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曉摸着他的手,半晌對他道:“孩子,讓爺爺摸摸你的頭!”
驚慌中的茯苓聽言很是不解,卻仍是乖巧地面對矮小的萬事曉蹲下身,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頭頂道:
“萬爺爺,你摸吧!”
萬事曉顫顫巍巍地在茯苓頭上摸索半晌,最終釋然地笑道:
“好孩子,莫擔憂!你的命長着呢!而且呀,日後你将繼承瑪法大陸最有名望的神醫衣缽,成爲新一代神醫,對瑪法大陸功德無量!”
茯苓隻當萬事曉安慰他,喃喃道:
“萬爺爺,我的神醫師父華鶴子大半年前剛剛仙逝,如今隻剩下茯苓一人……”
萬事曉捊捊胡須胸有成竹地道:
“是與不是,過不了多久便會見分曉!
爺爺跟你說呀,你這幾日便裝作什麽也沒發生,該吃吃該睡睡,該碾藥煉丹便碾藥煉丹……聽爺爺的,順其自然,定不會出岔子!
你可得相信爺爺,我可是能看破天機之人,正因如此,尹若雨才挖去了我一雙眼。
可她卻想不到,我萬家男兒,每人除了有一雙可看天機之眼,另各人還有一手絕活。”
他的絕活,便是可摸骨測命;而其子萬通曉,那更是有着一雙千年難得的,可直觀人之魂魄的慧眼。
茯苓似懂非懂看着他,但見他說得肯定,也慢慢沉下心來。他打開藥盒,将那株離心草取出,問道:
“萬爺爺,您說我該如何處置這株離心草?”
萬事曉沉吟片刻道:“此草如此邪性,留不得……過會你回藥坊時,順路将它丢進豬圈吧……”
茯苓看着手中那株小巧的離心草,猶豫片刻咬牙道:
“也好!那就用它喂豬吧!”
……
掙脫了梅山對她法力的束縛,赢得了一絲生機,尹若雨當即便瞬間移動到了盟重城城外的傳送石邊上。
想想與梅山的對戰,雖僥幸逃脫,她仍是陣陣後怕,渾身冷汗淋漓。
她隻當如今這世間,除了寶珠與早已失去蹤迹的清明老祖,法力高強于她,未曾想今日又遇上這麽個勁敵。
若非她逃得快,方才怕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倒是可惜了她那些毒藥,悉數施放于梅山身上,竟是一絲效果未顯。
那梅山,何以做到百毒不侵?
想到這裏,她才驚覺,那袖袋中所藏的,除了各種毒藥,本還剩餘最後一把燃骨散。
再查看時,袖袋中已是空空如也……
那把燃骨散,竟也于不知不覺中,一股腦施到了梅山身上?
想到此,她于緊張後怕中露出一絲得意的笑,任由那梅山再如何百毒不侵,一旦沾上燃骨粉,那隻能是死路一條。
隻可惜自己逃得太倉促,還未曾看那梅山被燃骨粉燃起,未能看到他因此灰飛煙滅的慘狀。
想到這些,尹若雨終于仰天大笑起來!沒想到自己無意中,還是已經解決了梅山這一大麻煩。
既然那是個不能爲自己所用之人,毀了便毀了吧!她隻需将梅水好生利用起來,亦能達到如虎添翼的效果。
如此一番思索後,她決定回清明觀前,先行前往白磷山取些白磷。
關鍵時刻,還是白磷制作出的燃骨粉更好使呀!
于是,離開盟重城後,她馬不停蹄地趕往白磷山……
可到了白磷山區域,她卻無比震驚,那座高大的被冰封着的白磷山,竟于原地憑空消失了!
這怎麽可能?
如此高大的一座山,怎會說不見便不見了?若白磷山消失,她還能從哪裏獲得燃骨粉原料,還如何克敵制勝?
可任她心中再如何震驚與不甘,白磷山的的确确是不見了!
不……白磷山似乎并非不見了,而似被人有心藏起來了一般。
因她小心挪步移至白磷山原本所處位置之時,便發覺自己無法再前行,倒似隐隐中有種莫名的,看不見摸不着的屏障擋去了她的去路。
有了如此感知,她心中又生出希望。
風火雷冰四系法術,輪番上場對着那道無形的屏障砸去……
她總想着,以自己高深的法力,總能将那無形屏障砸出一道突破口。
隻要砸出一點點口子……不!哪怕隻砸出一絲裂縫,讓她親眼看到白磷山仍在,她便能想法子從白磷山上,再取到白磷!
可四系法術都用上了,她幾乎用上了全部法力輸出,那砸出去的法術每一招,在遇到那無形屏障時,皆被毫不留情地阻攔住,随後便如石沉大海般,連個聲響動靜都沒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最終,她精疲力竭地收了手,帶着十二分的不甘與怨恨于原地嘶吼半晌。
是誰?!
是誰将白磷山隐匿?是誰藏起了白磷山?
不甘與怨恨,很快變成了憤怒……
可白磷山區域荒野一片,任是她再憤怒,始終無法找到宣洩口。
慢慢地,心中無法得到釋放的憤怒再次轉化爲不甘與頹然。
待她失神地呆坐半晌,直坐得渾身冷得發抖牙齒打顫,才不得不回過神來。
失去白磷這樣的克敵至寶,她還可以制毒煉丹!
放眼瑪法大陸,如今被她收服之人,不都是被她的毒藥控制着嗎?
對!她還有離心草!那株可迷人心智的離心草!
她想都未曾想到,那般罕見的離心草,竟然能輕松被她尋到。
此次離開清明觀前,她曾将離心草交予尹秋明,想必如今早已煉成離心丹了吧?
法力越是高深之人,離心丹對其牽制效果便越佳,她可以此控制選定的絕世高手,從此死心塌地忠心不二地爲她效命。
此次沒從梅山身上獲得任何好處,所幸他徒弟梅水已被自己擒獲。
梅水的身手,雖不及梅山,但放眼整個瑪法大陸,那也是極其高深的存在了。
算算時辰,待她返回清明觀時,梅水也早該被押送至清明觀了吧?
想到此,她心中憤懑稍稍平複了一些。
起身再次看看白磷山原本所處的地方,終于轉身往傳送石方向移形換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