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兄啊!”她有模有樣地與他套着近乎,若不是怕他對自己還心存戒備,就隻差上前去親切地拍拍他肩膀了:“你看吧,你現在已經這樣了,要不咱們就死馬當活馬醫醫看?”
龍嘯天聽她這麽說,心中苦笑不已。
這姑娘還真是頑劣,若真是想治病救人,大可尋些有小病小災的人試着救治,非得在他在這兒耗費精力與口舌。
且不說他不信這年輕姑娘能治好她的腿,就算她真有如此能力,他又如何能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予一個隻聞聲音不見其貌的陌生人?
雖她說“死馬當活馬醫”并非不無道理,但若是她醫不好,可是會危及到自己的性命。
與斷一條腿相比,他更惜命。他還想留下自己的命,默默地在這世上看着晴兒……
閉着眼的龍嘯天,更加緊握着手中的小鶴,再次下了逐客令:“姑娘請回吧,在下要歇息了。”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寶珠,咱第一次主動要給人治病,别人竟然不領情?
“哼哼!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今天可由不得你了!”被霸道女醫生附體的寶珠狠狠抛下一句話。
龍嘯天也有些急了,這姑娘真是逗,哪有如此這般不講道理的?
他決定讓自己躺下,不再理會她。等她無法奈何自己,自然會離開的吧?
隻是當他睜開眼想将背離開床架躺下時,卻悲催地發現自己全身不能動彈了。
“你對我做了什麽?”他有些驚恐,看向眼前的虛空問道。
“呃……”雖然感覺他這問話有些怪怪的,但她還是回答了他:“就是施了些小法術,讓你先不能動彈,那樣我才好給你治病呀!”
方才決定爲他醫治時,她已在這廂房内設下結界,避免有外人突然打擾,最主要是擔心葉子晴去而複返。
之後她對他施出了誘惑之光,控制了他的身體,以防這個不配合治療的病人在她施法時出招反抗。
小法術?龍嘯天疑惑。
雖他隻是武法修煉者,但瑪法大陸的魔法、道法有哪些功法法術他還是略知一二的,從未曾見過甚至連聽也未曾聽過,有可以将人定身的法術。
作爲武法修煉者,他雖還比不過父親龍血,但他一直認爲自己是瑪法大陸武法修煉者中的強者了。
可這神秘女子,隻一個他從未見識過的“小法術”,甚至他都未曾感受到她施法時法力的波動,便控制了他的全身。
此時他不得不佩服,這女子要麽是法力極其高深,要麽便不是人……
“不知姑娘姓甚名誰,師從何派?”想到如今自己小命在她手裏,龍嘯天不得不放下自己傲慢的僞裝。那便聊聊天問些緊要問題吧,那樣即便是死也能死得明白些。
“我叫寶珠。”她并不打算隐瞞,反正一會兒她有的是辦法可以讓他忘記一切:“呃……我是天生地長,自學成才!”
“……”
她的名字倒從來沒有聽說過,也未曾聽過有瑪法大陸哪個宗派掌門是姓寶的。
但對于她關于師門的解釋,他有一種天快被她聊死的感覺。
他隻當她想隐瞞師門,卻不知她說的是實話,她本就是無門無派,所有的功法都是照着秘籍自學的。
本就不擅于與人溝通的龍嘯天一時間不知道再聊些什麽。
半晌,卻見她也沒有動靜,不由地好奇出聲:“姑娘既是要替在下驅寒化冰,爲何還未開始?”
虛空中傳來她不知所措的聲音:“我、我在看從哪裏下手……”
這一句可把龍嘯天驚出一聲冷汗來:“姑娘未曾與人醫治過?姑娘可通醫理?”
她老實回答:“我不通醫理藥理,也沒給人化過冰。”
她本身就是藍靈仙草,白羽曾說她自身就可以治萬物,也可以自治,所以何必要學那些繁瑣的醫理藥理?
龍嘯天當即有種小命已交待了一半的危機感,因爲他也不通醫理藥理,而且以前也未曾受過如此的傷。
“要不……姑娘便從傷腿開始?”他思索片刻,謹慎地說。
“好嘞!”得到病人的提示,她歡快地應答。
昨夜也曾聽路雲初說過,是以炙風掌化冰,但卻不知從哪裏将炙風推進哪裏?
照以往小說和影視劇所見,似乎施功者都是從病人後背推進功法,但她剛才也在疑惑,如果她從他後背推進炙風,會不會最終他腿上的冰還沒化,心髒已經被炙風烤糊了?
畢竟後背離右小腿有那麽遠的距離……
嗯,她也感覺從傷腿開始推進炙風靠譜些!
當下,她一手覆上他的右小腿,怕功力太猛一下子反而傷了他的腿,便試探着在掌中緩緩催動炙風推進去。
那腿上厚厚的冰塊在遇到炙風時,便開始逐漸消融着。她看着立時生出成就感,心道:果然是有效果的,就是不知道這樣是否能治标又治本?
龍嘯天雖然不能動彈,但他是倚坐在床邊的,兩條腿一直平癱在床上,因爲他能清楚地看到一股炙熱的風在融化着腿上厚厚的冰。
“你後悔因救葉子晴而差點斷一條腿嗎?”
沉默使她感覺有些不自在,因此決定找些話題聊聊。
“不後悔!爲她做任何事我亦不後悔。”
感受着仍在手中的小鶴,他堅定地道,随後還不忘記拍了下馬屁:“再說有姑娘相助,在下的腿定能保住。”
“……”是誰剛才還死活不肯讓我治腿的?
“第一次見你還以爲你是個忠厚木讷的,這會兒看,沒想到嘴巴也能說出甜話來。”
“姑娘見過我?”他立刻捕捉到她話裏的重點。
自知失言,她也不藏着掖着,大方的說:“嗯,見過一次,今天這是第二次。”
怕他接下來要問第一次在哪兒見過,不等他開口她便直接進入下一個話題:“我看你和葉子晴彼此都是有情意的,你爲什麽要拒絕她呢?”
話題果然岔開,他随着她的話題陷入一時的哀傷:“我與她,并無可能……她阿爹已爲她選好良人,今晚壽宴時便會宣告瑪法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