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齊這次沒有客氣,一腳重重的踏在了秦恒的胸口上,秦恒猛的睜開眼睛,眼珠瞪得大大的,鮮血汩汩的從嘴角冒了出來,似乎想要說什麽,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耶律齊慢慢的加重力道,秦恒的臉色逐漸漲成豬肝的醬紫色,又過了一會,終于不再掙紮,仿佛被人抽了骨頭一樣癱在了地上。
秦恒死後,耶律齊轉身看向身後的兩個小厮,二人看清了殺人者的容貌,又見了秦恒七竅流血的慘狀之後,被吓得抱頭鼠串。
過了不久,從旁邊又走出來一位男子,耶律齊對他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
“好戲這才剛剛開始呢。”
第二天一早,秦恒被人活活打死的消息就傳遍了北漠的整個都城。
司徒彬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滿臉嫌惡的說道,
“這個秦恒,平時不學無術也就算了,還整天的沾花惹草,這下出事了吧,瞧他在坊間的那點名聲,要不是顧忌着秦英的臉面,朕也想打他一頓。”
“可是陛下,這畢竟是秦尚書的獨子啊,哪怕他再纨绔也是父母的心頭肉,若是不給個交代隻怕傷了老臣的心呐。”
“這個耶律齊也是,小打小鬧也就算了,怎麽搞出人命來了,真是會給朕添麻煩。行了行了,把他給我叫過來,商量商量怎麽辦吧。”
很快,耶律齊就被傳至宮中,此時的他還完全不曉得是怎麽一回事,隻是聽到了司徒斌的傳喚,便不慌不忙的進了宮。
司徒彬見他殺了人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也是心有不悅,也不直接問他,而是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随意說道,
“太子殿下昨日在醉香樓玩的可好?”
耶律齊一聽,心裏有些納悶,昨晚在醉香樓裏的事司徒彬這麽快就知道了?不過他北漠的皇帝管天管地,也管不到我南楚太子去青樓玩女人吧,難道不是爲了這些而是爲了秦恒來出氣的嗎?
想到昨天被人潑糞的事,耶律齊心裏也是萬分的憋悶,打他一頓算輕的了。此時被司徒彬這樣問,面色上露出了幾分不悅。不鹹不淡的回答的道,
“小王昨日去醉香樓見粉紅知己,偶遇一纨绔公子,小王出手教訓了他一下,并無他事。”
司徒彬一聽冷哼了一聲,“你既然承認就好,秦恒是我朝老臣獨子,這件事,你考慮一下如何處理吧。”
耶律齊一聽更加氣憤,沉聲說道,“秦恒無理在先,小王對他絕施薄懲,僅此而已,還需怎麽處理?”
“僅此而已?耶律齊,你昨日殺了人,今天到朕的面前還敢如此無禮,你是活膩了嗎?”
這幾年司徒彬的脾氣早就越來越大了,此時一聽耶律齊那事不關己的态度,頓時就發起了火。
耶律齊一聽頓時一驚,
“殺人?我不過是打了他一頓,最多躺在床上幾個月就好了,怎麽可能死?”
“耶律齊,剛做不敢當就是你們南楚的作風嗎?秦恒已死,難道朕是在這跟你開玩笑的嗎?”
耶律齊仔細的想了一下,昨天他出手是重了些,但絕對不至于要了秦恒的命才對。思及此處他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不可能,我雖然動了手,但隻不過是皮外傷而已,怎麽會死。”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把秦恒的屍體給我擡上來!”
不一會,兩個侍衛擡着一個人的屍體進了殿,上面蓋着一層白布。
司徒彬一臉厭煩的說到,“你自己看!”
耶律齊一聽上前掀開了白布,隻見這人正是自己昨天動手修理的那個人,此時他全身僵硬,臉上的傷愈發的青紫着,看着比昨天還像個豬頭。
“你還有何話說?”
耶律齊到此時終于有些慌了神,他急忙的解釋道,
“陛下,昨天我與此人起了争執,他找人在我離開後對我偷襲,我氣不過才又回去打了他一頓,真的沒有殺他,望陛下明鑒!”
司徒彬本來想着讓耶律齊道個歉要一些補償,自己再安撫一下老臣也就沒事了,誰想到耶律齊竟然死活不承認,心下頓時沒了耐心,他冷笑了一聲,
“有人親眼看見是你對秦恒下的手,你可敢當面對質?”
耶律齊不知如何是好,此時聽說有人看見他殺人更加覺得匪夷所思,開口說道,“小王身正不怕影子斜,還請陛下做主。”
司徒彬斜睨了他一眼,開口道,
“來人,把醉春樓那兩個小厮給我帶上來。”
昨天的那兩個人被帶進了殿上,那兩人第一次進皇宮,此時都哆哆嗦嗦的一臉不安的神情,見到司徒彬立即跪了下去,頭深深的磕在了地上,
“草民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徒彬坐在龍椅上淡淡的開口說道,
“你們倆擡起頭來,讓身邊的這位公子好好看看。耶律齊,你可見過他倆?”耶律齊仔細的看了一下,回答道,“這兩人是醉春春樓的小厮,昨日見過一面。”
司徒彬繼續問道,“你們倆看看,這裏站着的這個人你們可認識?”
那兩人也擡頭看了看,頓時吓得慌作一團更加害怕起來,期期艾艾的說到,
“回,回禀陛下,這就是昨天在醉香樓打了秦公子一頓,後,後,後來在醫館門口,又将秦公子活活打死的那位。”
“撒謊!昨日我打完了他就直接回去了,根本沒在醫館看到他如何動手?”
那跪在地上的兩個人被這麽一吓,頓時慌亂了起來,一臉懼怕的表情。
自己的子民被耶律齊這樣驚吓,司徒彬也是滿臉的不高興,就算他們隻是小厮身份微賤,那也由不得南楚的人吆三喝四。
“朕在這裏,你們倆有什麽好怕的,看清楚了,到底是不是這位公子殺的人。要是敢撒謊,朕立刻就叫人要了你們的腦袋!”
那兩人被這麽一弄更加的驚懼,冷汗不住的往下流,嘴裏隻一個勁的說,
“草民确實看見了,就是這位公子沒錯,草民親眼所見,沒有撒謊啊!”
“當時秦公子已經受傷了,我倆打算送他去醫館,哪知就在快到醫館的小巷裏這位公子突然出現把我倆扯到一邊,對着秦公子就踩,直到秦公子斷了氣,我倆吓得馬上就跑了,這才逃過了一劫,草民不敢欺瞞陛下啊,我倆都是親眼所見,就是這位公子沒錯!”
這兩人一邊說一邊磕頭,那樣子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
羽化田甩開耶律齊的手腕,對着司徒彬的方向恭謹的說到,“是,陛下。”
耶律齊被司徒彬那一看看的有些心虛,自知剛才有些失态,此時也是規規矩矩的站在了一旁。
待那兩人走後,司徒彬對他說到,“如此,你還是不肯承認你殺了人嗎?”
耶律齊想都沒想就搖搖頭說道,“陛下,這人真的不是小王所殺,小王若是想殺他完全可以第一次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第三次而且還留了兩個活口,這樣豈不是一下就被人知曉了?”
司徒彬看着在下面站着的耶律齊,眯着眼睛問道,“好啊,你既然說人不是你殺的,那你回去的時候可有證人證明?”
耶律齊手心發汗,爲難的說道,“昨天回去的時候隻有小王一個人,并沒有其他證人。”
“哼!”司徒彬冷笑,“耶律齊,你把朕當傻子嗎?所有人都看見你打了他一頓,又有人親眼看見你打死了人,你自己又沒法證明自己的清白,讓朕如何相信你?”
耶律齊也知此事不好辦,所有證據都指向了自己,要不是他知道自己沒殺人聽到這樣的口供隻怕也覺得兇手是自己。
以太子之身出使北漠肯定是最後一次了,上一次帶來的三個難題被江楚歌輕松的化解,還弄丢了一個州郡,回到南楚受了不少的白眼,此事才平息下去不久,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太子之位,若是這次再出了他殺人的事,隻怕他那幾個如狼似虎的兄弟那邊,把他從太子之位上拉下來都有可能。
不管怎樣,這個鍋他絕對不能背。打定了主意之後,他對着司徒彬跪了下去,一臉決絕的說道,“陛下,此事真的不是小王所爲,但畢竟是小王打傷了人在先,要小王如何賠償都盡可開口,隻要小王能做到的必定全力去滿足,隻求陛下将此事壓下來,千萬不能傳到南楚去。”
司徒彬看耶律齊終于認了錯,态度也變得謙恭起來,嘴角扯出了一絲諷刺的微笑,心裏想着,早這樣多好,何必繞這麽大的圈子,不想背着殺人的名聲回南楚?那就更好辦了,隻是哪能這麽便宜他。
隻見司徒彬面上衣服爲難的樣子說到,
“這可就難辦了,秦恒畢竟是秦英唯一的兒子,秦英又是我國三朝元老,門人衆多德高望重的,他的兒子被人活活打死,可沒那麽容易壓下來。”
耶律齊知道這是對方在漫天要價,爲的就是從自己這裏在多獲取一些利益,然而就算知道是這樣他也隻能低頭,态度愈發恭敬的說到,
“還請陛下恩典。”
“呵,好吧,讓朕去安撫民情也不是做不到,不過這樁樁件件可都是得拿銀子去辦的。”
耶律齊自然聽的出來司徒彬是想要銀子,隻好順着他說到,
“無妨,除了這次進貢的珍寶之外,小王再拿出一萬兩以作補償,陛下覺得如何。”
司徒彬嘴角輕動,一萬兩,打發要飯的麽?他一個皇帝開一次口就給一萬兩,虧他說得出口。然而他心裏再不滿面上也是不顯,一副笑笑的神情說道,
“南楚太子果然财大氣粗,一開口,就是一萬兩,黃金啊。”
黃金?
耶律齊一下子弄懵了,他可沒說黃金啊,一萬兩黃金,可就是相當于一千萬兩白銀,這錢他得自己出,他哪有那麽多錢啊,别說他沒有,就是南楚國庫一年的收入也不過是幾千萬兩紋銀,這司徒彬也太獅子大開口了,一要就是半個國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