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先别走,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哦?丞相已經兵敗,還會有别的戲可看嗎?”
江楚歌的話音剛落,便見到一個貌美如花的婦人匆匆忙忙的趕到了皇帝的身邊,是許久未曾露面的惠貴妃。
她見到皇上,直接哭天抹淚的跪了下去,語氣嬌柔的說道,
“陛下,您快讓臣妾擔心死了,臣妾一個人在宮裏好害怕。”
如果是之前,皇帝早就甩開一切沖着自己過來了,哪知此刻卻隻是抱着一具冰冷屍體,對自己完全的視而不見。
她有些尴尬的跪在原地,見真的沒人理自己隻好擦了擦幹澀的眼角,挪到了皇帝的身邊,伸手去拉。
皇帝被碰觸後突然警覺,
“滾,都離寡人遠一點!!”
見皇帝是這種狀态,禦林軍們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叛軍已經被拿下,接下來怎麽處置還等着皇帝做主呢。
惠貴妃見狀沉聲下令,
“将叛軍壓回天牢聽候處置,其他人各歸各位!”
惠貴妃乃是太子之母,又被封了皇貴妃,此時皇帝失魂落魄無法下令,這皇貴妃的命令衆人自然是會聽的,紛紛按着吩咐去做了。
禦林軍走後,惠貴妃又對着周圍的人說道,
“你們都下去,讓本宮陪着皇上,沒有命令,不許靠近。”
衆人一聽趕忙如釋重負的逃離,這樣的皇帝,讓他們心驚膽戰。
皇帝任憑惠貴妃在這裏發号施令,依舊抱着懷裏的女子不肯松手。
惠貴妃心裏恨恨的想着,自己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裏,在皇帝的眼裏竟然還不如一個死人,哪怕她死了自己都比不上嗎?真是受夠了這種日子了。
“陛下,不要太傷心難過了,随臣妾回宮吧。”
皇帝一副完全聽不到的樣子。
“陛下?”
惠貴妃又叫了一聲,依然沒有得到回應。
“陛下,姐姐已經死啦!”惠貴妃在皇帝耳邊加重了嗓音,語調一下子變得尖利。
死了?
是啊,這個女人渾身已經沒有一塊好地方,後脖頸還插了一隻冰冷的羽箭。鮮血将她的白衣染紅,身體已經愈加冰涼。
死了!
“陛下?”
“你閉嘴!”皇帝突然暴怒。
沒想到惠貴妃卻冷笑了一聲,絲毫不恭敬的繼續說道,
“陛下,人都死了,您這副深情款款表演給誰看呢?”
“你給我滾!”
“滾?您讓臣妾滾去哪裏呀?”
“愛去哪兒就去哪兒,别在我眼前晃。”
“您以爲臣妾願意看着您這張臉嗎?呵。臣妾的兒子是太子,隻要陛下您死了,臣妾的兒子就會成爲皇帝,那臣妾就是太後了。”
“呵,就你,也配!”
“我又怎麽樣?呵呵,其實臣妾知道,陛下的心裏從來沒有過臣妾的位置,您一直心心念念的是皇後啊!臣妾不過是一個可憐的替身兒罷了。可惜啊,您最心愛的人已經死了,爲了救你再也活不過來了。”
“你住口,你個毒婦!等寡人回去就把你賜死。”
“陛下,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吧。教主大人,請出來吧。”
聽到此處,江楚歌一愣,沒想到淩塵卻是微微一笑開口說道,
“走吧,該我們上場了。”
“原來如此。”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江楚歌心下了然。
皇帝看見了淩塵和江楚歌也有些驚愕,開口問道,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我們一直都在這裏呀陛下。”
一旁的惠貴妃扭着風騷的體格說道,“教主大人,還不動手?等玄麟成了皇帝,魔教就是東冥當之無愧的護國主教。”
淩塵依舊保持的微笑的眼神看向皇帝,平淡的說道,
“陛下說,在下現在要動手嗎?”
皇帝瞪了他一眼,“想動手你可以試試。”
“好吧,既然陛下說要動手,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淩塵就捏住了惠貴妃的脖子。手上的動作果決狠辣,面上卻依舊是一副笑吟吟的樣子。
惠貴妃被掐着脖子,面色漲得通紅,掙紮着想要說話,嘴裏卻隻是擠出了幾個字,“你,你們,騙我。”
“惠貴妃,是你自己貪心不足,不能怪我們。陛下打算怎麽處置這個人?”
皇帝眼神中顯出了厭惡的神色,
“寡人已經再也不想看見她了。”
“好,那就如陛下所言。”淩塵剛說完手下就加了力道,惠貴妃的面色愈加的變成了醬紫色,眼神中愈加的不甘與驚恐,慢慢的,她終于停止了掙紮。
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兩個女人,先後喪了命,江楚歌深覺郎心似鐵,看來的确如此。
這兩個東冥曾經最尊貴的美豔女人此刻都倒在了地上。
“好了陛下,接下來該談談咱們的事兒了。”說話的人是江楚歌。
“最愛你的人爲了救你而死,敢問陛下心裏是什麽感覺?”
“陛下到底在自欺欺人什麽?難道陛下覺得,身爲皇帝就一定會讓一個受了淩遲之刑的女人爲你而死嗎?陛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天真了?”
“不,不會的,這麽多年了,她從來不肯對寡人有一絲的柔順,怎麽可能是真的心愛寡人。”
“陛下就隻相信自己認爲的,從來不願意相信她。可陛下也不想想若是不愛,她當初又爲何會承認自己是兇手?爲何會在丞相即将得手的時候挺身相護?可歎她貴爲一國之後,沒想到最後的結局卻是這樣。而且終其一生都被自己心愛的人誤解。”
“我若是她,死的時候必定郁結難耐吧。還好她早已經一心向死,連一句遺言都沒有留下。”
江楚歌說到情動處,是真心的,爲這個女人感到傷神。
皇帝聽罷如遭雷擊,半晌不動。突然,他冷笑了一聲,将皇後的屍身摟在懷裏,随後将他後頸上的羽箭拔了出來,朝着自己的心口猛地紮了下去。
“葉赫那拉鳳儀,寡人說過,你生是寡人的人,死是寡人的鬼,寡人還沒同意你離開呢。”
“在那邊兒,等等我。”
最後一句話說完,皇帝的身軀也重重的倒了下去。
江楚歌,看着這三人的屍體久久不語。
或者,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嗎?
雖然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兩個人明明相愛,卻永遠是在互相傷害,這樣的虐戀不要也罷。
淩塵見江楚歌似乎心有觸動,上前拉住了她一下,江楚歌回過神,碰觸到了淩塵關切的目光,忽然心裏一軟,眼睛變得有些酸澀。
淩塵對自己是有心的,隻是自己一直不願意面對而已,默默的享受着他帶來的好,從來不給自己任何壓力,隻在自己不開心的時候逗自己開心,在自己餓了的時候一起去吃好吃的。
隻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夢。自己真的沒有力氣再去開始下一份愛了,既然無法開始就不要給人無謂的希望。
她不動聲色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眼神略帶的疏離,神情淡漠的說道,
“東冥算是料理完了,等玄麟登基之後,後面的事就交給你的人處理吧。咱們接下來該去南楚了。”
淩塵略微感覺到了江楚歌的疏離,卻想不到到底是爲了什麽?隻好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好,那等這邊的局勢一穩定下來,我們就馬上去南楚。”
江楚歌點了點頭,不顧身後的淩塵先走一步回到了東冥的王宮。
事情進展的十分順利,玄麟很快就成爲了東冥新的國君,當然,隻是個傀儡。真正掌握權利的,是淩塵的魔教,至此,西涼,東冥,北漠。已如魔教的囊中之物。剩下的最後一個,便是南楚了。
南楚的耶律齊還在,朝堂上的奪嫡之争甚爲強烈。淩塵本來是想着帶着江楚歌前往南楚再從内部開始瓦解,但他現在已經有一些等不及了。
耗的時間太久,已經過了兩年了,再過一年秦影就要死了,到時候江楚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還不知道,爲了避免夜長夢多,他選擇了最保險的方式,舉兵攻打。
以三國之力去攻打一國,幾乎是沒有失敗的可能。
很快他就重新集結了兵力前往南楚,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收到了手下的飛鴿傳書,内容隻寫了幾個字:秦影不見了。
與此同時,蔣乘風竟然來到了淩塵的身邊。
特意找了一個避開江楚歌的地方,淩塵見到蔣乘風後面露愠色,
“怎麽回事兒?一個神志不清的人也會看丢?”
“教主,秦影雖然神志不清,但是論武功,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以前我12人合力還能與他打個平手,但是現在,他的路數越來越詭異,我等真的不是對手。”
“行了,他到底往那邊跑了知道麽?”
“屬下是一路追随他到此,應該也是來了南楚沒錯。”
“好,這件事由我處理,你先回西涼吧。”
“是,屬下告退。”
蔣乘風轉身離開,淩塵的視線蒙上了一次迷霧,秦影怎麽會離開?還來了南楚?難道是下意識奔着江楚歌來的?不行,他并不願意秦影與江楚歌再次見面。
想到這裏,他決定這個消息暫時不要讓江楚歌知道。
南楚被三路大軍圍攻,形勢岌岌可危,淩塵一點點的推進,沒有急躁冒進,也沒有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
江楚歌很是欣賞他的做法,很穩重,不像是秦影,讓人摸不到頭腦,不知道他下一步想幹的到底是什麽。
很快南楚的都城就被打了下來。連帶耶律齊在内的所有皇族一律被俘。
事情發展的意想不到的順利,四個國家已經盡在掌握,剩下的事,不過就是随便找個理由,将他們一一的剪除。然後,重新建立新朝,重新定都。
隻是這餘下的事太過繁瑣,雜事一堆,淩塵已經全部交給了蔣乘風處理,而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秦影。
自然是不能跟江楚歌說實話的,而且也不方便帶着她,所以淩塵将江楚歌安置在了一家客棧,随便找了個理由,一個人離開了。
江楚歌自然不會阻攔,她早就想跟淩塵慢慢的拉開距離。隻是她一個人實在無聊,又覺得好久沒有出門了,便四處逛了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