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歌看着她認真,但是又不想着打斷他,如果自己打斷他心裏面正在朝聖的神靈,那麽他肯定會惱羞成怒的,有求于人也不能不禮貌吧。
于是江楚歌便等着他開口,自己則一直站在一邊。
隻見旁邊那個香一節一節的又燃完了,纏繞在那蛇身上的繩條因爲窗戶微微的開着,從窗戶那邊吹來了一點點風,那繩條随着風輕輕的擺動着,地上的人依舊不說話。
江楚歌呆的越久越覺得瘆的慌,若大個房間裏面空曠無比,但是卻極其簡陋,跟他的身份非常不符合。
而且這府中的開支也不至于沒錢到連支蠟燭也點不清吧,這房間裏面除了熏香旁邊的那兩張小小的油燈,沒有任何的光源,烏漆嘛黑的。
卻隻有他一個人跪在這裏一跪就是跪這麽久,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在這裏睡着了呢,江楚歌想着天亮還要趕回去。
要不然被别人發現可就難了,可是眼前的人一直不說話,就這樣坐着,他心裏面越來越着急了,正想開口的時候,眼前的人先開口了。
“怎麽了?沉不住氣了嗎?”
這突然的開口聲音低沉沙啞,極爲難聽,可把江楚歌吓了一大跳,可是爲了不表現出自己的冒失,他還是忍着了。
“沒……沒呢!”
“歌兒參見太子!”
沒錯,眼前的人正是東定國的太子,那個在别人口中無心朝政,一心在家裏面吃齋念佛,足不出戶的太子。
因爲見面的機會幾乎沒有,江楚歌隻聽聞别人的傳言,說是太子性格溫柔無比,也沒有想要繼承大統,隻是因爲母親是皇後,所以順理成章的成爲了太子而已。
江楚歌怎麽也不會想到平日裏被别人認定爲溫柔而又善良,并且一直吃齋念佛的太子王府裏面竟是這樣一番景象。
而且朝拜的都不知道是一個什麽樣的怪物,這樣的話江楚歌當然是憋在心裏面,那樣都不能說出來,這個怪物簡直可怕至極。
朝拜這樣怪物的人是不是心裏面也陰森恐怖?
太子卻無視江楚歌的問好,而是問了别的問題。
“怎麽樣一路走進來吓壞了吧,是不是覺得我這裏及其應聲控不作?
爲什麽不開燈跟别的王府裏面景象爲何如此不同?
心裏面肯定有大大的疑惑吧,或許又因爲有求于我想要與我結盟,所以心裏面的疑問也不敢問出來,害怕冒冒失失的沖撞又得罪了我,畢竟我現在身爲太子。
甚至有可能就是以後繼承大同的人對吧?我覺得你的心并不安靜。
而且特别特别的躁動,如果你要跟我合作的話,我可不希望你是這個樣子的。”
江楚歌心裏大吃一驚,爲什麽她心裏想到的人,這個傳說中的太子都能猜得到,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爲什麽把人的心思揣測的如此明明白白的,甚至在她面前絲毫沒有遮掩。
“豔……歌兒并無此意,您是堂堂的太子,有自己的風格,有自己的想法是很正常的。
自己的王府想布置的怎麽樣就怎麽樣這些都不是他人能過問的,或許太子性子溫靜就喜歡安安靜靜的地方,這也不爲過。
況且太子你的美名早已在京城人間盛傳。
雖然今日歌兒兒過來确實有事相求,但是也并不覺得太子如此裝扮有什麽不妥?
這些話都是實話,并無半點虛假,歌兒還希望并沒有在無意之中沖撞了太子。”
底下跪着的人并沒有睜開眼睛,無奈的搖了搖頭,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沒有人能猜得透,他心裏在想什麽也沒有人能看得清他的表情。
他背對着江楚歌,雖然隻是一個背影,卻讓江楚歌看的心裏面極其恐慌。
這個人絕對不是個善茬,希望他是有能力的,所以自己才與他結盟。
太子一邊搖頭一邊道。
“太沒意思了,我還以爲你和别的女生不一樣,沒想到你也是如此庸俗。
盡管你盡量表現得自己與衆不同,對我沒有阿谀奉承,可是在你的言語之間都是充滿了對我的恐懼,甚至不敢得罪我,這難道都是因爲我身居太子之位嗎?”
“而且走路姿勢也不必如此矯揉造作,你放心我看不上你。”
江楚歌從來沒這樣被人羞辱我雙手緊握着拳頭拽緊了手帕,可臉上必須要表現出盈盈笑意。
之前秦影直截了當的拒絕自己也未曾如此言語過失,他身爲太子就了不起嗎?
這種講話的态度真是讓人厭惡,可沒辦法現在自己有求于他,不管他怎麽說自己也隻能應着!
“歌兒明白,歌兒自知身份低賤,隻是丞相府一個小小的庶女罷了,可不能高攀太子我也并沒有眼睛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心思,我隻希望太子助我一臂之力。
事成之後以後太子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鼎力相助,雖然我能力并不是那麽的大,也沒什麽權勢,但是如果做我得了丞相府的家底之後,我的身份必定會跟以前不一樣。
這些錢财可以作爲我的一個跳闆,等日後我有了成就必定能助太子一臂之力,隻要太子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義不容辭,定當盡力而爲。”
“隻是我現在還有很多事情沒辦法處理,因爲沒有什麽能力,所以隻能來找太子求助。”
熏香旁邊的燭光微微的搖動着,可能因爲窗戶吹進來的風似有似無險些熄滅。
可跪在地上的人并不因爲這樣而激起心中半分的漣漪,熄了就熄了。
“看你長着一副還看得過去的皮囊心,你卻如此蛇蠍心腸。不過也罷,像你這麽狠毒,妒忌心又強的人,連自己親生父親都不願意放過。
倒是很合我的口味,你可想好了跟我合作叫我給你幫忙,你可是要付出代價的,想清楚之後再做決定。”
江楚歌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竟然她已經用書信與太子府往來了,互相告知了緣由之後便已經早有決定。
“太子放心,歌兒必定不是出爾反爾的人。
隻要太子願意住我這一臂之力,等他日事成之後我必定會回報太子的,不管是怎樣出了付出生命的代價,這個恩情我能報的就報,可是現在我卻想要出一口惡氣。”
跪着的人輕輕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江楚歌說的話。
“你今天夜晚孤身前來,沒有帶一個随從和丫鬟,我便能看到你的誠意,我也不需要你付出什麽生命的代價,隻是因爲一個原因所以我才幫你,因爲你是江楚歌的妹妹。
有機會接觸到六王府,所以我才會看得上你,把你留在我身邊幫你一把。
但是你身爲江楚歌妹妹的這個事情,我以後一定會利用得到的,你現在要做的是跟江楚歌保持好姐妹關系,我不管用什麽辦法,你一定要博取他的信任,成爲一對人人稱贊的好姐妹。”
江楚歌完全沒想到太子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她有些猶豫了。
“這……”
“這恐怕……”
江楚歌剛剛猶豫太子的言語之間就立馬冷漠了幾分。
“怎麽?不願意?”
“我知道你們姐妹兩個人之間的那些事情,可是你自己想想孰輕孰重好好把握。
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我也不強求,愛莫能助,你回去吧。
噓……沒有合作的意向就趕緊離開,小聲點,别吵着神靈休息了”
房間内的氣氛依舊陰森恐怖,江楚歌隻覺得從腳到頭頂全身陰涼,她也不知道爲什麽會這麽恐怖。
在這裏面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因爲燈光昏暗以及供奉的那一座不知道是什麽的雕塑,心裏面才覺得恐懼。
所以她心裏隻想盡快的結束這一切,如果再這樣子一直拖下去的話,恐怕就要天亮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還希望太子殿下不要食言,盡快助我奪得丞相府的家底,讓我跳上更高的台階。
等我計劃安排周全之後便寫信給太子殿下,還希望太子殿下鼎力相助。”
跪着的人輕輕點了點頭,風又從窗戶那邊吹了進來,桌上的燭台依舊随着窗戶進來的風,一來二去的搖擺着,不曾熄滅。
“那也請二小姐記得答應過我的話,盡量不要與江楚歌發生過什麽争執,這段時間裏面在成效還沒有離開人世的時候。
你必須想辦法就跟江楚歌和好,要不然等丞相走了以後你再去找他絕交的話,她一定會懷疑的,以爲是你沒了丞相這個靠山故意糟蹋他那樣的人,想必是看不起這樣子的女的。
所以對你會多多有防備,這些事情不用我多說,我想你應該會知道。”
“我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一直是開門見山型的,我知道江楚歌是爲了秦影而已。
秦影現在在老百姓心中形象比我要好,所以以後我出門辦大事的時候,必定他會成爲我的一個絆腳石。
控制住江楚歌必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隻有江楚歌才是他比較重要的人。
至于皇貴妃的話,現在的能力還不能動她,畢竟是父皇的女人。
但是江楚歌就輕而易舉了,隻不過丞相府小小的一個比喻而已,對我來說還不足爲懼,但是有一點特别好,她是秦影身邊的人。
也是因爲之前舅舅綁架的時候,我才确定這件事情的,沒想到秦影平時冷淡無比,沒有想到對她是如此用心。
單槍匹馬的隻帶了一個護衛就去救他,這也是讓我非常吃驚的,不過這樣也好。
不怕他有軟肋了,就怕他沒有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在意的東西,這樣的人才是最恐怖刀槍不入的,既然他有了自己在意的人,那便可以爲我利用。”
太子的想法簡直細思極恐讓江楚歌大吃一驚,看來這傳言還不能信。
你看他知道外面這麽多的事情,被各種事情了解的也非常非常清晰,好像每個地方他都長了一雙眼睛,人家事情的過程看得非常透徹一樣。
江楚歌不得不覺得這個人開始有些恐怖了,自己跟他合作不知是好是壞,隻不過他的能力還是有的,能夠幫助自己,隻要能幫助自己管他是什麽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