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說的小丫頭是誰?”他回過頭,一把拎起地上哭鬧着的小娃,将他舉到自己眼前。
從他的姑娘留下的影像中可以看出,最後的片段便是她去求助于花無心相救,而此時小娃說花無心是爲了救他與“小丫頭”才損了修爲,難道他口中的小丫頭……?
“嗚……嗝……你幹嘛這麽兇?”小娃被他突然的舉動吓得打了個嗝,不滿地掙紮着:主人,你給我找的阿爹太兇怎麽辦?嗚嗚嗚……
“你說的小丫頭可是珠兒?”他不得不耐着性子放軟聲音問着。
“小丫頭便是主人的小珠兒。”
小娃想,看你有錯便改,态度尚可,便告訴你吧!
果真!
他眼内瞬間燃起希望,激動地問道:“珠兒……珠兒在何處?”
他本想問,珠兒可還好,繼而再問她在何處。
可想到自己體内那紫色的血液,想到她早已舍棄了本體換了他活命,她如何能好?
也罷!隻要能得知她在何處,他便立即去找她。無論她是生是死,是殘是病,從此以後他都緊緊相随再不分開!
“你放開我!”被拎着衣領懸在半空的小娃不滿地道。
他壓抑着内心的激動,輕輕放下小娃,一臉期待地看着那稚嫩的臉。
小娃落地後,似模似樣地整整身上被拎串位的紅衫,這才擡起那雙晶瑩的長眼看着他,奶聲奶氣地道:“主人說了,隻有你同意做我阿爹後,我才可以告訴你小丫頭在何處。”
“……”又來這一招!
方才便是以簽字畫押爲條件,才能“告知他想要知道的信息”,逼得他接受如意軒,此刻又要硬塞給他一個兒子,才能知道他的姑娘的去處。
路雲初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小娃,心裏卻是将那不着調的花無心咒罵了一遍。
最終,他在小娃定定的注視下,咬牙切齒地從喉嚨中擠出兩個字。
“成交!”
“不委屈?”小娃問。
“不委屈!”
“不許反悔!”小娃威脅。
“不反悔!”
“好吧!”小娃明顯松了口氣,細長的眉眼在他的保證下逐漸開心地彎起:“阿爹!阿爹……哈哈,我有阿爹了!”
“……”這小娃得有多缺父愛呀?
“阿爹!你怎麽不答應我呀?”小娃樂呵呵中,不忘扯着他的衣角好奇地問。
他面癱的臉上再次出現一絲裂縫。第一次做人阿爹,還真是很不習慣……
“阿爹阿爹……”小娃繼續扯着他的衣角。
“嗯。”他終于很不适應地輕哼一聲以示應答,爲了得知他的姑娘的信息,他認了!
随即從小娃手中拽回自己的衣角問道:“珠兒在何處?”
小娃見胖手中的衣角被抽回,堅持着再次伸手扯住它:“主人說了,阿爹若問起小丫頭的一切情況,我隻需回你四個字即可。主人還說了,阿爹與小丫頭是否還能再繼前緣,全要看阿爹的了。”
聽到小娃如此說,路雲初心裏無比欣喜激動,照花無心的意思,他的姑娘還沒有消失,他還能再次見到她!
“哪四個字?”他蹲下身子,迫切地雙手扶着小娃的雙臂,激動地問,多日來一直死氣沉沉的眼眸終于再次熠熠生輝。
“主人說,靜待花開。”小娃回道。
“靜待花開?何意?”他疑惑地問道。
“主人離開前便隻說了這些。”小娃歪着頭想了想,确定沒有遺漏主人的交待。
本以爲能得知他的姑娘的下落,卻沒料是這四個無頭無腦的字。
他有些失望地站起身,茫然地看向四身。
靜待花開……
正是黃昏時分,斜陽照在後院内,不斷降落的甘露将小院内的一草一木都滋養得分外蔥郁茂盛。
花開?
作爲一個男子,他以往從未關注過那些花花草草。
此刻小娃提到花開,他這才想起,似乎這四季如春的瑪法大陸,常年都是花團錦簇。
花無心究竟讓他等待哪種花開?他又該到哪裏等待?
陷入沉思的他,很快便被衣角的拽動和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打斷:“阿爹阿爹阿爹……”
他低下頭看向那小人兒,眉毛挑起示意疑問。
“阿爹你想到小丫頭在何處了嗎?”小娃問。
“不曾。”他心内歎息,但想到既然花無心有救他的能耐,且他的姑娘又是那般信任他,他定是不會騙自己。
至于那四個字,待他慢慢去琢磨其中深意吧!
“你可有姓名?如今幾歲?”
都已經是人家的阿爹了,卻還不知兒子的姓名。
“阿爹,孩兒叫小狸,小狸四歲了。”
小狸歡快着,他的阿爹終于關注到他了。
“小狸?”爲何他感覺這名字很是耳熟,似乎在哪裏聽到過?
“阿爹,小狸可乖了!除了愛吃好睡黏人之外,哦……還有便是現在很是弱小,再無其它缺點了!”
“……”确實沒什麽缺點。
小狸仍是緊緊拽着他的衣角,随着他走進廂房。
剛跨進房内,他又想起了什麽頓住腳步,回過頭對着小狸道:“日後莫再稱珠兒爲小丫頭了。”
輩分有些亂……
小狸奇怪地問道:“可我一直都是稱她爲小丫頭的呀……”
些話剛出口,便收到他冷冷的一記眼神。小狸趕緊吞回要說的話,改問道:“阿爹,那我日後該如何稱呼她?”
路雲初回過頭,走進房内,将那上吊踢翻的凳子搬到邊上,再撤下挂在房梁上的麻繩,既是還能有望等到他的姑娘,那這些作死工具日後是再不需要了。
忙完一切,他這才慢悠悠地道:“稱她爲阿娘。”
不管自己還能不能尋到她,既然眼前的小娃稱自己爲阿爹,那在這瑪法大陸唯一可能成爲他阿娘的,便隻有他的姑娘。
雖然他的姑娘從來還未同意過要嫁給他,但這并不妨礙他先将這個名頭和身份冠給她。
“……”小狸無語,從小丫頭直接跨入阿娘的行列,這升級好快!
阿娘便阿娘,若小丫頭當他阿娘,似乎也很好!
阿娘不該是經常抱着自己的娃娃嗎?小丫頭若當了他的阿娘,豈不是更該抱着他玩了?
小狸想到此,開心得眉眼眯成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