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的禁軍又被調了出來,協助新任京兆府尹搜查城中的可疑之人。
前不久,太子和七王的博弈失敗後,京兆府尹也換成了七王的人,名叫林衡,出身寒門,因爲七王的提拔,方才一步步走到今日。
城中,禁軍來來往往,很是熱鬧。
“公子,禁軍來搜府了。”
蘇府前,下人小跑來,急聲道。
蘇白聞言,又上前去迎接。
這兩天,府中還真是熱鬧,一波接一波的客人。
“蘇先生,奉命行事,還望見諒。”
蘇府前,尉遲蔔看着眼前年輕人,開口道。
“理解,尉遲将軍請。”
蘇白笑道。
“多謝先生配合。”
尉遲蔔說了一句,轉身看向身後的禁軍,吩咐道,“搜查時手腳都小心一點。”
“是!”
衆禁軍領命,陸續進入蘇府中。
“蘇先生。”
尉遲蔔上前,壓低聲音,說道,“那位巫族的姑娘藏好了嗎?”
“藏好了。”
蘇白點頭,低聲道,“這件事,多謝尉遲将軍了。”
“舉手之勞。”
尉遲蔔壓低着聲音,說道,“雖然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最近城中不太平,讓别人知道那個妖女在先生府中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先生還是要注意一些。”
“明白。”
蘇白颔首,好奇問道,“将軍,城東爆炸案,查到什麽了嗎?”
“什麽都查不到。”
尉遲蔔說道,“我看就是例行公事罷了,現在城中的風聲都變了,到處都在傳,太子殿下是被人栽贓嫁禍的,也不知道事實究竟是怎樣。”
“不管怎麽說,最可憐的還是那些被殃及的百姓。”
蘇白感慨道。
“是啊。”
尉遲蔔說道,“當日的情景,蘇先生也見到了,也難怪百姓如何憤怒,換做誰,也不可能保持冷靜。”
“盡力而爲吧。”
蘇白臉上勉強露出一抹笑容,道,“也許,真能将兇手抓出來呢。”
“難啊。”
尉遲蔔輕歎,道,“這些日子發生了多少事情,最後不是全都不了了之,說來也是奇怪,這半年來,洛陽城中的大事一件接一件,連給人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多事之秋。”
蘇白無奈道,“也是辛苦将軍了。”
“職責所在。”
尉遲蔔苦笑一聲,說道,“待這些事情都解決了,我做東,請先生喝酒。”
他對這位蘇先生還是比較欣賞的,年少得志,卻沒有半點架子,很是對他的胃口。
“那我就等着将軍的邀請,上一次請将軍喝酒,都沒有盡興,這次一定要喝個痛快。”
蘇白爽快應道。
“一言爲定。”
尉遲蔔應道。
“将軍,沒有。”
這時,進府中搜查的禁軍陸續走出,複命道。
尉遲蔔颔首,朝着身邊少年抱拳一禮,道,“蘇先生,在下還有公務在身,先行一步了。”
“将軍請!”
蘇白客氣說道。
“走吧。”
尉遲蔔轉身,帶着身後的禁軍離開了蘇府。
“聽說了嗎,太子殿下是被冤枉的,城東的爆炸,是有人故意設計陷害太子殿下。”
“是嗎,可我怎麽聽說,這些風聲都是太子故意讓人傳出來的,目的就是爲自己辯解。”
“哎,也是,是非真假,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怎麽能看得清。”
洛陽城中,流言蜚語傳的很快,時而不利于太子,時而又爲太子辯解。
太子府,時刻關注城中流言動向的陳文恭臉色時好時壞,很明顯,除了他之外,還有人在散播消息,而且是對他不利的消息。
毫無疑問,散播謠言之人,必定是受七王的主使。
月府,東院,莳花苑的花姑到來,恭敬行禮道,“見過苑主。”
“事情辦的如何?”
院中,月仙子靜立,淡淡道。
“回禀苑主,已按照您的吩咐,将消息放出。”
花姑回答道。
月仙子點頭,道,“再幫我做一件事。”
說話間,月仙子手中,一封密信出現,道,“按照這上面的吩咐去做。”
“是!”
花姑接過密信,旋即轉身退去。
就在洛陽城中風向倒來倒去時,長孫府中,更是硝煙彌漫,亂做了一團。
長孫殷德要将甄娘迎娶入門,引起了如今的原配夫人李西鳳的強烈反對。
本來富貴人家納妾并算不上什麽大事,但是,李西鳳是出了名的妒婦,又出身名門,所以,長孫殷德一直以來都沒能納妾成功。
然而,這一次,長孫殷德似乎是鐵了心要娶甄娘入門,誰反對都沒用。
“公公,殷德非要去那個狐狸精過門,您就不管管嗎?”
長孫府内内堂,李西鳳闖入,語氣激動道。
内堂中,長孫炯看着闖進來的兒媳,淡淡道,“一點規矩都不懂了嗎?”
李西鳳神色變化,屈身行了一禮,旋即起身,神色還是十分焦急道,“公公,您管管他吧,那個狐狸精要是過門,這禦史府日後恐怕就不得安甯了。”
“爲父和殷德談過了,他答應,隻要娶甄娘過門,便收心,不再去外面花天酒地。”
長孫殷德平靜道,“這是好事,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李西鳳聞言,神色一震,道,“公公同意此事?”
“爲什麽不同意?”
長孫殷德淡淡道,“納妾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
“父親。”
就在這時,内堂外,長孫殷德在甄娘的攙扶下,邁步走來,大病初愈,臉色還有些蒼白。
甄娘頭上,依舊帶着輕紗鬥笠,不曾摘下。
李西鳳看到自己夫君身邊的甄娘,氣得身子直發抖。
這個狐狸精,也不知道施了什麽妖法,把夫君迷得團團轉。
“感覺好點了沒?”
長孫炯看着眼前長子,關心道。
“多謝父親關心,好些了。”
長孫殷德語氣虛弱道。
“坐下休息一會吧。”
長孫炯說道。
“嗯。”
長孫殷德點頭,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稍作休息。
甄娘安靜地站在一旁,不言不語,隻是盡着自己的職責。
“西鳳,你先出去吧,殷德需要休息。”
長孫炯看着前方的兒媳,語氣淡漠道。
李西鳳臉色變化,冷哼一聲,轉過身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殷德,你先休息,爲父和甄姑娘說幾句話。”
說完,長孫炯看向長子身邊的姑娘,開口道,“甄姑娘,可否借步談一談?”
“嗯。”
甄娘輕輕點頭道。
“父親。”
長孫殷德起身,面露急色。
“不用擔心,隻是說幾句話而已。”
長孫炯臉色露出溫和之色,安慰了一句,旋即向堂外走去。
“甄姑娘。”
内堂外,長孫炯看着眼前帶着輕紗鬥笠的女子,開口道,“一直沒有機會問姑娘,殷德要娶你入門一事,姑娘是什麽态度?”
“我不同意。”
輕紗鬥笠下,甄娘開口,回答道,“我并不喜歡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