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手頭藥材不充足,但昨日回去後她仍是就手頭的材料,倒騰出幾種毒藥出來,加上原本她身上一直備着的毒,此刻她共是帶了十八種毒,直奔如意軒。
不信今日搞不定那小氣的小子!
雖心中對那小子甚是不滿,也知那小子确實有兩下,但她仍是沒打算用緻使的毒藥來對付他,所備之毒無非是緻人麻痹或短暫失去意識的。
想她毒醫夢九,從來隻用毒藥取那些大惡之人的性命,那小子雖是可惡,卻也無非是小氣了些,還不至于算是真惡人。
一想到那酒的味道,她便在小客棧中坐不住,所以早早地收拾了東西,還未曾到午膳時分便趕往如意軒。
“欸,路雲初,我覺得你也太小氣了些!做爲如意軒的老闆,你能不能大方些?客人來了,你應該将他們奉爲上帝,客人要什麽,你應該想盡辦法給他們弄來,哪有像你這樣,跟客人搶酒喝的?”
某樹遠遠地看到酒婆婆的身影,立刻自動切入到對路同學的職業操守教育模式上。
“珠兒,那是醉櫻花。”
他雖不懂她話中“上帝”是個什麽玩意兒,但大約也能揣摩出幾分意思。
隻是對于她這一番教育,他本想辯解,比如根本不是他與那婆婆搶酒,而是那婆婆二話不說就想搶他最心愛的醉櫻花。
可想到昨晚她對自己的教誨,所有的辯解終是化爲了一句:“珠兒,你說得對,我都依你!”
想想卻還是問了一句:“待日後,你親手釀造醉櫻花給我,可好?”
“嗯!看你表現好不好了……”某樹立刻一副高冷語氣。
寶珠的想法很簡單,酒婆婆可是遊戲中重要的NPC,自己接下來肯定是要跟她有接觸,甚至是有求于她的,所以得從一開始就與她把關系處理好。
一直偷偷觀察老闆的秦掌櫃,眼見着老闆突然起身回了後院,再下一刻,卻見酒婆婆走進了如意軒。
一見酒婆婆,秦掌櫃心裏便有些發毛,這每日午膳都要來一出搶酒的戲碼,何時是個頭?
幸虧老闆好似有先見之明一般,剛巧進了後院,但願他不要那麽快便出來。不……最好是酒婆婆在時,他都不要出來了!
心裏嘀咕着,可秦掌櫃仍是熱情地向酒婆婆迎上去。
“婆婆,您今日來得可真早!”
酒婆婆走進大門,直接将目光投向路雲初常坐的那個位子,見是空的,這才指指那地方問秦掌櫃:“那小子人呢?”
此時的如意軒,已漸漸有食客光顧。
秦掌櫃将酒婆婆拉到一邊道:“老闆方才有事走開了……婆婆,小甯兒給您上壇陳年好酒,你坐下喝着?”
秦掌櫃不懈努力着,想要轉移酒婆婆對醉櫻花的鍾愛。
見路雲初不在,酒婆婆顯然有些失望。但聽到秦掌櫃這麽一說,幹脆坐下身來道:“我不要别的酒!你無需管我,且忙去吧!”
意圖再明顯不過,我就坐這兒等着你家老闆,我隻喝他那酒。
“這……”
秦掌櫃正頭皮發麻着,下一刻再看,老闆竟抱着小酒壇從後院走了現來。
哎吆……這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秦掌櫃心裏叫苦不疊。
剛坐下的酒婆婆看到路雲初走出,立刻又站起身,兩眼放光地盯着他手中那酒壇。
路雲初未曾看二人一眼,徑直走到窗前座位坐下,酒婆婆緊跟其上,而秦掌櫃則是一臉擔憂地跟在酒婆婆身後。
拿起桌上的酒盞,路雲初打開酒壇倒着酒,邊對秦掌櫃說:“你且去忙吧。”
得到吩咐的秦掌櫃,隻得磨蹭着往櫃台走,卻仍是不住擔憂地回頭看向二人。
随着酒盞逐漸注滿,酒婆婆那一副饞酒的模樣又盡顯無疑。
眼見着酒盞被倒滿酒,這次酒婆婆卻未曾像前兩日般迫不及待的動手來搶。
她心知,她搶不過他……
“婆婆今日倒是安靜,不知又給在下施了何毒?”
見對面的酒婆婆似乎在觀察着他的動靜,路雲初開口問道。邊問着,邊将那酒盞遞到酒婆婆面前,自己又拿起另一隻酒盞繼續倒酒。
“這……這是何意?”
酒婆婆顯然是被意外到了,今日她對這小子一言未發,且也未曾做出搶酒動作,隻不過方才走在他身後時,已暗中對他施出軟骨散,隻等着他全身癱軟,無力護住酒盞和酒壇時她再出手。
卻不想今日這小子未按常理出牌,将酒遞到自己面前是幾個意思?
路雲初似無意地将頭轉向窗外,眼波溫柔地看看那曬着太陽的櫻花樹,這才轉頭回答酒婆婆:“在下今日請婆婆喝酒。”
遠遠關注着二人動向的秦掌櫃,見到此狀後激動不已:老闆終于開竅了,真是不容易呀!
酒婆婆聽到路雲初這麽說,滿臉疑惑。
舉起酒盞放到鼻下聞了聞,那沁人的酒香雖對她有着緻命般的誘惑,但她仍是忍住立刻便喝下的沖動問向路雲初:“你莫不是在酒中下了毒?”
路雲初舉起自己手中的酒盞,悠然地咂一口醉櫻花,這才淡然道:“在下有無下毒,婆婆還能看不出?”
其實那酒中有無下毒,酒婆婆隻需一眼便能辨出,隻是她着實猜不透這小子的心思。
前兩日态度那般堅決,即使自己拿出她在落花城唯一安身之所的小客棧與他換一口酒,他都不肯,今日卻這般好心,主動邀請她品嘗?
莫非有詐?
可是,即使有詐,這盞酒她都喝定了!
想到此,酒婆婆将酒盞舉到嘴邊,瞬間,那讓她尋找了千年的味道再次撲鼻而至,她隻覺得整個人都因這酒香而激動得顫抖起來。
是它嗎?是它嗎?
她心中激動而瘋狂地問着。
作爲曾經名震瑪法大陸的毒醫,任何她聞過和嘗過的味道,她都不會忘記,即使已過了千年。
此酒單從氣味上來說,與當年她喝過的那酒的氣味并無二緻,隻是不知這味道是否也是一緻……
想着想着,酒還未入口,她已舉着酒盞紅了眼圈,那因激動而顫抖着的手,緩緩将酒盞傾斜将酒往口中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