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豬看着尹若雨第二次的測試結果,心裏哀嚎着。
當她感受到抱着她的路雲初雙臂逐漸放松,她便知道這個測試結果快要将他征服了。
看着結果,路雲初問出心中疑問:“昨日午時,師姐……”
他是想問,如果師姐隻有如此法力,昨日午時是如何能做到将石桌毀壞,那可非二十年法力便能做到的。
“雲初!”
尹若雨不待他說完,眼波匆匆掃過身邊衆人,羞着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微窘地低頭小聲道:“昨日我一時激動,失控毀你膳食,雲初不會因此記恨于我吧?”
卧槽!這種解釋也可以?尹若雨的意思不就是她昨天情緒太激動了,所以激發了異于平時的法力,才有了冰封石桌并讓其瞬間坍塌的力量?
這種蹩腳的理由,誰會信?
可是,下一刻小豬發現,路雲初信了……
他輕籲一口氣,徹底放松下來,對着尹若雨道:“無妨。”
衆人在霹靂尊者的招呼下,移至偏院共用午膳。
路雲初停留在原地,不無歉意地看着一旁滿臉絕望頹然的龍血,最終什麽也沒說,遠遠地跟着衆人往偏院走去。
“你相信你師姐法力值隻有二十?”小豬終于開口問他。
“甄石所測确實不會有誤。”路雲初的語氣已明顯透着疑惑解除後的輕松感:“且師姐所言不無道理,修煉之人在特定情形下會被激發潛能。”
“可是,再大的潛能,也不可能存在三十幾以上的法力值差距!”小豬急了:“就算甄石測試沒錯,那肯定也是你師姐哪裏出了問題或是用了什麽特殊方法,你不覺得你師姐……”
路雲初停下腳步定定地看向懷中的她,正着色一字一句打斷她:“小豬,師姐不是黑袍人。”
他這聲認真的宣布,再次擊垮了她心中的美好。
這份美好,是這十天她努力營造出來的。
十天來,她與他閉口不提尹若雨與黑袍人的關系問題,她害怕她一提,他便會像現在這樣對她冷漠萬分,距她于千裏。
這些天,她努力找着證據,隻期待着能将尹若雨的罪行公之于衆,隻是想向他證明:她是對的!
可最終,他甯可相信一台破儀器,也不願相信她……
想到此,她猛地于他懷中蹬直腿跳了下去,他一個不備,就見她已重重地摔落在地。
從來離地這麽高,都是他對她輕抱輕放,什麽時候需要自己冒着重摔的危險跳過?
這一變故很是突然,他錯愕地看着摔于地上的她,心疼地彎腰欲将她再次抱起:“小豬……”
“别過來!不許抱我!”見他低頭靠近自己,她于疼痛中大喊着制止他。
他的身子僵在了半空,最終還是依了她的話,慢慢直起了身子。
她在地上掙紮着半天才站起身來,剛才直接是肚皮着地,真是摔得五髒六腑都快颠倒了。
好容易站定身形,她才擡起頭,眼裏泛着淚光,不知道是因摔疼的,還是因爲心傷的……
“我不去偏院吃飯,先回去了。”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語氣平靜,卻控制不了她那越來越濃重的鼻音。
他低頭看着面前地上的小豬,小小的一團卻偏是那般倔強。還沒等他應答,地上那團粉色便已撒着腿跑開了。
直到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遠處的草叢中,他才歎息一聲轉過身往偏院走去。
而跑遠的小豬終于停下腳步,借着草叢的掩蓋低下倔強的頭,任那眼中的淚花化成淚滴滾落出眼眶。
“去特麽的甄石!去特麽的潛能激發!去特麽的路雲初!”
半晌後,終于停住眼淚的小豬獨自在草叢中憤懑地爆着粗口。
“甯可相信一塊破石頭,也不相信我!在現實中肯定是學理工科的,典型的隻相信儀器和數據,不相信自己的分析與判斷……頭腦簡單一根筋的理工男!”
在這個正午,在瑪法大陸銀杏山莊的草叢中,一隻小豬将現實中的理工男狠狠批判了一番……
待吐完槽發洩完了,又覺得肚子餓了。看看日頭,早該是吃午飯的時間了,賭氣沒跟着路雲初去偏院蹭飯,隻怕今天都在忙着霹靂尊者的生日,中午是不會有小厮送飯到小院了。
無目的的走着,同時也将負面情緒放到一邊,冷靜下來思考接下來該怎麽做,才能将尹若雨就是黑袍人這個事實揭發出來。
走了沒多久,岔路上遠遠走來兩個女子的身影,仔細一看,其中一個紅衣衫的不正是葉子晴嗎?
想到葉子晴曾經的刁蠻任性,想到自己在清溪邊上還曾被她拍過一巴掌,小豬吓得立刻躲到了路邊一株粗壯的銀杏樹後。
“小姐,您大病初愈,昨夜一宿未眠,今日又一直忙着熬雞湯,如此操勞會傷身的!”這個聲音小豬聽出來,正是葉子晴身邊那個貼身丫頭。
“哥哥爲我命都快丢了,我還在意這些?”葉子晴原本軟糯得發甜的聲音中,帶着幾分鹽。
“哥哥?”小豬聽到疑惑,葉子晴說的哥哥,難道是龍嘯天?
“可……可老爺還在偏院等您去招呼賓客,等您去用膳呢……”丫頭繼續勸說着。
“有師姐和初哥哥在,我去或不去又有何分别?”葉子晴的語氣中,似透着曉明一切的惆怅:“阿爹隻知拉攏各宗派,卻将他女兒的救命恩人棄之不顧。若非哥哥相救,阿爹哪還會有我這個女兒?”
說話間,二人已走過了小豬躲着的銀杏樹,小豬輕輕從樹後走出,看着那個逐漸遠去的紅色瘦弱背影。
原本以爲葉子晴是個刁蠻任性毫無頭腦的大小姐,卻不曾想這一番話說出,竟說得十分通透,小豬倒對她有了幾分改觀。
心念微動,反正現在所有的修煉者都在偏院陪霹靂尊者一起喝酒吃飯,自己也是無處可去,不如跟上前瞧瞧八卦?
這麽想着,她四處環顧,見周圍不見人影,這才重新退回到銀杏樹後。
片刻過後,再從樹後走出的已是一道粉色人影。她第一時間将身形隐去,遠遠地尾随着葉子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