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可兒,大姐姐會治好你的,你快吃了這藥,快吃。”
說完就拿出了好多藥丸往可兒的嘴裏塞。
“哥哥,大姐姐,沒關系的,可兒不怕死,你們不要哭。”
江楚歌聽罷眼淚再也忍不住,她捏着可兒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臉頰輕輕的摩挲,這孩子,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在想着不讓别人操心,這乖巧倔強的模樣讓江楚歌看了如何能不心疼。相處的時間雖然不久,但她早就已經把可兒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了。
“大姐姐不要哭了,可兒送你個禮物吧,大姐姐摸摸可兒的脖子。”
江楚歌聽罷擦了擦眼淚玉手朝着可兒的脖頸摸了摸,竟然摸到了一個金鎖。
“這金鎖是可兒從小就戴着的,是可兒最珍貴的東西了,現在送給大姐姐了,大姐姐不要哭了。”
說完竟伸出小手去擦拭江楚歌的臉蛋上的淚痕。
“好,大姐姐不哭了。”
江楚歌嘴角終于向上牽動了一下,然而下一瞬,臉蛋上的小手重重的跌落,林峰懷裏的小人終于沒了氣息。
此時的元烈早就已經把自己的銀槍拾了起來。一千近衛軍雖說比不上他但身手也都不錯,與之硬拼的話不見得沒有機會,隻要瞅準機會把江楚歌擄過來,所有人就都不是問題了。
元烈正在想着,卻見林峰似發了瘋一般朝自己砍過來,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猛攻,元烈被這不要命的打法弄的措手不及,疲于應對,終于對身後的人下令道,
“你們還不幫忙!”
一千近衛軍面面相觑了一下,他們雖是是被調配給了元烈,但是卑鄙無恥的人在誰看來都覺得不齒,更何況身後還有兩萬殘兵在那,像是自己的前車之鑒,聽從的這樣人的命令,心裏也是十分的不好受。
不過身爲軍人忠君的素養還是讓他們動了手。
司徒彬是特意挑了最精銳的近衛給了元烈,這千人個個身手不凡,從不同的方向向着林峰圍攻過來,饒是他身手再好此刻也是好漢難敵四手。
“林峰回來!”
江楚歌在後面大喊,臉上是誰都沒見過的陰冷的表情。
林峰聽見聲音便急速的向後掠去。
不知什麽時候,江楚歌已經能從自己的乾坤袋裏取出了一把小巧的火铳,她用的就是那隻滿是鮮血的右手握着火铳,沖着元烈的方向啪啪啪的連開數槍。
一顆子彈避過了人潮,在空隙中打中了元烈的左腿,元烈應聲跪地,江楚歌大喊,
“阿影!”
此時的秦影身如鬼魅,打退了元烈面前的一衆人拎着他扔到了江楚歌的面前。
元烈此時受了傷,正龇牙咧嘴的在地上掙紮着。
江楚歌又一槍打中了元烈的右腿。下身已經完全不能動了,元烈叫的很是凄慘。
近衛軍衆人面面相觑,有些猶豫着要不要去幫忙。
秦影右手持劍,立在衆人面前,身後跟着林峰和汀蘭,緩緩的說到,
“誰若想死,盡管來!”
這裏面有不少人對秦影戰神之名都是如雷貫耳,剛剛見他來抓元烈簡直就像老鷹捉小雞似的,故而一個個的都不敢輕舉妄動。
江楚歌依舊鐵青着臉,看着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元烈。
啪!
一槍打在了元烈的左手上。
啪!
又一槍打在了元烈的右手上。
元烈此時的腦子被劇痛占領已經無法思考,忽然,一盆涼水被澆在了頭上。意識瞬間變得無比清醒。
這時,江楚歌清清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元烈,上次在山洞,我和阿影要殺你易如反掌,你可知道爲什麽最後還會放過你嗎?”
元烈忍着劇痛問道,
“爲,爲何?”
“因爲,你放了可兒。”
“可是今天,你必須要死。因爲,是你殺了可兒。”
“但我不會讓你這麽容易的死的。”
江楚歌從懷裏掏出一顆藥丸,說道,
“你要是把我和阿影想的太仁慈,就太沒腦子了。元烈。”
聽着江楚歌越來越陰冷的語氣,元烈仿佛感覺到了比疼痛更恐怖懼的事情。隻聽江楚歌繼續說道,
“這牽機藥之命你可聽說過?”
不等元烈回答江楚歌就繼續說了下去,
“服用之後人會不停抽搐直到把自己的身體活活掰彎,或窒息而死,或是疼痛而死,故名,牽機。”
“不,不要!”元烈驚恐萬狀。
江楚歌一把掐住元烈的下颌,元烈被迫的張開嘴巴,他以前竟不知道,這個女子竟有這麽大的力氣。
眼睜睜的看着那毒藥流進自己的嘴裏,元烈喉嚨一癢,下意識的咽了下去。
風已經漸漸停了,衆将士們見領頭人已死,再沒了戰意。
“歌兒,其實……”
“阿影,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他雖生了我,我也還了他一條命,已經不欠他什麽了,如果再幫他,就是對不起我娘,也對不起雪姨。”
“……”
秦影不說話了,心地善良卻有自己的底線,他的小女人,怎麽就如此的讓人喜愛。
江勳被放在了道路旁邊。
過了半晌。
“歌兒,你最後給元烈的,仿佛不是牽機藥。”
江楚歌一愣,随即尴尬的笑了笑,又撓了撓頭,
“那個,确實,确實隻是普通的毒藥。嗨,你不知道,牽機藥很難搞到的,我才不願意浪費在那種人身上!”
秦影搖頭微微一笑,手臂環住了江楚歌那盈盈一握的腰身,輕輕地說道,
“我的歌兒,總是那麽善良。”
江楚歌歎了口氣,
“元烈乃北漠将軍,身負皇命,自有他的立場,但是可兒絕不能白死。”
江楚歌說到此處,摸了摸那精緻的金鎖,正面刻着一個蓮花的圖案,背面則寫着永保長生四個字,看着這四個字仿佛是莫大的諷刺,江楚歌又忍不住悲從中來,這是可兒留給她最後的東西了。
林峰抱着可兒的屍體,走在隊伍的最後面,汀蘭在旁邊陪着他,可他依然是呆呆的,不說話。
走了不長時間,終于與前面的三千神武營将士彙合了。
衆人一看秦影回來了都站起身來迎接,以這幾個人對戰元烈的兩萬人還能完好無損的來到這裏,這樣的能力無一不讓人拜服。
秦影拍了拍江楚歌的手,獨自一人走到衆人面前,說道,
“你們以前是北漠的神武營,可是如今已經歸我麾下,神武營這個名字不好,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我秦影的私兵,改名叫做赤炎軍吧。”
“星宇,這隻赤炎軍暫時就交給你統帥了。”
“星宇領命!”
“你們聽着,星宇是我的近衛,以後你們需得聽他的命令,若有不從者,星宇可直接處置,無需向我回禀。”
“屬下遵命。”
“到了西涼,必要小心謹慎,不要惹出什麽事端。我們加快速度,争取三天時間趕到西涼都城颍川。”
“屬下遵命。”
一衆人繼續往西趕了過去。
江楚歌想在此處把可兒安葬,但是見林峰還是一臉茫然無措的樣子,便示意汀蘭從林峰手裏把可兒抱過來。
汀蘭見狀,到林峰懷裏欲抱有可兒,林峰一陣驚恐的喊叫着可兒的名字。汀蘭再也不忍心去奪,别過了臉,随後林峰便又恢複了那呆滞的樣子。
江楚歌心裏鈍鈍的疼,他來到林峰身邊,平靜的說道,
“可兒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哥哥爲他如此傷心難過。”
“把可兒安葬了吧。”
林峰瞪大眼睛把可兒抱的更緊了,
“不,不要,我舍不得。”
“林峰,可兒已經死了!讓她好好的安息不好嗎?”
“可兒……可兒……”
林峰目光呆滞喃喃自語個不停。
“可兒是個不讓人操心的孩子,連走的時候都是,你再這樣下去,可兒魂魄也會不安的。”
說完就動手去林峰手裏搶,林峰依舊不肯,江楚歌隻好叫汀蘭幫忙,可此時的汀蘭哪裏是林峰那一根筋的對手。
江楚歌無法,隻好叫上了星宇,星宇迎聲趕來,與汀蘭一起伸手去奪可兒。
然而集三人之力依舊不是林峰的對手,此時的林峰雙眼發紅,死死的抱着可兒,嘴裏發出嗚嗚的低吼,就像一個受傷的野獸。
“你們退下,讓我來。”
一旁的秦影終于看不下去了。
隻見他從星宇那裏搶過了一把扇子,往林峰的兩隻肩膀的幾個位置上重重的敲了下去,林峰頓覺手臂發麻用不出力氣,懷裏的小人落了下去。
然後自然是被秦影穩穩的接住,他把可兒抛向了身後的江楚歌,又點了林峰的穴道,他終于不再動了,隻是嘴裏還一直不停的說着,
“還給我!把可兒還給我!
江楚歌接過可兒後又把她交到了汀蘭的手裏,找了一處地方,直接動手挖了起來。本就在流血的手一下子變得血肉迷糊,可她好像感覺不到疼一樣,不停地用手挖下去,泥土中都帶了絲絲血迹,看的衆人無一不開始心疼起來。
秦影緊緊的握着拳頭,一旁的星宇看出主子的心思,想上去幫忙卻被他一把拉住。星宇回頭一臉差異的望着他,隻見秦影對着他搖搖頭,意思是不要打擾此刻的江楚歌。
許久許久,江楚歌終于挖好了一個坑,細長的指甲裏已經全部都是泥土和血水。她把可兒從汀蘭手裏把抱了過來,輕輕的放入了坑裏,又把土一點點的埋上。
看看那微微隆起的墳,江楚歌趴在上面,默默的流着眼淚。世道爲何如此不公?可兒這樣乖的孩子不是應該長命百歲才對的嗎?
林峰将這一切看在眼裏,嘴唇輕動,眼裏流出了一滴眼淚。
秦影見狀上前解開了他的穴道,林峰慢慢走到了墳前,
“多謝你,可兒有你這樣的姐姐,應該是此生無憾了。“
江楚歌擦了擦眼淚,也不理林峰,隻是對着秦影說道,“我們走吧,不要再耽擱下去了。“
林峰愣在原地,見江楚歌對他的态度一下子變得冷漠起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跟上去。正在原地看着他們的背影。
隻聽江楚歌頭也不回的喊了一句,“還想要賞錢的話就過來。“
林峰小聲的哦了一聲,快步跟了上去。