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塵終于放開手,恢複了以往溫潤如玉謙謙君子的形象。
江楚歌往前跨了一步邁出門檻,突然怔住,看到的景象,幾乎閃瞎了她的眼。
“這是……”
“你的人?”
隻見山上從左到右從上到下已經被一群眼神堅定銳利的人們占滿了,他們正到處的走動,似乎在尋找着什麽。
江楚歌粗粗估計,最少也要有,
“五萬人馬?”
淩塵走到她前面,将她微微的擋在身後,風輕雲淡的回答道,
“再加上後山的,一共十三萬。”
十三萬?!
“你的魔教一開始不是隻有區區幾千人的嗎?”
淩塵低了低頭,仿佛有些不好意思,“最近,魔教發展的快了些。南楚的山太大,不多帶些人手是不行的。”
江楚歌依舊覺得不可思議,她帶着華懷疑的語氣賊兮兮的問道,
“你确定,這些人,都聽你的号令?”
淩塵看着江楚歌微微的笑着,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欣喜,他沒說話,隻是從身後拿出一隻信号彈,點燃了引線。
一道五彩的煙花突然突然在上空變成了一個魔字,江楚歌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一直陪伴自己身邊的人早已經将勢力擴張到了這種地步,自己卻無知無覺?
不知爲何,江楚歌感覺自己的後背仿佛冒出了一股涼氣。
容不得她多想,這山上的人們已經開始朝着這邊迅速的集結開來,很快,便整齊劃一的來到了淩塵的面前紛紛單膝跪地,頭顱向下垂着。淩塵上前一步,在這十三萬人的面前平靜的說道,
“人已經找到了,你們就都散了吧。”
明明沒有十分用力,這聲音卻像是有魔力一般向遠處傳過去,仿佛每個人都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他的話。
“是,教主!”十幾萬人同時發出聲音,而且個個铿锵有力,震的鳥獸四散,江楚歌隻覺得十分的震撼。
待衆人漸漸地散去,淩塵轉過身,對江楚歌說道,
“小歌,你的願望很快就要達成了,這四國,已經如我囊中之物。”
江楚歌想起昨天發生的事,在看眼前的慘狀,頓時覺得十分的解氣,她看了一眼一旁的淩塵,見他面色鐵青,拳頭已經緊緊的握住,便錯以爲這是i淩塵的手筆,心中那股暖流又流動了起來,語氣溫和的說道,
“淩塵,原來昨晚是你殺了他救了我嗎?“
淩塵轉頭,眼神些許詫異,正想要開口解釋,但被一個人給打斷了。是他的屬下,蔣乘風。
那人來到i淩塵得面前單膝下跪,眼中卻有些許狡黠的神色被淩塵捕捉到。
“教主,我等已經将四國牢牢的控制在了手裏,現在天下的兵馬皆歸我魔教所有,敢問教主下一步是否将這四國合而爲一?”
淩塵想想了剛才準備解釋的話,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蔣乘風,随即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
“先不急,該辦的事還沒有辦完,你們先按兵不動,等我的指令吧。”
蔣乘風見話題已經被自己轉移,心裏暗自的得意,他自然知道淩塵所說該辦的事還沒有辦完指的是秦影目前還沒有找到,但是他不覺得這個人有那麽的重要,畢竟現在大局已定,一個人就算再厲害又能翻動多大的浪?隻是教主說的話他不敢不聽。應了一聲便自行退下了。
江楚歌絲毫沒有在意剛剛淩塵所說的重要的事是什麽,她并不關心淩塵做事的計劃,雖然是着急,卻也并不急于這一時半刻的,昨天發生的事讓她有些後怕,如果不是淩塵及時救了自己,那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的江楚歌最想做的就是好好的去吃一頓。淩塵自然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便領着她往山下走去。
很快就找到了一家看起來十分可口的酒樓,點了一桌子酒菜開始吃了起來。
看着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吃上了美味可口的佳肴,江楚歌心裏總算徹底的安定了下來。不止是她,對面的淩塵一直懸着的一顆心也終于穩穩的落下了。
果然啊,隻有看着江楚歌開開心心吃東西的樣子,他才覺得空蕩蕩的心口被填滿了。
從昨晚到現在,他的眼睛一直沒有合上過,此刻終于有疲倦的感覺從腦中傳來。江楚歌隻顧着吃,滿桌子的菜都被她一個人消耗光了,等她再擡頭的時候,發現淩塵已經睡着了。
多麽書生氣的一個人啊,光看外表那文質彬彬的樣子誰也猜不到這個人是統帥着十幾萬人的魔教教主,這樣一個有着身份地位财富的人,竟然爲了自己做到這種地步,說不感動是假的,江楚歌此時最大的感覺卻是心疼。
可是啊,自己早已經沒有心了。淩塵的這份情意,注定是要被辜負了。既然沒辦法在一起,就不要給他無謂的希望。
看他睡得熟,江楚歌沒有忍心叫醒他,過了許久,太陽再次落山,月亮已經升了起來,酒樓已經要打烊了,淩塵還是趴在桌上,靜靜地睡着。
江楚歌無奈隻好輕輕的走到他的身邊想把他扶回客棧,哪知自己一碰到他的身體,淩塵立馬就醒了。
睜開眼後他先是一驚,待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江楚歌的後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面上帶着些許的不好意思的神情,笑着說道,
“抱歉小歌,我睡着了,讓你等了我這麽久。”
江楚歌搖了搖頭,帶着略微疏離的語氣說道,“沒關系,反正我也沒什麽事。”
對不起,沒關系。常說這話的人一定是注重禮儀之人,隻是這話在他們兩個人之間說,便顯得生分了,淩塵心中微微的疑惑,不知自己到底哪裏做的不對讓江楚歌刻意的疏遠了呢?
想到這裏,他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安,昨天發生的事已經讓他明白了,仇恨于他來說頂天的大事,那天之上的事就是江楚歌這個女子是否安好。那種遺失了全世界的感覺他真的不想再經曆了。
可是,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利用她來奪天下,還害得她跟秦影沒法在一起,她會怎麽想呢?會恨自己,還是想殺了自己?
淩塵不敢再往後想,若是小歌與她反目成仇,那真的比殺了他還讓人難受。
江楚歌見他走神,眼神疑惑的問道,
“淩塵?你睡糊塗了嗎?在想什麽?”
思緒一下子被打斷,淩塵立馬回到了現實,他對着江楚歌微微一笑,眼神深邃的說道,
“我在想,小歌得償所願之後會怎麽辦?小歌心裏想要的,到底是什麽呢?”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江楚歌也回憶了起來,問過她這個問題的人很多,以前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麽,可是現在,她突然明白,自己想要的,不過是平靜安逸的生活。
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不用計算權謀,就像最開始她跟師傅在枯骨山上的生活一樣。若是能夠得一心人,與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便是再好不過了,可惜,這樣的願望,永遠也實現不了了。
想到這,她面色暗淡的對淩塵說道,“其實我并沒什麽想要的,等大事辦完之後,我可能會回枯骨山吧,那裏是我最熟悉的地方,然後,過平靜一點的生活,一個人平平淡淡的過下去就好了。”
淩塵點了點頭,心裏微動,既然是一個人,那自己還是有機會的吧。
正在這時,他收到了一封蔣乘風的飛鴿傳書,看到字條,淩塵神色一振,對一旁的江楚歌說道,
“看來事情進展的還算順利。我們現在就可以合并四國了。”
說完就把字條揉成了一團緊緊的抓在了手裏。
再然後,他就可以跟江楚歌長長久久在一起,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他也願意。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兩個人在枯骨山上田園牧歌的日子,嘴角不由得向上揚了揚。
知道了他的所在之地,就好找多了,淩塵顧不得再回去歇息,把江楚歌安頓好了之後前往了南楚的皇宮。
雖說已經掌握了四個國家的軍政大權,但除了上次被三國聯軍瓜分的南楚之外,其他三個國家表面上都有一個傀儡皇帝。北漠是原來的太子司徒彬的大兒子司徒楓,西涼依舊是拓跋宏和拓拔漫,而東冥則是玄麟。
南楚國破後,地盤被淩塵分别分給了三個國家,唯有皇宮一直保留着,修整了一下就當成了自己練兵和收集情報之地,因爲江楚歌極其讨厭這種地方,所以才又出去找了個方便的客棧住。
進皇宮,就跟進自己的後花園一樣,順着蔣乘風給自己的線索搜尋了一下,淩塵果然找到了那人的身影,此時他正站在一處角落裏,一會晃晃腦子,一會捂住胸口,隻是不管做什麽動作,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淩塵盯着看了一會,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有哪裏好,值得江楚歌如此的傾心思慕,遂起了一股争鬥之心。他飛身到了秦影面前,一掌打了出去,結果還未近身就被發現了,秦影眼神混沌無光,但卻在他出手的瞬間就捕捉到了他的動作,然後擺出最完美的應對方式。
此時他才突然發現,秦影現在的身手要遠遠的好過之前,旋即轉身,迅速的向後略去。秦影見他向後撤退也并不動容,眼神冰冷淡漠的任由淩塵離去。
不得不說,現在的秦影,很适合殺人,這樣的身手沒人逃得過。淩塵也終于理解了爲何蔣乘風等十二護衛聯手都打不過他了。
收起了戲谑之心,他迅速的趕到地牢把耶律齊揪了出來,又回到了秦影身邊将人丢給了他。
曾經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如今成了被人扔來扔去的階下囚,耶律齊心中又恨又急,隻是手腳都被鐵鏈牢牢的拴着,沒有辦法施展。
此時月光朦胧,但秦影還是看清了地上耶律齊的臉,他突然腦子一滞,下意識的就拔出劍去,一劍刺中了耶律齊的胸口。
那動作十分的迅猛,毫不拖泥帶水,一旁的淩塵也跟着心驚,普天之下,恐怕找不出另外一人能在武藝上出其之右,這樣的人,留着屬實是後患無窮。還好三年馬上就要到了,此時的情況大概是經脈流速加快的回光返照了吧,要想解蠱,唯有心愛之人的心頭血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