炯點頭,看向身後的侍衛,道,“将少夫人放出來。”
“是!”
後方,侍衛領命,快步朝東廂走去。
“侯爺,請!”
正堂前,長孫炯伸手,說道。
李侯颔首,邁步走入了正堂。
正堂内,府中侍女奉上極品的竹葉茶,旋即退了下去。
李侯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道,“大公子要納妾?”
長孫炯搖頭,道,“不是,甄姑娘不肯做妾。”
李侯聞言,輕輕颔首,道,“也對,良家女子誰都不會願意做妾。”
說到這裏,李侯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既然不肯做妾,那長孫大人也不要委屈了人家姑娘,多給些銀子,讓甄姑娘出府吧。”
長孫炯聽過,眸子眯起,李侯這是來逼他表态了。
“不行!”
這時,正堂外,一道憤怒的聲音響起,打斷兩人的談話。
話聲方落,長孫殷德快步走入正堂中,看着眼前平靜如水的男子,沉聲道,“侯爺,這是我長孫府的家事,還請侯爺不要插手。”
“不得放肆!”
長孫炯起身,喝道,“出去!”
“父親!”
長孫殷德上前一步,怒聲道,“我說過,我一定要娶甄娘,這件事,誰都不能阻止。”
“滾出去,這個長孫府還輪不到你做主!”
長孫炯一巴掌拍在身邊的桌子上,震怒道。
“長孫大人無需如此動怒。”
一旁,李侯淡淡道,“大公子尚且年輕,被人迷惑有情可原。”
說到這裏,李侯目光看向前方的年輕男子,平靜道,“大公子,本侯請問,你要如何娶那位甄姑娘,休了西鳳嗎?”
長孫殷德聞言,神色一怔,目光下意識地看向主座前的父親。
休妻?
此事他還不敢去想,他知道李家在這洛陽城的影響力有多大,身爲禦史府的長子,即便他再不懂得朝廷之事,也明白,休妻一事,後果會何等嚴重。
休妻,就意味着當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李侯的臉,以李侯在朝廷的身份和地位,這口氣不可能就此咽下。
“滾出去!”
堂中,氣氛變得壓抑,長孫炯注視着眼前長子,臉上露出一絲寒意,沉聲道。
長孫殷德身子一顫,不敢多言半句,退了出去。
“犬子年少無知,頂撞了侯爺,還請見諒。”
看着前者離開,長孫炯臉色方才好了一些,目光看向一旁的李侯,面帶歉意道。
“無妨。”
李侯端起茶杯,繼續品了一口,道,“長孫大人,西鳳可是我李家的掌上明珠,嫁入禦史府的這些年,也還算賢良淑德,希望禦史府莫要委屈了本侯這位侄女。”
“侯爺放心。”
長孫炯正色承諾道,“禦史府的少夫人,隻會是西鳳,本官也隻認這一個兒媳婦。”
“如此,本侯便放心了。”
李侯颔首,放下茶杯,道,“好了,既然西鳳在禦史府并沒有受委屈,本侯也該回去了,長孫大人,本侯告辭。”
“侯爺請慢走。”
長孫炯客氣道。
李侯颔首,站起身來,朝着外面走去。
長孫炯親自相送,一直到府前方才停下腳步。
夕陽下,李侯的馬車遠去,不多時,消失街道盡頭。
長孫炯轉身,神色陰沉的走回府中。
“讓大公子去祠堂!”
說完,長孫炯一句話沒有再多說,邁步朝着祠堂走去。
祠堂,長孫炯站在桌案前等待,沒過多久,長孫殷德走來,恭敬行禮道,“父親。”
“跪下!”
長孫炯轉身,沉聲道。
長孫殷德神色一怔,也不敢多言,跪了下來。
“逆子。”
長孫炯心中怒火難抑,道,“你對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好好想一想你今日的所作所爲,不想明白,不準起來。”
“父親!”
長孫殷德面露急色,道,“我娶甄娘,你是同意的。”
長孫炯聞言,心中怒火越盛,沉着臉走出了祠堂。
“将門鎖住,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放他出來。”
長孫炯冷聲道。
“是!”
祠堂外,下人領命,恭敬應道。
長孫炯看了一眼後方神色焦急的長子,心中一歎,眸中失望難掩,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