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發生戰争,視戰況決定是否予以援助。
而他則親自前往南城門。
巍峨高大的永州城南門外,此時密密麻麻列滿了脖戴藍色圍巾的叛軍。
秦影粗略估計來人不下萬人。
南門如此,其餘城門又當如何?
秦影劍眉緊皺,氣息滲人。
虎奔營不過四千兵士,此番定是一場惡戰!
“逸王爺,如今永州城東西南北四門皆已被圍困,每一城門外兵士皆不下萬人,便是隻蒼蠅也出不去!幸而本人亦不願見殺戮,若你主動開城率部投降,我便免你以及永州城内将士百姓一死,如何?”
高頭大馬上,宋途笑容誇張,言語嚣張放肆,吃定了秦影此時奈他不得。
秦影冷峻的面色因他之言而陰沉得好似能滴出水來,周遭的氣息也愈發森寒冷冽,沉邃深眸宛若鷹桀,迸射出陣陣宛如實質的寒光。
“時至今日,你當能告訴本王你究竟是何身份了吧?”
天鷹被他派出跟蹤并伺機刺殺宋途,卻至今未歸。
而今宋途安然現出現于此,天鷹卻仍不見蹤迹。
無論能否刺殺得了此人,在探得此人協同永州七郡謀逆之陰謀後,天鷹定會回來禀告于他。
可事實卻是……
“呵~告訴你也無妨。”
宋途一聲冷笑,因長期煉毒物、習毒功,遭反噬而發紫的唇揚起,吐出兩個令秦影心神一震的字來“宋途。”
竟是北幽毒聖!
“宋途!”
秦影咬牙重複這倆字,聲色沉凝“所以,唐成剛與天鷹如今身在何處?”
“自然是身歸黃土了。”
宋途笑得諷刺“唐成剛自不量力,輕易便被我擊殺,令他身首異處!而天鷹……他那一身火毒便是拜我所賜,你卻讓他跟蹤刺殺于我,呵~既然他自己送上門來找死 我又何需仁慈?”
宋途此話出口,秦影衣袖中的手狠狠收緊。
“好!很好!”
他咬牙切齒,胸腔中怒意升騰。
天鷹與他并非簡單的主仆關系,而唐成剛又乃東清之忠臣良将!
宋途是毒聖又如何?
他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看逸王爺這架勢,是不打算舉城投降了。也罷,能葬身在這繁華富庶,慵懶奢靡的永州城,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宋途右手食指自唇上輕撫過,陰邪勾唇,看向城頭的視線宛若毒蛇般令人不舒服,甚至于毛骨悚然。
她快速起身開門,打算查看外面的情況。
甫一将門打開,便有一侍衛被“徐虎”踹飛,恰好摔落于門前,“哇”一下吐出口血水來,掙紮了幾下,卻沒能爬起來。
江楚歌心中驚了一跳,彎腰将那名侍衛扶起的同時,視線看向打鬥中心。
但見“徐虎”被數十名侍衛圍困,處境惡劣。
可即便如此,他仍應對從容,殺招連連,侍衛們很快便被他盡數打倒在地,死的死,傷的傷,再無一人能爬起來。
礙事的人被解決了,“徐虎”的目标自然轉向了江楚歌。
他一步步朝着江楚歌過去,陰絕的眸中滿是狠毒。
“是你自己走,還是我動手抓你走?”
“徐虎,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悔罪!”
江楚歌咬牙,警惕的盯着“徐虎”,整個人處于高度緊張的戒備狀态。
“哈哈哈……”
聞她之言,“徐虎”頓時發出張狂的笑聲“江楚歌,你當真以爲本侯是那個蠢貨?”
周段再不隐藏他原本的聲音。
“你……不是徐虎?”
見他說話的音色與之前全然不同,反倒和周段的聲音一緻,江楚歌眉毛一跳,心瞬間沉到谷底。
他們全被騙了!
秦影到現在都沒有出現,會不會已經遇到危險?
“呵~如今的永州城已被本侯的大軍圍困,四面楚歌。你現在才看出本侯不是徐虎那個蠢貨,已經太遲了!隻要抓住你,秦影便隻能束手就擒,這永州城,也便不攻自破!”
“江大人,你快走,我來攔住他!”
被江楚歌扶起的那名侍衛猛然揮開江楚歌攙扶他的手,将她朝後一推,強撐着邁步擋于門前,大義凜然,不畏生死。
“呵,找死!”
周段一聲冷嗤,身形閃動,留下道道殘影。
江楚歌甚至沒看清他是怎麽出招的,那名讓她快走的侍衛左胸便被周段右手穿透。
那穿透侍衛身體的手中,掌心抓着顆血淋淋,甚至還在跳動的心髒。
周段一聲獰笑,抓着心髒的手催動内力,猛然收緊。
隻聽“噗”一聲響,那尚在跳動的心髒頓時化爲血霧,更濺了些在江楚歌衣服和面部。
如此血腥殘忍的一幕就發生在自己眼前,江楚歌不由瞪大了眼。
沒有惡心,沒有恐懼。
有的隻是憤怒,和從未如此強烈過的想要殺死周段的決心!
“快……快走……”
心髒被掏走捏碎,侍衛斷續吐出幾個字,便徹底沒了生機。
周段催動内力,手上沾染的鮮血中的水分很快被蒸發掉,僅留下些幹涸的血漬,黏附在那粗糙略有褶皺的手上,惡心而滲人。
他陰陰朝江楚歌邁步過來“江楚歌,我知道你會些三腳貓的功夫,但那些對我沒用!現在,你要麽主動跟我走,要麽我折斷你胳膊腿之後帶你走!”
“休想!”
他話音方落,一道厲喝聲驟然響起,随之而來的,是一道泛着森然寒光的飛镖,目标赫然是他頭部。
察覺到危險,周段不得不飛身閃開。
江楚歌尋到機會竄出房間,朝與他相反的位置逃跑。
他欲要追擊,楊鴻卻已飛身攔于江楚歌身前。
在他之後,陸續飛來八人,皆是他直屬的十人小隊中的成員。
隻是剩餘的兩人,已長眠于地底,再不可能與他們并肩作戰。
“洛明、洛晗,你兄弟二人互送江大人離開,切記,咱們可以死,但江大人絕不能有絲毫損傷!”
楊鴻警惕的盯着對面臉色森然的周段,沖身後八人中的兩人囑咐道。
“是!”
聞言,八人中走出兩個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的年輕男子。
他們行至江楚歌身前,也不管江楚歌是否願意,一左一右架起她胳膊,下一刻便飛身而去。
“找死!”
見楊鴻竟敢壞他之事,周段眸中掠過一抹冷婺殺機,兩手握成拳,徑直沖楊鴻攻去。
楊鴻功力本就同周段有所差距,加之重傷未愈,縱使他苦苦支撐,仍在交手五十餘招後敗下陣來,被周段的摘心爪所傷。
雖不至立時殒命,卻也難再與周段抗衡。
“擺陣!”
他艱難的撐起身子,伸手抹了把嘴角的血迹,看向周段的眸中滿溢瘋狂決絕。
身後六人知道他要做什麽,面上閃過一抹猶豫,但很快便被堅決之色所取代。
“飛刀劍林陣!”
六人齊聲喝道,身形掠動,腳下踩着奇異步伐,瞬時将周段圍困其中。
“戰!”
随着楊鴻一聲令下,六人于同一時刻祭出手中長劍寶刀,在内力的控制下,彙聚于周段頭頂上方,不停盤旋。
“哼,胡裏花哨,雕蟲小技!”
周段一聲冷哼,出招便朝其中一人攻去。
然而,就在他出招的瞬間,空中的刀亦動了,三刀兩劍分五個不同方向同時襲向他,殺氣凜凜。
周段心頭一驚,攻擊的招數收回,手腳并用,艱難的擊飛其中三刀一劍。
但最後一把由其身後飛襲而來的長劍,卻令他無法躲避,順瞬息間,長劍便自身後刺入,穿透他右肩胛骨。
“收。”
控此劍的那名侍衛一聲低喝,運起内力便将劍收回,周段右肩胛骨處頓時血流如注。
然,他們皆是清楚,這點傷并不足以令有着一品軍侯之銜的周段喪失戰鬥力。
其餘四人亦運起内力收回被打落在地的武器,各個神經緊繃的盯着處于陣法中心的周段。
飛刀劍林陣威力巨大,乃制敵利陣,對内力的損耗亦極大。
六人中,方才出手的五人額頭已沁出汗珠,臉色亦因強自支撐而微微泛紅。
而未出手的那人也因需輔助同伴出擊而臉色微白,不容樂觀。
周段陰沉的眸中寒光獵獵,他迅速封住身上幾處穴道,避免體内血液飛速流失的同時,震飛朝他襲來的一把飛劍,身形如鬼魅般朝楊鴻攻擊而去。
楊鴻手中寶劍乃當世排名前十五的名劍青鋒!
然,在與周段的摘心爪相接後,竟硬生生被後者所折斷。
巨變突生,楊鴻雖反應迅速,卻仍被速度快于他的周段一爪擊于胸前。
幸而他及時運起體内殘存的最後内力抵擋,故而未如之前那名侍衛般,被一爪洞穿胸膛,但其左胸前仍被抓去一大片肉。
短暫的内力對抗,體内、内力皆不支的楊鴻落敗。
他身子受力瞬間倒飛出去,重重摔落于數丈開外,陣法邊緣之地面上,喉嚨一陣腥甜,無法壓制的接連噴出幾口鮮血。
他還欲再起身,卻接連幾次皆已失敗告終。
損耗巨大的他,隻覺眼前景物陣陣搖晃。
天旋地轉間,他再難支撐,眼前一黑,徹底暈死了過去。
周段并不因楊鴻已昏迷便放過他。
他邁着死亡的步伐緩緩朝楊鴻逼近,直至停于楊鴻身前,蹲下身子,摘心爪便要使出。
“陸護衛!”
見楊鴻面臨死境,其餘六人皆是面露驚恐之色,顧不得陣法,就要上前救人。
“維持陣法!”
就在他們有所行動的前一刻,無比熟悉的沉冷聲音夾雜着内力瞬間傳入耳内,令他們心神一震的同時,很快冷靜下來,竭力維持陣法。
這道聲音的主人,正是秦影!
身爲下屬的他們,人生頭一回覺得他們家主子這冰冷滲人得令人發慌的聲音,竟是無比的動聽悅耳!
秦影攜江楚歌飛掠而來,在他發聲之前,手中寶劍已出鞘,徑直飛射向周段。
周段亦察覺到秦影的到來,深知秦影實力遠在他之上,他再顧不得擊殺楊鴻,身形立時爆退,留下道道殘影,竟是打算逃跑。
“乖乖在此等我!”
秦影帶着江楚歌穩穩落地,看出有着徐虎面容的周段之目的爲何的他并不急,沖一臉焦急憂色的江楚歌叮囑完,方松開環着她腰身的鐵臂,提起内力,飛身入陣。
周段眼見秦影欲親自動手,再不敢有所保留,握住陣中一柄朝他腦袋砍來的飛刀,一陣揮砍,刀光劍影,氣流肆掠間,剩餘的三劍兩刀盡數被他挑飛出陣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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