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他于落花湖中救了他的姑娘,她帶他去了東山之巅,共同修煉相互切磋,他們還一同遊曆了瑪法大陸各地……
美好的邂逅,甜蜜的共處。
畫面突然一轉,蒼茫的沙漠中,他一招旋風斬劈向她,她看着他笑着流淚,卻是不躲不閃……
“珠兒!”
終于在那掌劈到她之前,他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心悸之餘大口喘息着。
“謝天謝地!路公子,你終于醒了?!”
“珠兒,珠兒?!”
他來不及看清眼前的人,一把便死死抓住那人胳膊。
他記得他與他的姑娘在聽雨苑,混亂中他的渾身不知怎的就着了火;他記得她那雙清澈又驚恐的眼睛;他記得她一直抱着他痛哭;他還記得她的藍色血液一滴一滴流進他口中。
對!他記起來了……
她的左腕上,有他套上的焰靈索!他的姑娘便是他的小豬,她從來都在他身邊,從未離開過……
一個略帶稚氣卻又熟悉的臉龐湊了到他眼前,他連忙從床上坐起身,慌亂無措的眼神終于慢慢有了聚焦,再看看所處的地方,失望且帶着不确定地問道:“你是……如意軒小五?”
“喲,路公子好記性,還記得小的呢!”
“珠兒呢?此處是何處?”他再次急切地問道。
“寶姐姐自半年多前告假離開如意軒,至今未曾歸來。”小五答道:“此處是如意軒後院,隔壁便是寶姐姐的房間。”
聽小五如此說,他有些茫然。
他是記得,他的姑娘抱着不能動彈的他,火急火燎地趕往了落花城,後來他似乎還見到了花城主……
再然後……他緊皺着眉頭使勁想着,但再然後的事他卻是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彼時的他雖然渾身由内而外被烈火炙烤得昏昏沉沉,但他不會記錯,他的姑娘是随他一起來到落花城的。
可爲何小五卻說,她從半年前離開便也沒歸來?
他又是如何來到這後院廂房中的呢?
小五邊說着,邊從身後桌上端過一碗水遞給他道:“路公子先喝口水潤潤喉,稍後小的去後廚給您盛些米粥過來。睡了這麽些天,不吃不喝的怎麽受得住?”
“我睡了多久?”他邊問着,邊看向廂房外,似乎正是晌午時分。
“花公子将您送來時,您便是睡着的,至今已有一個月有餘啦!若非花公子将您送來時有過交待,說可能睡的時日會長些,否則誰能相信,一個大活人會睡這麽久呀!”
小五說完,又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口無遮攔,吐吐舌頭閉上了嘴,見路雲初一副怔然,這才松口氣接着道:
“路公子您先歇着,小的去後廚給您盛碗粥來。”
說完便欲轉身離開,可發怔的路雲初卻突然叫住他。
“不必了,我不餓。花公子在何處?”
他竟然睡了一月有餘?這太不合常理了!
見不到他的姑娘,他心中焦急,但小五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是花城主将他送至此處,而且他記憶中最後的影像,便是珠兒找到了花城主,那想必花城主一定知道他的姑娘在何處。
小五卻有些愕然了,一個多月不吃不喝,竟然說不餓?
好吧,瑪法大陸第一奇才可不是亂叫的,或許這也是他奇特之處吧?
“花公子将您送來後便離開了,那之後小的再沒見過花公子。哎!路公子,您去哪兒……”
小五話還沒說完,便覺眼前一花,坐于床上的路雲初已經走到院中,很快便消失不見。
路雲初直接去了東山城主府。
他隻想立刻、馬上找到他的姑娘,或者知曉她的下落。
可惜,老天爺不幫他。
城主府門外,接待他的仍是許管事。
許管事禮貌地告訴他,城主已外出遊曆一月有餘,至今未歸。
他不信。或不是不信,而是心存僥幸。
或許是他的姑娘在生着他的氣,所以躲在城主府内不肯見他呢?
所以當許管事抱歉且禮貌地關上城主府大門後,他瞬間移動到東山之巅。
他記得那是花無心的住所。
隻是,奢華的寝殿内果然不見任何人影……
花無心不在,他的姑娘也不在。
站在寝殿外,他心中一片茫然,更是無比驚慌。
他的姑娘以往也會消失在他的視線,可從沒有哪一次,像這次般消失得如比徹底。
徹底得他沒有一絲感應,徹底得就好似她從來沒有存在過……
對!他突然想到她左手腕上的焰靈索,雖然以往召喚時經常以失敗告終,但至少每次召喚時,他對她的感應都比往常更強烈些。
想到此,他無比期待地伸出顫抖着的手,慢慢催動起焰靈召喚術。
藍色的光暈在手中乍現,一次,兩次……十次……
都是失敗!
他召不回她,也再無法感知她……
他的姑娘,他的小豬,不見了……
可他卻是沒有停止召喚。
東山之巅,他一次次催動法術,瘋狂地絕望着。
“珠兒……珠兒……回來!”
悲傷、茫然、焦急、悔恨、絕望……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他心頭,他于落花城東山之山,一次次施展着召喚術,召喚着心中那個已經離去的姑娘。
一月多未曾進食的虛弱體力,加上積郁在心中的複雜情緒,終于使得他在短時間的法力不斷輸出後,急火攻心地吐出一口鮮血,随之那早已顫抖不已的身體慢慢倒于地上。
在他昏過去之前,倒于地上的他,看到那口被吐出的鮮血竟呈出幽幽紫色。
……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絲冰涼濕潤輕打在他的臉和手上。
迷糊中他悠悠轉醒,眼眸微微睜開。
晌午的陽光仍然溫暖地照在他的身上,可陽光普照着的天空下,竟然落下了絲絲小雨。
他愕然地躺在地上看着天空,感受到那打濕了他皮膚與衣衫的天降之物。
這是甘露?
還來不及等他細想,一股陌生的力量竟似在甘露的滋潤下,由他的丹田處迅速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
随着這股力量在體内的流動,他的腦子裏也逐漸多出一些原本不屬于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