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豬也是眼見着天光大亮,秉持着熬夜傷身的理念,才強迫自己爬去床上睡覺。睡前叮囑路雲初,巳時之前千萬記得叫醒她,她還等着看甄石測大家的法力呢。
可才睡去沒多久,她便被自己的不知什麽夢給驚醒,猛地睜開眼,心慌地預感着今天會有不一樣的大事發生。
茫然四顧,路雲初竟然不在屋内,這讓她更加慌張,連忙跳起身喊道:“路雲初……”
随着她的呼喊,一道身影出現在屋門口,初升的太陽将他的全身籠罩着一層金色的光。
她這才松了口氣,原本緊繃的身體也逐漸放松,磨磨蹭蹭地跳下床走向門口的他。
路雲初那本是暗沉的眼,在看到她那一刻起便浮上溫柔的笑意:“小豬醒了?”
她挨着他的腿,淡定地仰頭圍着他走了兩圈,才出聲:“爲什麽你一夜沒睡看起來還這麽精神抖擻,還帥得這麽一塌糊塗?”
他早已習慣了她不着邊際的胡言亂語,笑着道:“早膳後我便去前廳,你可去?”
今日莊内所有修煉者,将于巳時集合于前廳測試法力值,他擔心小豬并非喜好如此熱鬧,便開口征詢她的意思。
“去!我當然要去!我還沒見過甄石呢,更沒見過給人測試法力值的場景……”
這麽好玩的事,怎麽能少了她呢?
雖然她知道,一旦路雲初抱着她出現在大衆視野,她必會遭受各種嫌棄與譏諷,可今天這活動,她非去不可!
……
去前廳的路上,已被家仆們布置着挂着許多紅紅的燈籠,一路所見亭台樓閣也均已換上壽聯。
到了前廳,已有很多人在外等候着,顯然都是一早被通知前來測試法力的修煉者。
一路上,小豬果然聽到了若幹或驚訝或惋惜或譏笑的聲音,她果斷地裝作什麽也聽不懂,在衆人的指指點點中,随着路雲初的懷抱進了前廳。
前廳地上鋪着紅毯,正中已貼上了一幅巨大的仙鶴祝壽圖,圖下桌上放着一盤壽桃,桌兩邊放着兩張壽星椅。
霹靂尊者便坐于其中一張壽星椅上,臉色有些沉重,正與偏座上一位濃眉大眼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說着什麽。
遠遠地見路雲初走進來,霹靂尊者面露喜色,卻在看到他懷中的小豬時再次沉下了臉。
“龍谷主!”路雲初對偏座上的中年男子施禮,聽稱呼小豬便知,這定是半月谷的龍血先生了。
此時的龍血看到路雲初懷中的小豬雖也驚異,卻抵不過他滿懷的重重心事。隻對着路雲初微微點頭算是還禮,又将頭扭過看着霹靂尊者道:“若是今日找不出法力高深之人,我兒嘯天豈非要枉斷一條腿?”
霹靂尊者臉色微窘,道:“龍兄且放心,定會有合适之人爲你兒驅寒。若找不出合适人選,我徒兒若雨即刻便将趕回莊中,她醫術高明,可爲你兒……”
“爲我兒斷腿嗎?”龍血激動地打斷他:“嘯天乃武法修煉者,若是斷腿日後還如何修習武法?”
雖他從未當面肯定過龍嘯天,但他深知,這個大兒子已盡得武法精髓,放眼整個瑪法大陸,怕再找不出像大兒子這般年輕有爲的純武法修煉者了。
見龍血一副不依不饒的态勢,再看着廳外那些等候着的賓客,其中不乏心生八卦欲探聽消息者,正在廳外對着他們探頭探腦。霹靂尊者隻覺得心中很是煩躁,當即不由冷下臉壓低聲道:
“龍兄,事已至此,我亦無更好之法。今日乃我大壽,且今日你我兩家還欲結秦晉之好,請望龍兄以大局爲重!”
這句話中威脅意味很是濃重,龍血何嘗聽不出來,當下就變了臉色憤然起身,盯着霹靂尊者看了半天,就在小豬以爲他要沖上去痛扁一頓霹靂尊者時,他卻是重重地“哼”了一聲,拂袖走出前廳。
小豬在一旁看得直替龍血叫屈,同時又在心中暗自将霹靂尊者痛罵了幾遍:人家兒子爲救你女兒都快丢了性命了,你還隻顧着自己的面子,讓人家以大局爲重?什麽是大局?你過生日是大局、你用聯姻的手段來鞏固自己的地位是大局,龍嘯天的一條腿甚至一條命就不是大局嗎?
小豬狠狠地瞪着霹靂尊者的眼神,很快也吸引了霹靂尊者對她的回瞪:“初兒,你爲何又将這畜生帶出來?還帶至如此大庭廣衆之下?”
你才是畜生!你全家都是……
小豬腦子一熱,在路雲初懷中直起身,下一刻就待撲到他臉上用自己的四蹄去狠狠踢他一頓。
路雲初不露聲色地緊緊拽住她的身子,并将她摁回自己的臂彎中,看着幾乎暴怒的霹靂尊者,他一臉淡然并沒有要回答師父問題的覺悟。
這個态度讓霹靂尊者更怒了,漲紅着一張老臉又待發聲,卻見一護衛已走進前廳禀報道:“老爺,甄石已搬至廳外。是否開始測試法力?”
霹靂尊者這才對路雲初飛了個“恨鐵不成鋼”的冷眼,随着護衛向廳外走去,路雲初仍是一臉無波緩緩跟在他身後。
“哎!”冷靜下來的小豬歎息一聲,同時又同情地看向路雲初,心道:被這樣的師父教導着,路雲初這些年沒長歪了,着實是不容易……
前廳外的空地上,那數十位修煉者正圍着一塊大半人高的怪異石頭觀看着,其中不乏啧啧稱奇的聲音傳出:“這便是瑪法大陸的甄石?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剛接近人群的霹靂尊者聽到這樣的議論聲,得意的神色即刻便取代了臉上的陰郁,他站定身形對着正圍觀甄石的修煉者們大聲說道:“諸位,且先聽在下說幾句!”
他這一聲吆喝,果真将那些修煉者的注意力成功吸引到了他身上。人群立刻安靜下來,衆人也紛紛轉過頭看向他。
随着圍觀人群逐漸離開甄石向霹靂尊者靠近,小豬于路雲初懷裏努力伸長腦袋,才看清楚了甄石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