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内,月仙子撫琴,以琴音壓制小鯉魚體内的佛力。
“如何?”蘇白開口問道。
“青燈佛以佛門秘法封鎖了小鯉魚的記憶,要想讓小鯉魚恢複記憶,必須破去青燈佛的秘法。”月仙子回答道。
“可有辦法?”蘇白繼續問道。
“需要時間。”月仙子回答道。
“多久?”蘇白再次問道。
“至少三個月。”月仙子說道。
“三個月嗎?”
蘇白聽過,呢喃了一聲,旋即點了點頭,道,“辛苦你了。”
“這都是月婵應該做的。”月仙子應道。
“月婵,你可知道,大先天境界之上是什麽?”蘇白看着床榻上睡熟的小鯉魚,突然問道。
月仙子神色一怔,片刻後,思索道,“仙人。”
“人能成仙嗎?”蘇白說道。
“不可能。”
月仙子說道,“古來多少帝王求仙逐道,最後都落得凄慘下場,成仙,不過是世人的妄想罷了。”
“我有一種感覺。”
蘇白輕聲道,“如今的陳帝,已并非一般的大先天,方才我進宮面聖時,在陳帝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氣息,這是青燈佛和蘇平平都沒有的。”
月仙子聞言,神色微凝,道,“公子的意思是,陳帝的實力已超越大先天?”
“這倒未必。”
蘇白說道,“隻是一種感覺而已,或許,陳帝已經觸及了更高的境界,但是,實力是否已完全超越了大先天,尚未可知。”
“傳說,成仙之前,會經曆天人五衰之劫,此事莫非是真?”月仙子凝聲道。
“或許吧。”
蘇白點頭道,“此前,陳帝表現的如此孱弱,也許并不是裝的。”
“若陳帝真處于天人五衰的劫難中,修爲的确有可能忽強忽弱。”
月仙子冷靜說道,“不過,天人五衰隻是一種傳說,是真是假,無人可知。”
“此事暫且不提。”
蘇白說道,“陳北堯的下落,可有消息?”
“還沒有。”
月仙子搖頭道,“不僅僅陳北堯,就連七王的一些舊部都消失了蹤迹,看得出來,此次七王逼宮,已做好了萬全的退路,若非陳帝突然展現出大先天境界的實力,恐怕,七王已然全身而退。”
“可惜了。”
蘇白輕歎道,“七王稱得上一代枭雄,隻是,陳帝的心機實在深沉,騙過了所有人。”
“公子也要小心才是。”
月仙子提醒道,“如今,七王覆滅,陳帝又在春秋鼎盛之時,太子的存在便不再那麽重要,公子今後的路恐怕會很難走。”
“我知道。”
蘇白點頭道,“就看七王留下的後手,能爲我們這位陛下造成多大麻煩了。”
“公子的意思是,七王舊部會造反?”月仙子凝聲道。
“必然之事。”
蘇白說道,“有柱國府的先鑒,七王舊部比誰都清楚我們這位陛下是何等心狠手辣,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拼死一搏,七王在朝堂上經營這麽多年,其勢力,或許比我們看到的還要可怕。”
“但是,七王已經死了。”月仙子說道。
“不還有陳北堯嗎?”
蘇白平靜道,“這些年,陳北堯的能力有目共睹,七王暗中必然也已給陳北堯鋪好了路,我們隻需要等着看戲便可。”
月仙子聽完,神色凝下,僅僅那些殘部,真的能抗衡得了當今陳帝嗎?
半個時辰後,月仙子從蘇府離開,房間中,隻剩下蘇白一人。
蘇白注視着床榻上熟睡的小鯉魚,臉上露出一抹黯然。
是他沒有保護好小鯉魚,才能這丫頭受了這麽多苦。
蘇白回歸洛陽,并沒有引起太大波瀾,因爲,七王造反的事情太大了。
轉眼,十日後,陳國西邊,河津之地,陳北堯現身,做出了一件震驚天下的事情。
陳北堯将十二年前柱國府一案昭告天下,借此,并數陳帝殘害忠良,聽信讒言,屠殺手足等十大罪狀。
一時間,陳國各方,謠言四起,陳帝的帝威變得搖搖欲墜。
十二年的一案,本來就諸多疑點,如今,陳北堯将事情揭發,甚至還有當年陳帝下的密令,事發原委,前後毫無破綻,令人不得不信。
加上陳帝殺害七王,是不争的事實,謠言四起之下,百姓漸漸信了陳北堯派人散步的言論。
而在陳北堯公布了陳帝的十大罪狀後,各地義軍揭竿而起,彙聚銀甲鐵騎,形成了一股可怕的反朝廷力量。
衆多義軍中,不乏地方軍隊,都是七王舊部,不願坐以待斃,選擇效忠陳北堯,反抗朝廷。
洛陽,蘇府中,蘇白在聽到各地傳來的消息後,神色間并沒有任何喜色。
陳北堯選擇将柱國府一案提出,并不稀奇,七王是當年的參與者之一,以七王的心機,留下部分證據也不足爲奇。
但是,這個天下終究是陳帝的,根深蒂固,如今,義軍看上去聲勢浩大,順應民意,不過,這也隻是表面上看起來而已。
陳國的底蘊,可不僅僅隻是這些義軍所能撼動的。
果然,在陳北堯和各地義軍選擇反叛之時,陳帝立刻下令,派遣東羽軍和黑水軍前去平叛。
大戰一觸即發!
東羽軍,黑水軍,還有銀甲鐵騎都是陳國最精銳的軍隊,彼此之間,并沒有絕對的高下。
很快,戰火焚燒了整個河津之地,大戰陷入僵持,七王在河津之地經營十數年,勢力也算得上根深蒂固,在陳北堯的率領下,七萬銀甲鐵騎和各地義軍聯合,硬是擋下了陳國兩大精銳軍隊。
而蕭王的鎮北軍,陳帝卻一直沒有動用。
所有的人都清楚,陳國最大的威脅在北邊,所以,鎮北軍一定不能輕易調派。
朝廷軍隊和叛軍僵持半月有餘,朝廷上,也日益争論不休。
正在陳帝考慮要不要動用白袍軍時,陳國西疆,再度傳來了急報。
西度國聯合西域十國,大軍二十萬,全面東進。
一時間,陳國舉國震驚。
内亂未休,外亂又起,本就因爲叛亂而元氣大傷的陳國立刻顯得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