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昨天的話你就當我沒有說過吧,可能隻是我太激動了而已。給你造成了困擾,實在是抱歉。以後,我們還是還是像之前那樣相處好麽?”
江楚歌搖搖頭,“你昨天說什麽了,我都已經忘記了。”
淩塵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恢複了以往溫潤如玉的玉面書生形象。
兩個人吃完,江楚歌開口說道,
“之後咱們怎麽辦呀?真的要去東冥嗎?”
“小歌你的意思呢?”
“我覺得嘛,既然北漠的司徒彬已經死了,那剩下的事交給你的人打理就可以了。咱們去東冥和南楚都可以,他們的兵馬雖然都打光了,但還得收攏政權才可以。”
“隻是先對玄麟下手,我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淩塵微微的點頭,
“是啊,不過南楚那邊耶律齊還在,隻怕不好收拾,所以,我們還是去東冥吧。”
“也好,東冥外戚幹政,咱們需得借東冥國君的手将他們除掉,再讓玄麟順利登基就行了。”
“那南楚那邊呢?”
“那邊,自然是交給西涼處理咯。”
“但是西涼和南楚這次都損失慘重,按理說應該會采取休養生息的政策才對吧?”
“西涼幾乎都在你的手裏了,拓跋宏不過就剩下個空架子,讓他們采取什麽樣的政策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那,秦影呢?”
“他?他你愛怎麽着就怎麽着,跟我有什麽關系,隻有一樣哈,到了最後,得把他交給我來處置,你不能插手。”
淩塵點了點頭,“這個自然,我早就已經答應過你了。”
“那,我們今天就動身去東冥吧。”
“好,我們這就回去。”
兩個人吃飽之後先去了鎮上找了兩匹馬,很快就到了東冥的國土上。
四國四十萬大軍全滅的消息東冥國君早就收到了,這下子,他已經沒有什麽退路了,好在,太子玄麟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皇後自然也得到了這個消息,頓時精神了起來。
皇後去葉赫那拉家族的嫡女,東冥國君剛稱帝時爲了穩定朝局才娶了她,兩個人都是政治聯姻犧牲品,感情并不深厚。國君對她更多的隻是尊重。
不過一開始的時候兩個人雖沒有什麽感情在但是也還算和睦,後來惠妃入宮,深受寵愛,皇後這才漸漸地新生怨恨起來。
皇後的父親葉赫那拉姜敕貴爲國舅,又是丞相,大權在握,漸漸地把持着朝政,朝中的官員一大半都是他提拔上來的,牽一發而動全身,等國君發現時,已經太晚了。
好在東冥軍政分離,大部分的兵力已經折損殆盡,唯有兩萬禁衛軍一直掌握在國君的手裏。
江楚歌和淩塵趕了半天的路終于到了東冥,再一次的求見國君顯然比上一次簡單多了,守衛直接就将他們放了進去。
宣政殿上,東冥國君和玄麟都在。有太監進來通報,
“陛下,江楚歌和淩塵求見,此時正在門外等候。”
還沒等國君說話,玄麟就高興的說道,“這次就是漂亮姐姐救我回來的。”
國君點了點頭,對那太監回道,
“叫他們進來吧。”
一男一女同時走了進來,玄麟興奮的迎了上去,
“漂亮姐姐,淩塵哥哥,你們回來了真好,我好擔心你們。”
“玄麟!”國君嚴厲的說道,“身爲東宮之主太子要自稱本王,你母妃沒有教過你嗎。”
淩塵上前一步,
“陛下,邊界的仗雖然打完了,國内的仗可還沒有打完。”
“什麽意思?”東冥國君眯起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們。
“東冥外戚幹政,恐怕陛下很是頭疼吧。若是我們能搜集到丞相大人的罪證,拔掉您的眼中釘肉中刺,到時還請陛下助魔教一臂之力,如何?”
國君微微一笑,輕聲哼了一下,
“他把持朝政多年,根深蒂固,朝中大元多爲他的心腹,又一直謹慎小心尋不到錯處,哪有那麽容易拔除。”
“這個自然就不勞陛下操心了,我等自有辦法。”
“這麽許多日子了,寡人一直都在找他的缺漏,就連想在他府裏安插個眼線都難如登天,你們又能有什麽好辦法?”
“陛下,丞相的錯處不好找,但是皇後娘娘這邊的,可就容易的多了,畢竟,女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
淩塵說完話,下意識的瞄了一眼江楚歌,後者毫無反應,眼神中也沒有什麽波瀾。
“你們若是真有辦法能爲寡人解憂,寡人自然也不會虧待你們。”
“如此,就多謝陛下了。”淩塵微笑,着繼續說道,“隻是陛下,這法子,還需要陛下配合才行。”
…………………………
江楚歌和淩塵仿佛又過上了輕松閑适的生活。
隻是最近這些日子,國君十天裏有八天都是留宿在惠貴妃的宮裏,而且面色日漸紅潤,似乎又煥發了第二春。
很快,惠貴妃風頭一時無倆,連皇後也矮了三分,整個後宮的風向一下子就變了。皇後娘娘整日待在鳳鳴殿裏閉門不出。
過了幾日,東冥下了一場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一天一夜,在推開門時,整個世界已經是淡妝素裹了。
雪終于停了,空氣十分的清新,到處都飄散着梅花那幽微的氣息。
“娘娘,您都好久沒出門了,奴婢剛從梅園那裏回來,裏面的梅花都開了,娘娘出去走走吧。”
皇後的貼身侍婢見她一直這麽麽悶悶不樂的就想着法子讓她出門散散心。皇後卻沒什麽精神的樣子,國君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踏進鳳鳴殿的門了,雖說兩個人之間并沒有多麽深厚的感情,但是一直寵着妾室把她這正宮娘娘扔在一邊算怎麽回事啊。
“本宮乏了,想去便自己去吧。”說完便慵懶的躺在了榻上。
“哎呀娘娘,咱們東冥不長下雪,這次好不容易下了這麽大一場雪梅花又開了咱們就去看看吧,老是這麽呆着您的身子都不好了。“
皇後依舊不說話,躺在塌上閉目養神,顯然心情十分的沉悶。
那侍女見說了半天也沒什麽作用,便跑出了門,不過片刻又跑了回來,手裏拿了好幾支梅花的枝杈。
梅花的幽香很快就充滿了整間屋,皇後緊閉着的眼睛也打開了。
“果然清幽。“皇後終日呆在自己的宮裏都快發黴了,突然見到這傲雪的梅花頓時也起了興緻,又架不住衆人的催促,覺得出去散散心也好,終于是起了身。
“人多麻煩,就咱們幾個去吧。”
“是,娘娘。“侍女見皇後終于願意出門了,面上一喜,開心的說道。
皇後往身上随意的披上了一件裘皮大氅,帶着兩個貼身的侍女和掌事太監往梅園的方向走去。
大雪過後,這千裏冰封的景色着實怡人,皇後心情稍有好轉,到了梅園,隻見滿樹的梅花争相綻放,點點嫣紅在皚皚白雪下顯得十分高潔動人,皇後往前走過去,從樹杈上折了一隻,看這梅花點點,心情終于暢快了一點。
正欲轉身時,忽然聽到一旁有兩個灑掃的宮女在議論。
“哎,你聽說了嗎,今天剛下了早朝,陛下又去了貴妃娘娘的栖霞殿。”
聽到是議論皇後的聲音,她身邊的貼身侍婢趕忙走上前欲教訓一番,卻被皇後給制止了。侍女看了一眼皇後忽然沉下來的臉色,不得已隻好退了下去,一衆人就這麽在另外一邊緊張兮兮的聽了下去。
“這還用你說,滿宮都知道了,皇後娘娘現在不是連衆位主子的晨昏定省都省了麽。”
兩個宮女一邊打掃一邊旁若無人的閑聊,絲毫沒有注意到皇後等人就在另外一邊輕輕楚楚的聽着。
“陛下一直這麽寵着惠貴妃,恐怕連鳳鳴殿的門朝哪邊開都忘了吧。我要是皇後娘娘,怄都要怄死了,哪還願意出門見人。”
“是啊,什麽珍玩珠寶流水一樣的往栖霞殿裏送,初一十五這種大日子也從來不去皇後的宮裏,依我看,皇上是不是都快忘了咱們後宮還有一位皇後娘娘呢。”
“要我說呀,貴妃娘娘得寵也是有原因的,畢竟給咱們陛下生了個唯一的太子,太子又乖順懂事的。”
“不過貴妃娘娘确實好看,性格又好,皇後娘娘就……”
“本宮怎麽了?”皇後到底是聽不下去了,這突然開口第一句話的語氣卻讓人聽不出情緒。皇後一邊說,一邊遣人拿了個凳子坐在了上面。
“本宮,人老珠黃了?還是性格暴躁悍妒了?“話到此處,陡然變得冰冷陰寒。
兩個宮女早就吓得把掃帚一丢跪在了地上,面如土色的磕着頭。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贖罪,奴婢們一時失言,求皇後娘娘饒恕。”
“贖罪?哼,身爲宮婢,竟敢背後議論皇後,口出大不敬之言,來人,拔了她們的舌頭,即刻仗殺!“皇後将手裏的梅花一扔,情緒已至暴怒。
“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快給都給本宮處理了!”
身旁的婢女趕緊叫太監将人拉到了一邊開始行刑,兩個宮女驚恐的瞪大眼睛,嘴裏一直喊着皇後饒命,然而還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舌頭被割了下來。然後一點點的停止了掙紮。
皇後爲人一貫陰狠,坐在凳子上靜靜地看着那兩個宮女鮮血流了滿地,比梅花還要豔紅,與地上的白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卻覺得依舊沒有解氣,一甩袖子就回了自己的鳳鳴閣。
皇後杖斃了兩個宮女還拔了她們舌頭的事很快就傳到了江楚歌和淩塵的耳朵裏,她聽說之後淡然的笑了笑,對身邊的淩塵說道,
“魚兒要上勾啦,淩塵,咱們打個賭如何?”
淩塵笑了笑,“有小歌在,總是能讓人高枕無憂呀。”
江楚歌也笑了笑,自顧自的說道,“今天的雪下的真大呀,北漠也經常下雪呢。”
皇後回了宮之後便寫了一封家信通知了自己的丞相父親,這樣窩囊的皇後她真的不想再當下去了。
東冥國君也聽說了這件事,隻是他什麽也沒說,又賜了許多珍玩給惠貴妃壓驚所用,皇後知道之後,再次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