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昨天晚上龍嘯天會突然出現并舍身相救葉子晴……
本就是個不受家族重視的落魄公子,霹靂尊者那麽勢利的家夥,肯定不會将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如果再斷一條腿,隻怕他以後在家族裏更難立身了。
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爲着葉子晴的幸福着想,以自己要娶妻的謊言來拒絕她。
想到這裏,已忘記自己還是隐身看戲狀态,竟忍不住輕輕歎息一聲暗道:這絕對是不折不扣的真愛!
龍嘯天本被葉子晴那句霸氣的“我不允”給鎮住了,正想着用何種理由來更好地說服她,還未開口,便聽房内隐隐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輕歎聲。
龍嘯天本就是一個出色的武法修煉者,有着超于其他修煉者的敏銳感知。那聲音雖然極輕,但他還是在第一時間裏靈敏地捕捉到。
屋内還有别人!
這一認知讓他頓時緊張起來,難道是昨夜一心想用吸星術對付葉子晴的那個黑袍人?若是如此,晴兒豈不是有危險?
不,不會是那黑袍人!他很快便否定了這個猜測。
以昨夜那黑袍人對葉子晴不死不休的攻擊目的,若此刻真是黑袍人,不正是滅殺葉子晴的好機會,他爲何沒有動手?
龍嘯天這片刻隻顧怔着神,腦子裏飛快地分析着現在他與葉子晴的處境。
葉子晴見他半天不給自己回應,隻是蹙眉在思索什麽,隻當他在逃避問題,當下再次大聲說道:“哥哥,我不允你娶妻……除非是我!”
這一聲終于成功地把龍嘯天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看着葉子晴說“我不允”時的霸道小模樣,再聽她說“除非是我”時,他的心都快被融化了……
可是……他看看自己的右腿,心中哀歎,他如何能娶她?
“娶你?”他努力冷下面孔,嗤之以鼻道:“早聽聞銀杏山莊的小小姐刁蠻任性,人人遠而避之,在下怎會娶你?”
葉子晴一聽這話,臉“刷”地一下就變了色,震驚地看着他,卻是看到他一臉的不屑。
她就那麽不可置信地瞪着杏眼,又似氣得嘴唇都顫抖着,半晌才嗫嚅道:“哥哥,你、你說什麽?”
“在下說得甚是明白,葉小姐莫不是聽不明白?”龍嘯天狠着心再次加重語氣:“在下娶妻,定當娶賢良淑德、身體康健之女子,葉小姐瘦弱不堪且聽聞常年多病,若娶了你這樣的女子,如何爲我龍家開枝散葉……”
這句好狠呀!不就是說人家體弱多病,可能生不了孩子嗎?
哎!看戲群衆寶珠再次歎息一聲。
果然,葉子晴聽了這句,先是滿臉通紅,很快紅轉白,白轉青……
杏眼中的淚水再次洶湧地奪眶而出,她便任由着它們在臉上肆虐,隻是緊緊地盯着龍嘯天一動不動。
龍嘯天則嘴角微翹,眼眸微眯,滿臉帶着不以爲然的譏诮回望着她。
半晌後,她終于在如此的對望中敗下陣來,将手中原本緊握的物件狠狠地摔于地上,哭着跑出屋外遠去……
看着她的背影,龍嘯天眼中才露出疼痛,再看向地上,那被她摔下的葉編小鶴如被主人抛棄了般,孤零零地躺于地上。
哎!這個結局讓隐着的寶珠再次輕歎一聲。
随着這極輕的歎息剛落,龍嘯天眼中已恢複一片清明。
“閣下是何人?還請現身!”
這隐身的人并沒有追随葉子晴離去,可見并不是沖着她而來。
見被人拆穿,寶珠也不急,卻也是沒現身。
她走上前一步,撿起地上那隻小鶴調侃道:“這小鶴編制手法簡單拙劣,不過看成色,倒像是有些年月了……怎麽說扔就扔了呢?”
龍嘯天一聽,來人竟是個女子,不禁有些意外。看小鶴淩空被她把玩着還說出如此評價,有些不爽,對着小鶴的方向道:“還請姑娘将小鶴還給在下。”
寶珠将小鶴遞到他伸出的手中,他立刻将它如珍寶般緊握起來。
“哎!明明心裏這麽在意,卻還要說狠話将她趕走,你是怕我傷害她?還是怕自己的腿好不了會拖累她?”
龍嘯天被她戳中心思,幹脆閉上眼不理會她。
“不理我?不理我那我可走了呀!”
落花城拍賣行第一次見他,再加上今天的接觸,寶珠基本能看出,這是個性格有些内向,但卻不失沉穩與主見的人,更何況從他與葉子晴的互動可以看出,他是願意爲了自己所愛之人而犧牲自己的人。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不管他和葉子晴的愛情會有什麽樣的結果,此刻的寶珠真心不希望,這麽一個有情有義的漢子落得斷腿的下場。
“哎!本來還想着看能不能治好你的腿,讓你去追求幸福,既然你不理我,那我還是走吧……”她故作歎息着。
倚着床邊的龍嘯天聽到這句,果然猛地睜開眼,看向不遠傳來聲音的虛空處,激動地問:“姑娘能爲我驅寒化冰?”
問完又似冷靜下來,自嘲般地搖搖頭。
昨夜霹靂尊者早已爲他檢查過,黑袍人法力已是百年之上,若要能爲他驅寒化冰,必須百年以上法力才可以。
而這姑娘聽聲音很是年輕,又怎麽可能有那般深的法力?
見他那先激動再失望的模樣,寶珠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的法力值……”好想去甄石測試一下,那會兒路雲初抱着她去測試時,她當時好想将她的豬蹄也放上甄石看看反應。
“不過,百年之上的法力值我應該還是會有的吧?”她有些不确定,但卻又樂觀地接着說:“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龍嘯天聽言有些發笑,這姑娘倒是不知天高地厚,怕是哪家前來銀杏山莊賀壽賓客的家眷,跑出來玩耍尋樂的吧?
“姑娘還是早些回去吧,若是家人尋你不得,怕是會着急。”龍嘯天好心規勸,說完再次閉上眼睛。
此刻的他,隻想一個人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