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他覺察一切不對勁時,便在掌中積蓄了十成法力。
先前那一掌,無意殺了自己毫無法力的美妻,雖令他有片刻懊悔失神,但他并沒有因此放松戒備,轉頭又将掌中積蓄着十成法力,以待随時出擊。
美妻死了他還可以再娶,小厮護衛被誤殺也不足爲惜,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身後這聲響起,胡拓頭還沒轉過,帶着十成法力的寒冰掌已循聲向後推去。
那聲音離他極近,胡拓對自己迅雷不及掩耳襲出的寒冰掌還是非常有把握的。
可是,當他比寒冰掌慢半拍的頭轉過時,驚駭地發覺,那人已不在身後。而且他那帶着十成法力的寒冰掌,非但沒見到任何效果,更似憑空消失了一般沒個動靜……
按理,他的寒冰掌在這不大的廂房中,即便是沒擊中對手,也會打中房中家什或牆壁,那些東西一旦碰上他的寒冰掌,瞬間皆會碎爲冰塊。
胡拓轉過身倚着門,一眼便瞧見了一個白發白袍的男子伫立于廂房中央。
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裏全是仇恨,那渾身散發出的殺氣,瞬間便讓胡拓生出徹骨的寒冷。
隻是男子并未曾動手,或是他并未曾急于動手,隻那般靜靜看着胡拓,似要用那冷意森然的眼将胡拓——看死。
胡拓見着機會,倚着門對準男子又是一記寒冰掌。
他可不會天真地認爲,男子半夜闖入他廂房,是來拜訪于他的。
既然對方不急着動手,那便是他先下手爲強的好機會。
隻是,他未見男子有任何動靜,那第二記帶着冷冽寒冰的襲擊,便突然在他眼前化爲烏有……
“你、你是何人?”
胡拓驚駭着問,腦中迅速搜索着瑪法大陸何曾有過這般的高手,手上卻是不停歇地施出第三擊。
男子屹然不動,冷冷地道:“取你命的人!”
第三擊不出所料,再次被化解爲無形,胡拓不甘地以風火雷風四系法術,依次施出第四擊、第五擊……
“我與閣下無冤無仇,爲何要取我命?”
手中拼命地施展着各種法術,卻招招無果,胡拓心中絕望,卻仍想對來人曉之以理。
“呵……無冤無仇?”
男子俊美的面容之上展現出一個無比凄然的笑意。
“當初我若心狠一些早将你殺了,你又怎會殘害綠洲城百姓,更無機會殺了我的水兒……都怪我,一念之仁釀下今日大禍!”
當初該殺了他?他殺了水兒?
胡拓聽着男子似喃喃自語的話,有片刻茫然迷惑。
可很快,他便再次驚出一身冷汗。
“你、你是……八年前換我枕頭偷我家财之人?”
“偷你家财?”男子怅然:“果然你從未知悔改!”
随即眼中一凜掃向胡拓,冷冷道:
“八年前,你等假扮沙匪洗劫綠洲城百姓,我隻是爲百姓取回屬于他們的财物。
當年留你一命,隻盼你知悔改,以城主身份帶着盟重城百姓自力更生。
誰曾想多年來你非但未曾有所收斂,今日還殺了我徒兒!
我若再不取你狗命,天理難容!”
胡拓這才明白,眼前這人正是梅水的師父梅山。
可綠洲城百姓不是皆道,梅山是個癱子嗎?
“不、不……别殺我!”
二人說話間,胡拓已連着施了幾十記法術,皆是未能近身于梅山。
此時他早已精疲力竭,渾身一軟,雙膝竟不作主地“撲通”跪下,對着梅山道:
“閣下别殺我,我已知悔改……對,梅、梅水并未死,我未曾殺梅水……”
胡拓一邊如搗蒜般磕着頭,一邊哀求道:
“您徒兒梅水隻是中了尹若雨的毒藥,并未死……對,一切皆是尹若雨那毒婦所爲!
她說要留梅水一命爲己用,聽聞她先前一直在研究一種丹藥,可迷人魂魄如傀儡……或許她是見梅水法力高強……
閣下呀!仙人呀!我真沒殺您徒兒!求您高擡貴手再饒小的一條狗命,往後小人定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冤有頭債有主,閣下您該找那毒婦要人……”
從胡拓斷斷續續的求饒中,梅山得知梅水并未死,心中終是松下一口氣。
隻要梅水未死,無論他中了尹若雨何種狠毒的毒藥,他相信夢九都能輕而易舉化解。
“我徒兒現在何處?”梅山問。
“清明觀!”見梅山神情松動,胡拓立即看到了幾分生機,連忙回道:
“那毒婦毒倒了梅水,便命人将他押往清明觀去了。算算時辰,此時應才趕了小半路程,閣下若即刻前去,還來得及解救梅水……”
梅山聽言,心念微動。
胡拓此言雖有蠱惑之意,卻也并非毫無道理。
梅水既是被押送前往清明觀,那押送之人一定是前行而去,定不會使用瞬間移動等技能。
若此時趕去,以自己的腳程一路追蹤,那定是能在梅水到達清明觀前便能尋到梅水蹤影。
想到此,梅水看向胡拓。
這一眼,直将胡拓看得毛骨悚然。
若說方才梅山眼中也是帶着殺意,那殺意隻有七、八分。
而此時梅山向看他的這一眼,卻帶着十分的絕殺之意。
胡拓當即吓得再次磕頭如搗蒜,哭喊道:
“閣下大人大量,饒了小的吧!小的可什麽都告知閣下了,尹若雨那毒婦才是罪魁禍首呀……”
梅山掌中逐漸凝起法力,輕笑道:
“八年前洗劫綠洲城,罪魁禍首可與他人無關!若你心無貪婪惡念,又怎會自堕于入魔者之列,甘于爲尹若雨走狗行惡于瑪法大陸?”
胡拓哭道:“閣下……小的……小的是被逼的!對,是那毒婦逼小的服下毒藥,若小的不從,便會毒發身亡……”
梅山不再理會胡拓信口雌黃,凝着法力的掌便待舉向他……
也便在此時,他陡地覺察到門外有法力波動。
“何人在門外?”他問道。
“啧啧!閣下真是法力高深!本宗才剛到門口,便被閣下發覺了!好法力!好法力!”
一個嬌柔的女聲在門外響起,随即廂房門被“砰”地一聲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