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件,都依着史實與梅山的叙述來講。
唯一沒有公開的,便是帝天的姓名與身份。
此時的如意軒内,早已坐滿了聽故事的食客們,個個安靜地豎着耳朵聽着故事,也随着劉志遠的講述,或歡喜或激動或憤慨……
連着如意軒内的夥計,也皆是放輕了手腳伺候着衆食客,同時也注意傾聽着劉志遠講的故事。
秦掌櫃也早已放下他那從不離手的算盤,走出櫃台聽着故事。
機靈的小狸敏感的察覺到,今日阿爹冷意森然。
因此小屁娃果斷地放棄與白衣叔叔粘乎的機會,本着“珍愛生命,遠離阿爹”的信條,與小五在另一桌用完膳,然後趕着熱鬧聽故事。
……
大半個時辰後,衆人正聽到興頭上,劉志遠卻停下講述,抱歉地與衆人道:
“時辰已不早,劉某未時還需給學生授課,今日便講到此處吧!”
這也是寶珠的計劃。
故事每次講到小高潮處,當日便收住。
這種情形之下,聽客們更是心癢難耐,想着聽下文。
但因爲短時間内得不到确切的故事下文,聽客之間必然會對故事接下來的發展産生熱烈讨論……
她需要的就是這樣的讨論!
因爲她早已安排了一些人,參與這樣的讨論,并在讨論中将輿論導向更加正确的方向。
當然,除些之外,她還有其它安排……
衆人聽得意猶未盡,卻被宣告今日隻能聽到此處,自然有些人不肯依……
“劉先生,且再講些吧,俠女是如何懲治入魔者的?”
“先生故事中的俠女,可真是讓人欽佩至極!不知俠女現在何處?在下竟生出将其娶回家做娘子的想法……”
“董生,你得了吧!你沒聽劉先生講嗎?俠女天人之姿,有如下凡之天神,豈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亵渎的?”
“先生的故事如此引人入勝,不一口氣講完,在下又要寝食難安了……”
“此故事當真是感動人心!可比我往日看的那些話本子的故事強了百倍!”
“可不是嗎?!若是此故事也能制成話本,那多好!”
“……”
衆人一時喧鬧中,劉志遠起身拱手對着廳内轉了一圈,那樣子便似要離開。
“實乃抱歉,劉某真得回私塾了……此故事待日後有緣,再慢慢與諸位講後續!”
衆人聽他此言,紛紛表現得失望。
但聽聞劉志遠得回去授課,也不便再強意留他。
“哎呀!此故事真是太妙了!”
似乎一直沉浸于故事中的李員外,突然一拍桌子大叫起來。
他這一聲成功地将其餘人震懾住,紛紛安靜下來将目光投向他。
“劉先生,在下竟也是迫不及待想知道故事後續,可否……”
李員外話沒說完,劉志遠已對其擺擺手道:
“今日時間倉促,劉某确實該離開了!待晚間劉某再登貴府,與您商談要事。”
說完,便急匆匆轉身離開桌邊,作勢要走。
李員外卻是一把拉住他道:
“劉先生且留步!”
劉志遠被拉住,一臉詫異看向李員外。
“在下今日聽聞先生故事頓覺耳目一新。雖知先生忙于公務抽不開身,但若将故事聽了半截,卻也實是難耐……”
衆人一聽李員外此言,紛紛點頭附和。
劉志遠似是更加爲難地看向李員外……
“在下倒是有一建議,有望解決此矛盾。”
李員外如此一說,衆人更是睜大眼睛伸長脖子豎起耳朵……
“不若先生方便時,将此故事寫出交于在下,在下可将其制成話本……”
李員外話未說完,劉志遠卻已是拂袖,臉上帶着一絲怒意道:
“劉某所講此事,乃我祖輩千年前親身經曆感知,劉某亦是無意才與諸位講起我祖輩所親曆之事。
承蒙諸位擡愛,劉某這才有了将千年前俠女事迹可傳頌于世的機會。
本是與諸位于空閑時随意講講,劉某何曾有過以俠女英雄事迹牟取利益的想法?
更何況,那些民間話本大都爲虛妄傳說,又怎可與此感天動地的真實事迹相提并論?
若因此辱沒了千年前的俠女,劉某豈非成了罪人?”
說完再次拂袖,便要于衆怒睽睽中離去。
李員外卻是好脾氣地再次拉住他道:
“劉先生此言差矣!在下雖胸中學識不如先生,卻還是明白一個道理:如此英雄事迹若不能傳頌于世,那才是真正地辱沒了英雄!
先生且看看,諸位聽了先生的故事後,誰人不是慷慨激昂心緒難平?”
說到此,李員外環視大廳,立時便有食客應聲:
“員外說得對!”
李員外滿意地回過頭,接着對劉志遠道:
“且自古以來何曾有過民間話本便隻記載虛妄傳說的規制?
即便如此,先生若允将此事迹制成話本,不正開了話本記載真實事件的先河?
先生素來清廉咱落花城百姓人人知曉,在下也不敢有污了先生名節的想法。
實不相瞞,今日在下宴請先生便是想與先生商量,以你我名義籌資在城中再建一座私塾,并由先生您全盤監管并任教于新私塾。
誰料先生故事讓在下動了心,便尋思着若是将此故事制成話本,一是可将英雄事迹廣爲傳頌,二來其話本收益也可用于籌建私塾,可謂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爲我落花城百姓做了件善事。”
劉志遠聽得李員外一番話,臉色放緩。
“李員外如此想法甚好,實乃一舉兩得!”
“就是!若真制成話本,我董生第一個便去購買,左右不過幾個瑪法币的事,既可讓我對俠女事迹的深入了解,又可爲我落花城建新私塾盡微薄之力。”
“是呀!來如意軒用一次膳,尚且需要幾十币,買本話本從頭翻到尾,可比慢慢等着劉先生給我們講故事要解饞多了,便宜又實在!哈哈……”
“……”
衆人又紛紛議論起來,無一例外皆要求制作話本。
劉志遠見衆人如此,沉吟片刻這才對李員外道:
“李員外所言不無道理……此事你我可再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