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又驚又怕,暗道自己過于大意,此次怕是在劫難逃。
當下再也不顧顔面,出聲哀求道:
“小女子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老祖,還望老祖網開一面,放小女子一條生路。”
那護衛聽得身後的尹若雨嬌弱的哀求聲,心中竟是生出了豪氣,雙臂一擋大聲道:
“宗主莫怕!小人定當護宗主安全!”
流光搖頭歎息:“方才還口口聲聲稱自己本宗,此時見大勢已去,又變爲了小女子。
你這個醜女人,倒是懂得見風使舵……真是醜人多作怪!”
随即又對着那護衛道:
“小子!你最好讓開!老祖我今兒不想濫殺無辜,隻想爲清明觀清理門戶!”
那護衛擋于尹若雨面前,他确實不便下手,隻盼着護衛知分寸,能自己退開。
可那護衛哪知其中利害?
流光的好言相勸,他倒當成威脅的話,當即出言道:
“呸!狗賊大言不慚,我清明觀門戶何時輪到你來清理?”
流光這一生,從沒在意過别人是否知他是清明老祖,但他卻尤爲在意,别人用不雅的詞罵他。
此時護衛罵他狗賊,頓時令他怒從心生:你見過這麽美的狗賊嗎?你才是狗賊,你全家都是狗賊!
怒意頓起,黑氣乍現。
他不再多費口舌,手中凝成攝魂符,便待向二人方向襲去。
那流光見狀,此符威力巨大,已遠超出攝一魂迷失心智那般簡單,若碰上那護衛,那護衛從此不死也将以癡傻狀态度過餘生。
這與濫殺無辜有何分别?
而此時,躲于護衛身後的尹若雨,已察覺到極其強烈的法力波動,再見前方四周已彌漫出黑氣,便知流光已出手。
那護衛,眼見着黑氣于流光的手心、周身散發開,特别是那雙原本還清澈如水的美眸,此刻竟迅速蒙上一層恐怖而詭異的黑霧。
再見流光手中那不斷旋轉着的黑氣繪制成的符咒,竟似帶着吸力一般,要将他身體中某些東西吸入那其中。
護衛一時之間已吓傻了。
“住手!莫傷無辜!”
那流光急急喊道:“你答應過我,真心悔改,絕不再傷及無辜!”
千鈞一發之際,流光眼中露出幾分清明,那幾乎滿是黑霧的眼中,再次現出白仁。
可是,在他即将收手時,那護衛竟然直直地向他的攝魂符沖了過來。
不!那不是沖過來!
護衛隻覺得身後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将他直直推向了那道恐怖的黑色符咒。
想收已來不及!
那護衛觸及攝魂符時,隻覺得體内三魂七魄迅速流失,悉數被那黑色符咒收了去。
随即,護衛身體一軟,直直地往下倒去。
流光心頭大驚,連忙以另一手接住那護衛,原本想要收回的攝魂符,此刻是再不敢收。
手中再次運出法力,堪堪将那攝魂符方吸入的三魂七魄,于符中分離出來,再悉數推向護衛的身體。
從護衛觸上攝魂符被吸三魂七魄,再到流光将所收魂魄重新注回護衛體内,所有的一切隻發生在三息之間。
待見那護衛魂魄歸位,流光這才松了口氣,知那護衛已是性命無虞,一把将他扔開。
“讓你罵我狗賊!”流光恨恨地道:“今兒我大人大量,不與你計較!他日你再犯我,必死無疑!”
“中計了!那丫頭跑了!”那流光喊道。
流光這才驚覺,看向原本尹若雨與護衛所站之處,哪還見人影?
流光頓足:“草!那醜女人非但惡毒,竟還如此詭計多端!”
她竟借着将護衛推向攝魂符的當,施展瞬間移動逃跑了!
流光懊悔不已埋怨道:
“不過是一個小小護衛,死了便死了!若非你攔我,我豈會因救他,而耽誤了捉那醜女人的時機?”
那流光道:“護衛也是一條命,忠心護主本便勇氣可嘉!”
流光冷笑:“可他護的是一個惡毒的醜女人!此乃愚忠,隻會更加助長那醜女人行惡之機!”
那流光道:“人命并非草芥,你亦非可主宰人生死的天神!此護衛生死,不該由你來定奪。你若在不辨其善惡之時妄奪其性命,便是濫殺無辜。”
流光氣結,一屁股坐到身邊的椅子上,喘着粗氣再不理那流光。
本還想着将尹若雨活捉回落花城,交由二哥三姐處置,算是自己戴罪立功。
如今可好,讓她給跑了!
那流光見他坐下,叫道:“怎的歇下了?且先将清明觀衆人一魂歸位,解決了觀中事務,你再歇不遲!”
流光傲嬌地道:“今兒收了清明觀上下幾百号人每人一魂,累了!你方也說了,我并非天神!我得先歇歇,喘口氣!”
那流光失笑:“得!還真沒見過你這般小肚雞腸睚眦必報之人……”
流光嘟囔道:“再小肚雞腸,那也是你的肚你的腸!”
……
上午茯苓給他換過藥後,兩個流光便商議着如何對付尹若雨,如何清理清明觀。
流光先是拘了清明觀上下所有小厮護衛每人一魂。
那些被他拘了魂的人,個個雖呆滞,卻隻聽他使喚。
等他遍尋尹若雨尋不着,便問尹秋明。
被他拘了魂的尹秋明此時隻認他一人,自是如實相告。
得知尹若雨于修煉室閉關修煉,他本意是立即沖進修煉室,将她也一并拘了魂,再帶去落花城。
那流光卻道不急,建議他可趁着尹若雨閉關之時,先将洞牢中那些被擄來的人解救放出。
流光想想也在理,況且他也很想看到,那醜女人出關後,若見到清明觀上下皆不再聽命于她,會是如何狂躁跳腳的景象。
由此,流光整個白日,都在忙着攝魂與放後山洞牢之人。
隻待晚間尹若雨出關後,再去收拾她。
可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個護衛。
流光直到最後也是不解,他明明将清明觀上下所有人都拘了一魂,那個護衛又是從何處跑出來,成了尹若雨丢出的靶子,壞了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