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開始采藥,江楚歌就忘記了時間,不知不覺中,天色已晚,她站起身錘了錘已經酸麻的後背,忽然看見了附近有一個人。
想到這裏,淩塵立即轉彎對着江楚歌的房門猛的拍了一陣。
“小歌,小歌?你在裏面嗎?”房間裏沒有任何回應,淩塵有些急了,不管不顧的踹開了房門,映入眼簾的是空蕩蕩的房間和床榻,根本沒有一個人的影子。
淩塵的腦袋轟的一聲炸了,他用了幾秒鍾才反應了過來,急忙沖下樓推醒正在熟睡的小二,
“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姑娘去哪了?”
小二睡眼惺忪,迷茫的睜開眼睛看了看淩塵,仔細的回憶了起來。
“客官是說那個讓人一見不忘,容貌極佳的姑娘嗎?”
“快告訴我她在哪?”淩塵此時已經失了往日以來那謙謙君子的形象,急切的問道。
“那姑娘從晨起出門後就沒有回來過。哎呦,咱們這最近可不太平啊,一個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盜已經偷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了。這……”
小二看着淩塵越發冷峻的臉色沒有在繼續說下去,隻是意思已經十分明顯,江楚歌的容貌傾國傾城世間少有,若說被采花大盜惦記上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聽到此處淩塵的心漸漸地沉了下去,繼續問道。
“她可曾留了什麽口信?”
“不曾,她是直接出門的,也沒有看到有一絲的異常。”小二頗感遺憾的告訴他。
完了,出事了。
小歌是個不會讓人擔心的人,但凡出門一定會留有口信,現在已經這麽晚了她還沒有回來,必然是已經出了事。
淩塵強迫自己趕緊鎮定下來,手心已經微微的發汗,兩個人這麽久了幾乎一直都是形影不離,他沒有辦法想象失去了小歌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她往哪個方向去了?”淩塵再次急切的問道。
小二見他如此着急也托着腮仔細的回憶起來,然而等了半天還是搖搖頭,
“這個還真的是不知道了,不過那姑娘出門的時候拿了一個背簍,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麽。”
背簍?
一定是去采藥了!江楚歌的愛好除了吃就是毒,背着背簍出門一定是去采藥,淩塵十分的确信,找到了一絲頭緒心下稍稍安定了一下,他繼續問道,
“南楚哪裏的山最适宜采藥?”
“哎呦這可就多了,我們南楚别的不多,西南方向的山脈可是接連成片,上面皆有藥材,這要是一點點的找過去,最快也得半年了。”
淩塵此刻已經是聽不進去什麽其他的言語,拿了一錠金子扔給了小二,臉色鐵青的極速向外走去,小二接過金子正要千恩萬謝的時候發現人早就已經沒有影子了。
南楚山清水秀,文人墨客衆多,是個賞玩的好地方,不過江楚歌喜愛的并不是這秀美的景色。她更愛的是荒無人煙的大山,确切的說,是山裏的草藥。
正在她到處尋麽的時候忽然被一聲哎呦吸引了視線,隻見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被毒蛇咬了一口,正坐在地上不停的喊疼。
這山上蛇蟲衆多,被咬個一兩口并不稀奇,江楚歌沒有多想,隻是上前替他查看了一下。
并沒有什麽大礙,隻是一般的蛇,毒性不大,随便用一些解毒丸就可以,江楚歌替那人上了藥正準備離開的卻被叫住了。
“姑娘,你心底如此善良,能否麻煩你送我回家?”
此時天色已晚,讓一個姑娘送一個男人回家,不由得讓人心裏有些不安。
然而江楚歌聽見男人說話卻是腳步一滞,心髒似乎漏了半拍。不爲别的,隻是這個人的聲音涼薄又蠱惑,像極了她心尖上的那個人。
那男人見她遲疑,繼續說道,
“姑娘别多心,我家就在這附近,很快就到,你這麽好心把我救了總要讓我和我娘子好好的款待你一番才是。”
家裏有娘子的應該不會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吧?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的她鬼使神差的竟然答應了下來,将那人的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兩個人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男人很是健談,一路上都在說話,說自己以砍柴爲生,平時就跟娘子兩個人在山上居住,少有人往來,今日是因爲想上山給娘子采一些果子才不慎被咬傷。
江楚歌一直在聽他絮絮叨叨的說,隻是偶爾哼哈的答應兩聲,緊張的氛圍被緩緩的沖淡,終于卸下了一開始的防備。
走了半天,兩個人終于在山上見到了一間茅草屋,江楚歌頓時有了些疑狐,此處荒無人煙,一個砍柴的,身上沒有武功,要如何生活呢?
那男人瞟了他一眼,繼續說道,
“姑娘,我娘子就在屋裏,還麻煩你把我送進屋裏吧。”
江楚歌不太想進屋,她莫名的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但是,這人的聲音像是有股子魔力,讓她無法開口拒絕。
就把他送進屋然後立馬就離開,打定主意後,江楚歌點了點頭,扶着他進了屋。
很簡陋的一間茅草屋,除了有一張床之外幾乎砍不到有人住過的痕迹,而且,她并沒有看到男人口中所謂的娘子,江楚歌頓時警鈴大作,将男人扶到了椅子上,便準備離開。
男人卻忽然拉過她的手,笑眯眯的說道,
“姑娘,我家娘子現在不在家,能不能再麻煩姑娘幫我個忙?”
江楚歌用力的甩開他,此時幾乎已經确認這是個陷阱。
“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男人見狀便也不再客氣,直接站了起來,那樣子看起來完全沒有受到傷口的影響,隻見他面上換成了一種陰恻恻的表情,臉上的笑容偷着陰毒的模樣。
“姑娘,不管你是誰,今天你都走不了了。”
“哈哈哈哈哈,“男人應聲小笑了起來,得意的說道,
“今天被蛇咬了還以爲自己多麽倒黴,沒想到是老天爺眷顧,讓我遇到這麽一個絕色的美人,想我采花蜂縱橫花叢數年,見過的美女數不勝數,卻還真是頭一次見如此冰清玉潔國色天香的美貌之人。“
“剛剛看你采藥就知道你大概會用毒,怕中間出什麽叉子,所以費這麽多功夫将你引到此處,用這玄鐵籠将你罩起來,沒想到還真的壓對寶了,要是沒這籠子,我還真不見得能拿的住你。“
此時江楚歌才終于明白爲何這人要将自己騙進這間屋裏,她剛剛嘗試了一下,這籠子通身玄鐵制成,哪怕用盡全身力氣也是紋絲未動,且用機關控制,哪怕身手再好的人進來了也别想逃出去,更何況她一個不算太弱的女子了。
“你想怎麽樣?”
江楚歌心下冰涼,語氣上卻絲毫不亂。那人似乎被她的話逗笑了,
“美人,你當真不知道我想怎麽樣嗎?嘿嘿,既然你真的不知道那我就慢慢的告訴你,在下呢,多年以來雲遊四方,什麽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個娘子,今晚恐怕要委屈姑娘當在下的娘子了。”
江楚歌冷冷的看着他慢慢的向自己靠近,自己已經退無可退,她隻好将身上的毒粉撒了出去,隻是身在這堅固的牢籠之中,所有的動作都被看的一清二楚,那人身手又極好,見有東西朝自己撒過來迅速的掩住口鼻,躲在了一旁,因此并未中招。
“美人,勸你不要白費力氣了,這籠子可是我的心血,裏面的花樣多着呢,想要不受苦,還是乖乖聽話爲好!”
江楚歌心裏越來越驚慌,眼前這人一看就是個老手,十分的狡猾,渾身上下無一不透露着危險的氣息,她就算再厲害也隻是個女人,也會害怕的。但是以往的經驗告訴自己,怕一點用都沒偶,她能做的就是盡量的拖延時間,此時唯一的希望,大概就是淩塵了吧。她發現自己不見了一定會來尋找的。隻是,這山林如此大,要找到她隻怕孩子都快生出來了,江明悲哀的想着。
“你喜歡打獵?”疑問的話語卻說出了肯定的語氣。
江楚歌裝作随意的開口,想要拖延一點時間。隻是這想法很快就被識破了。
“美人竟然能看出來我喜歡打獵?哎呦,這麽聰明的美人真是讓我不得不防啊,也更加讓我迫不及待了呢。美人放心,我一會一定會好好的疼愛你的,不用想着拖延時間,我的時間,會很久的。”
江楚歌越發的感覺到驚惶,這人,似乎已經無恥到了極點,根本無法用正常思維來考慮。
“你要是傷了我,就不怕有人報複?”
“報複?嘿嘿,實話告訴你吧美人,在下混迹江湖多年,想要報複我的人,早都被我一個個的除掉了,這麽多年了,在下還不是好好的活着。”
“好了,已經說了這麽多話了,美人已經準備好了吧?夫君我可要來了!”
江楚歌聽到夫君這兩個字神情突然變得冰冷這是他最不願意聽到的稱謂。
那人控制着機關,慢慢的從上面落下鐵條,籠子裏的空間已經越來越小。
江楚歌不再遲疑,取出乾坤袋裏的小火铳,對準那人毫不客氣的射了出去。
隻聽“嘭”的一聲,瞬間鮮血四濺。
那人捂着自己的耳朵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待他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之後,眼神一下子變得嗜血,
“.老子這麽多年都沒受過一點傷,如今竟然讓你這個娘們把耳朵打穿了!”
江楚歌眼神果決,火铳一下一下射了出去,隻是空間實在狹小,根本無法瞄準,那人左躲右躲,再沒有一發落在身上。
火藥已經打光了,扣動扳機也隻是發出清脆的空夾之聲,男人見狀冷笑了一聲,一臉邪氣的說道,
“怎麽啞火了?不行了吧?”
随着男人一聲又一聲的略帶憤怒的調笑,江楚歌此刻才真的開始絕望了,所有的底牌都已經亮出來了,事情卻沒有任何的轉機。
自己的大事還沒有辦完,竟然在這小陰溝裏翻了船嗎?
是屈辱的活下去,還是自行了斷保留尊嚴?這真的是一個讓人難以抉擇的問題。
并非怕死,隻是現在還不能死,該辦的事和想做的事都還沒有完成,一想到那個秦王八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跟公主逍遙江楚歌就恨的牙癢癢,順便還會呼吸困難,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