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泓見血,數步連退,青燈佛腳下一退再退,胸膛染紅。
泊泊流淌的鮮血,染紅佛衣,青燈佛臉上怒火熾盛,反手一掌拍了出去。
蘇白見狀,身影立刻後退,避開佛者掌勁。
十步外,蘇白身影折過,再度欺身而上。
雙劍鋒芒輪轉,攻勢淩厲無比,配合月仙子琴音,全力攻擊。
快如閃電的劍,在傾盆大雨中劃開雨幕,一劍疾過一劍。
青燈佛身上,傷勢再度開始出現,蘇白和月仙子的配合默契異常,劍聲,琴音,宛如天地間最美的和聲,于狂風暴雨中刻下不休的篇章。
漸漸地,戰局周圍,雨水開始結霜,随着蘇白戰力全開,周圍的溫度也開始迅速下降。
凝結霜華的雙劍,每一次揮斬,落雨成霜,美麗的景象,令人迷醉。
然而,縱然蘇白和月仙子配合默契無匹,依舊難以給青燈佛緻命一擊。
蘇白握劍的雙手,鮮血隐現,顯然,長時間施展驚雷劍法給了其身體很大的負擔。
汗水,在寒氣中結霜,又被熾熱的戰意融化,随着雨水落下,這一場大戰,勝負依舊難料。
隻是,蘇白,青燈佛還有月仙子都清楚,長時間拖下去,大先天依舊無敵。
根基和修爲的差距,不是劍法的精妙便能夠彌補。
蘇白之所以能撐至此時,除了依靠驚雷劍法的精妙外,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爲月仙子的琴音對青燈佛的幹擾。
一旦月仙子撐不住琴音的反噬,這場戰鬥便會瞬間逆轉。
青燈寺外,青蓮一人當關,擋下數以百計的僧衆,長劍下,已不知染下了多少朱紅。
一波又一波僧衆中,出現了接近先天的強者,混在衆人中出手偷襲。
戒棍近身,青蓮反應不及,硬生生受了一棍。
悶哼響起,青蓮腳下退半步,出手的武僧見狀,面露喜色。
然而,不等衆人反應,青蓮手中的長劍再度劃過,鮮血染紅雨幕。
衆武僧倒落血泊中,臉上盡是不解。
怎會如此?
即便先天,承受如此攻勢,也不該毫發無損才對。
所有人都不知道,青蓮身上穿着蘇白贈予的青金寶甲,刀槍不入,水火難傷。
峽谷前,倒下的僧衆越來越多,鮮血彙成河流,泊泊流向遠方。
青蓮臉上,不知何時也染上了鮮血,更舔幾分肅殺之意。
遍地的屍首,如此刺眼,平日裏看起來美麗溫和的青蓮,發起狠來如同羅刹一般,絲毫沒有任何心軟。
點點汗水,順着血水淌下,青蓮一人擋在馬車前,無人能夠越過雷池半步。
同樣,馬車内,月仙子專心撫琴,沒有半點分心,将自己的安危完全交給了青蓮。
多年的信任,不容半分懷疑,馬車内,月仙子嘴角鮮血不斷淌落,一心撫琴,将功體提至極限。
蘇白重回洛陽前,整個洛陽唯有月仙子一人主事,可見蘇白對月仙子是如何的信任。
潛身洛陽五年的時間,沒有一人知曉月仙子身負武學,縱然莳花苑的暗探,亦不知道此事。
大雨下,簌簌琴音從馬車内不斷傳出,越來越急,越來越冷。
青燈寺内,蘇白一人獨戰青燈佛,雙劍劃開一重又一重雨幕,一身戰力,臻至人生最巅峰。
這一刻,連青燈佛都震撼了。
縱然琴音幹擾,佛功難以全聚,但是,大先天和大先天之下,又豈是同一境界。
毫不客氣的說,十個小先天聯手,都不可能敵得過一位大先天境界的強者。
這便是境界的差距,已不是人數所能彌補。
但是,今日蘇白卻是做到了。
快如驚雷的劍,每一劍都快的不可思議,縱然青燈佛無比強大,然而,在面對抓不到的對手,亦心生有力使不出的感覺。
“佛光照大千!”
不甘佛門威嚴被亵渎,青燈佛一聲沉喝,周身佛光大盛,以無上修爲強行震開戰局。
怦然劇震,蘇白腳下退十步,十步外,雙劍交錯,兩道劍氣破空而出。
青燈佛冷哼,手持青燈揮過,頓時,劍氣潰散,消散無形。
最爲強悍的戰鬥,人間最強的佛,年輕一代最強的先天,于傾盆大雨下全力施爲,戰局一時間變得無比激烈。
青燈佛胸膛前,冰霜隐現,此前入體一劍,寒氣缭繞,竟是在阻擋不滅金身修複佛體。
接近化蛟的蛇丹,寒毒猛烈無比,蘇白将其化入己身,借助其力量破入先天,加上驚雷劍法的加持,戰力已遠超過尋常小先天。
青燈佛加在蘇白身上的佛門之力,在寒毒的侵蝕下迅速消失,兩股力量不斷較力,讓這激烈的戰局全面白熱化。
“驚雷破夢!”
戰至白熱,蘇白腳下一定,身影再度消失。
漫天殘影,真假難辨,青燈佛神色一凝,全力催動青燈,護住周身。
隻見,一道殘影閃過,雙劍鋒芒再現。
一劍刺出,力撼青燈,青燈火焰震蕩的一瞬,一劍鋒芒破空而出,再一次貫入佛者胸膛。
“呃!”
悶哼響起,青燈佛卻是不退反進,強悍一掌怦然拍在蘇白胸膛。
鮮血染長空,蘇白身影頓時飛出十數丈,雙劍拄地,止住退勢。
“噗!”
一口鮮血噴出,染紅地面,蘇白一頭長發散開,雨水點點灑落,遮住面容。
“噗!”
而在戰局外的峽谷外,馬車之上,月仙子身體同樣一顫,一口鮮血噴出。
輕紗盡染朱紅,如此凄豔。
來了!
“青蓮!”
月仙子開口,喊道。
峽谷内,青蓮聽到,一劍震開眼前衆人,旋即身影飛出,來到馬車内,腳下一踏,帶着月仙子縱身而起。
峽谷口前,衆僧人面露不解,突然,神色大變。
而在青燈寺内,青燈佛身子突然一震,目光看向峽谷口,面露駭然。
“你!”
青燈佛震怒,臉上第一次露出恐懼之色。
但見峽谷口前,洪浪滔天,宛如汪洋一般的洪濤洶湧而至,駭人的洪流湧入峽谷,頓時将整個峽谷化爲地獄。
刹那間,千百驚恐的求救聲響起,響徹整個峽谷。
三十裏外,一千白袍軍站在高地上,目光看着遠方慘烈的景象,面露震撼。
蘇将軍這一次的決定,太可怕了。
毀去赤水堤壩,引赤水大河水漫青燈寺,如此一來,遭殃的人何止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